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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亲(午言木叙)


“这话怎么讲?”谢声惟爱看他这样眼睛亮亮的,嘴角微微翘着,一看便知道是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鬼主意,便笑着同他抵了抵额头,“小程大夫又生出了什么好计策,可否先同我开个口,也好叫我长个见识。”
“阿辞见过狸奴捉耗子时的情景吗?”
“嗯?”谢声惟微微偏过头,发出一个疑问的声调,“狸奴,倒是从前见娘养过,只是养来顽的,娇气得很,只怕连耗子都未见过呢。”
程既挑了挑眉,朝他解释道,“阿辞有所不知,这狸奴逮着了耗子,都是不忙着吃的。”
“要几次三番地放出去,待耗子逃出一段后,再不紧不慢地抓回来。”
“如此这般,要戏弄上个三五次,待到把耗子折腾够了,最后再一口吞下去。”
“有人不喜狸奴,便是觉着它生性残忍,连进食都如此可恶。”
“可我倒觉得,这法子实在是精巧,”程既微微偏过头去,嘴角挤出一个小小的笑涡,“一口气吃了有什么趣儿呢,要每次给一点儿希望,叫他好好挣扎一番,再收回去,这样才能多疼几分,叫人在一旁看着,心里头也痛快。”
“你是说,”谢声惟明了了他的意思,“这杀手便是你第一回将人放出去的契机?”
“正是呢,阿辞当真冰雪聪明!”程既不正经地在人脸颊上捏了一记,“到时在堂上,阿辞便同我一道,好好儿地遛一遛那几只耗子。”
“小程大夫好手段,”谢声惟笑着,也伸手要去捏他的,“老天保佑,我从未得罪过你,不然哪一日将小禾惹恼了真出了手,只怕要被折腾掉半条命去也不止。”
“何止半条,”程既扬起下巴,做出副不讲理的样子来,“你这一整条命,既是我救回来的,便合该都归了我。”
“所以可以时时刻刻注意着,替我好生存着。便是有一日要收了去,那也只能我来收,旁人碰都不许碰一下。”
“是是是,都是小禾的,”谢声惟瞧着他神情可爱,禁不住伸出手去,从那一片白皙的下巴滑过去,一直划到耳根处,声音放得极轻,透出满溢的温柔,“谁要都不给,只给你。”
程既素日里油嘴滑舌,偏偏最耐不住谢声惟着意来撩,一不留神耳根就红了一片,瞧着也不似耀武扬威的狸奴了,反倒成了只小兔,不大好意思地低垂着头,乖乖任人去摸。
“本来就是,”程既很小声地嘀咕道,“那日害得你跪了那么久,我没叫她们十倍地跪回来已然算是留了情的。”
“嗯,我知道,”谢声惟轻声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才没有,”暗藏着的私心被戳破,程既止不住地羞臊,又强撑着嘴硬道,“我是为我自己,只有一点点儿才是为了你。”
他伸出拇指和食指圈着,比出了很小的一点儿来,“喏,就只有这么多。”
“那便多谢小禾,”谢声惟在他发鬓上很轻地亲了一记,“肯费心分出这一点儿来给我。”
“好啦,”程既有些慌乱地伸手抵在他胸膛上,将他往一旁推了推,低着头,口中只道,“不要啰嗦,快些做正事才要紧。”
第71章 母慈子孝
院子里最偏僻的厢房中,桐儿被关了一夜,手腕用麻绳绑在身后,口中用一团布巾堵着,鬓发凌乱,神情委顿,再不复先前盛气凌人的模样。
瞧见程既推门进来,她口不能言,只用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后者,里头怨毒的光芒箭一般地往人身上刺。
程既不以为意,上前几步将她口中的布巾拽了出来,随手丢去地上。
桐儿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先前在口中塞着的不知是哪个臭男人用过的汗巾子,脏兮兮臭烘烘的一团,熏得她几欲作呕,偏偏手又被绑着,拿也拿不掉,吐也吐不出,当真不知这一夜是怎么熬过去的。
布巾虽然取了,但唇舌依旧发木,极不灵活,桐儿愤愤地朝程既啐了一口,弯着身子大口大口喘气,又止不住地呛咳着。
程既站在那处,居高临下,冷眼瞧着她的狼狈,待她略缓过劲儿来,才冷声开口道,“我来见你,是给你最后一个活命的机会。”
“只看你自己能不能握住。”
桐儿抬起眼来愤恨地盯着程既,声音嘶哑着道,“收起你那副嘴脸来,少在这儿假惺惺地装好人。当我会上当吗?”
程既嗤笑一声,“难不成到了此刻,你还指望着你那不中用的主子来救你?或者是觉着,你做下的事不足以丢了命去?”
“我若是你,就会聪明些,好好儿地听着接下来的话。说不定还能替自己争来一线生机。”
“逞勇斗狠,一味地嘴硬,最后害得只有你自己。”
“罢了,懒得同你废话,我只问你,”程既的手背在身后,不自主地暗暗攥紧,声音如常道,“你昨晚说的,‘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是什么意思?”
桐儿愣了一瞬,似乎是在回想这句,随即脸上慢慢浮出笑来,笑容愈来愈大,最后甚至笑出了声来。
一夜滴水未进,她声音本就嘶哑,这时刻意地笑着,更多出一份尖利,像是夜间枝头的枭鸟啼叫,听在耳中只觉毛骨悚然。
程既紧蹙着眉头,盯着她瞧了片刻,低声喝道,“你疯够了没有?”
桐儿这才慢慢收了声,脸上笑意不退,一双眼突兀地发亮。
“想知道啊?”她带着那副诡秘的神情道,“你跪下来,朝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告诉你。“
“罢了,”程既平静道,”是我糊涂,你这疯婆子又知道些什么。”
“疯言疯语,自来是做不得真的,我也不必同你在这儿耗时间。”
桐儿呲着牙,只管笑着朝程既喊,“怎么?怕了?我还当你多替替那娘儿俩操心,有多挂心那个病秧子,连磕几个头都不肯,还论什么旁的?”
“几个头而已,你若果真践约,别说三个,三十个三百个也磕得,”程既不受她的激,沉声道,“可你如今,不过是拿人取乐,困兽犹斗罢了。我做什么要如了你的意?”
“话说得好听,我瞧着,你是真把自己当成谢家的少夫人了吧,”桐儿咧着扯了扯嘴角,“怎么,盼着那病秧子一命呜呼,自己掌了管家的权?”
“省省吧,只要那老太婆活着一天,你就一天都不会安生。”
“果然,我就不该让你开口,”程既眉间含了一股凛冽冷意,“我说过,你再敢说他一句不好,我就叫你再说不出话来。”
“看来昨夜你吃的教训还不够。”
“以为我现在留着你有用,便不敢动你吗?”程既疾步上前去,伸出两指在桐儿下巴处使力一捏。
只听‘喀拉’一声轻响,她的下巴竟被程既干净利落地卸了下来。
桐儿自喉咙里发出含糊的一声痛呼,不住地摇头,几乎是霎时便痛得弯下腰去,却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放心,伤不着你,留着你这条舌头还有用处,”程既随手打开身后的房门,“只是这一路上,烦劳桐儿姑娘,多吃些苦头才好。”
房门洞开,立刻便有两个健壮婆子进来,也不多言,拎了黑布口袋将桐儿兜头一套,直接将人押了出去。
门外头,正有人押着李旭并昨夜的杀手,只有李旭待遇好些,头上并未再罩东西。
他瞧见程既出来,只拿目光默默地看了两眼,随即偏过头去,没再开过口。
“怎么进去这样久?”谢声惟问道。
程既压下心头的戾气,面色如常道,“没什么,想从她口中多问出两句话,才耽搁了。”
“那就好,”谢声惟松了口气,上前来将人牵着,手握进掌心里,“走吧,去前头。”
前厅里。
谢夫人正在堂下坐着,擎着茶盏慢条斯理地撇去浮沫。上首坐着老夫人同谢铎,前者微微皱着眉,显然不如谢夫人这般心平气和。
老夫人稍稍抬了抬眉,身旁立着的周嬷嬷会意,朝着谢夫人道,“少夫人,您这大清早地便往院子里来请夫人同少爷,说是有要事相商。如今咱们可都在这儿坐了半日了,您也不曾开口。”
“夫人每日晨起时,都要往小佛堂里去诵经的,一日都懈怠不得。您这儿若是误了时辰,回头佛祖怪罪下来,怨求佛之人心不诚,慢怠于他,岂不成了夫人的罪过?”
谢夫人将茶盏放去一旁的案几之上,‘咯’地一声轻响,半笑不笑地道,“怎么,老夫人和老爷都还未开口,周嬷嬷先候不住了?”
“可是年纪大了,腿脚也跟着不利落起来?原是我慢待,要不要我去遣人来,也搬上把椅子,好生地伺候嬷嬷坐下?”
说着便抬手,竟是真要唤门外候着的丫鬟来。
这下周嬷嬷如何敢,只得不情愿地弯了弯腰,朝谢夫人道,“少夫人说哪里话,可真是折煞老奴了。”
“哦,嬷嬷也知是折煞吗?”谢夫人挑了挑眉,接着道,“既然嬷嬷这般择己,我自然是不好强求的,只好劳烦嬷嬷多站一会儿才是。”
话毕,又颇为贴心地补充道,“嬷嬷万万不要客气,那椅子随时都在备着,嬷嬷觉出累了,只需开口便是,府中便是有再大的规矩,为着嬷嬷的身份,也该破个例不是?”
周嬷嬷只听得心惊胆战,眼神频频往老夫人身上飘去,瞧着后者的神色愈来愈沉,一颗心也逐渐跳得惶急起来,只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捂住谢夫人的嘴。
她知道夫人极重名声,素日里行事也为了显名居多,是以对身边人归束极严,断不许她们在府中作威作福,败了这边院子里的名头。
院子里都是积年留下的老人儿,瞧着别人伸手发财,自己白白地跟了个主子,却半点油水都捞不着,哪儿有不艳羡的道理。
日久天长的,自然有人使小聪明,暗地里也抖出几分威风,往银子堆里伸伸手。只要不做到明面上去,叫夫人看见,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可今日这遭,谢夫人有意无意地,在老夫人面前几乎将她捧上天去,言语间俨然将她当作了半个主子,几乎是明明晃晃地犯了老夫人的忌讳。
周嬷嬷立在一侧,心里头一时间直叫苦不迭,待到谢夫人话音刚落,她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当下便要开口,替自己辩驳两句。
还未出声,老夫人便淡淡地向她扫来一眼,几乎将她定在原地,“我竟不知,你身子如今这般弱了吗?”
“若真受不住,也不必强撑,我这儿媳妇孝顺,连带着对我手边的奴婢都上赶着捧,椅子都替你备了,不坐岂不是浪费?”
“不过我瞧着,也不必费那凳子了。往后我身边,要站的时候多着呢,你若真站不住,也该早日来向我求个恩典,我自会放你回去,含饴弄孙,安享天伦。”
一番话兜头砸下,周嬷嬷只是立着,便禁不住出了满背的冷汗,几乎立刻便要跪下去,战战兢兢道,“夫人明鉴,婢子……婢子绝无此意。”
“能伺候夫人是婢子的福分,哪里会嫌累呢。”
“果真么?”老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手指拨弄着掌中的佛珠,慢声道,“也罢,那你便在一旁候着吧。”
周嬷嬷喏喏地应了两声,复而侍立在老夫人身后,再不敢开口,心里头只一个劲儿地暗骂晦气。
这段日子也不知撞了什么霉运,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在人手里,从谢夫人到那个程既,一个二个笑面虎一般,三两句便能挑得夫人动怒,在堂上斥得自己这张老脸没处搁也就罢了,心里头生了嫌隙才最要命。
做下人的,最怕便是主子起了疑心。一旦生疑,此后便再得不到重用。她此身荣华安稳,皆系于老夫人一人,是以于此处更为悬心在意,当下便打定了主意,往后但凡有同这谢夫人婆媳俩相干的事宜,还是远远地避开去为好,自己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日子可活,没得在这事儿上将脸面都折了去。
老夫人这厢敲打完周嬷嬷,略抬了抬眼皮,睨了谢夫人一眼道,“郑氏,你此番将我与铎儿寻来,究竟所为何事?”
“佛堂里今日的香还未敬上,近来事多,我也许久不曾好好地捡过佛米。先前是佛祖显灵,声惟的身子骨才能见着起色。由此可见,这拜佛,心诚才灵。若果真耽误了时辰,怠慢了佛祖,终究是过失一场。”
“寻常小事,也用不着我这老婆子,若是没旁的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等不得了。”口中说着,便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竟是一副要走的架势。
一旁的谢铎见了,忙快步赶上来,殷殷地伸手过去,将人搀着,又转头对着谢夫人轻斥道,“阿瑶,你也是,遮遮掩掩,就不肯讲明。母亲心肠软,年纪又大了,哪儿经得住事情悬心?”
谢夫人瞧着堂上这两人母慈子孝的亲热样子,只在心里头暗自冷笑,几欲作呕。
他懒得理谢铎,直接朝着老夫人道,“娘且略等一等。否则少了您,儿媳这场戏可就缺了角儿,唱也唱不起来了。”
“您也说,这拜佛,心诚则灵。您这厢等着,行的便是善事,待会儿看全了戏,种的也是善因,两处周全,得来的善果,只怕比您捡上一宿的佛米还要管用些呢。”
这话说得呛人,老夫人脸上一时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开口,只淡淡道,“那便最好。”
“再等等罢。”
说着,只得又坐回了椅子上。
第72章 好戏开锣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分,秋姨娘率先进了正厅的门,阿月紧缀在她身后。
“秋萍?”老夫人皱起了眉,语调禁不住地微微扬起,“怎么你也来了?”
秋萍一直捱到晨起,也没见着桐儿回来,一颗心悬了大半夜,辗转反侧,自然是没能安枕。
原本她已打定了主意,打算今日天一亮,就寻个由头打发几个人出去,往李旭家那附近去寻一寻,总归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好。
谁知正用着早饭时,阿月便领着几个小丫鬟进了院子,也等不及守院的婆子通禀,径直进了正堂。
秋萍先前在谢府中数年,向来装得寡言本分,少生事端,对这位谢夫人身边头一号的大丫鬟,也向来是礼数周全,不敢轻慢。
便是最近与谢夫人起了龃龉,当下也不好直接撕破了脸去,仍如往常一般面上挂着笑道,“今日倒稀奇,阿月姑娘怎地有空,来我这绿芜阁中?可是夫人有什么事情吩咐?”
“若真如此,使个婆子来也就罢了,哪儿还劳动得您呢?”
阿月对着她本就懒得摆出什么好脸色,只皮笑肉不笑道,“姨娘说哪里的话。您这绿芜阁门槛可高得很,等闲的丫鬟婆子哪里就能跨进来呢,必得是我亲自来请才请得动。”
“传夫人的话,还要请姨娘往前厅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秋萍搅动着手中的调羹,一时心念电转,朝阿月展颜笑道,“姑娘说笑呢。这绿芜阁偏僻冷清,正是缺个人气儿呢,姑娘常往这处走动走动,也好叫这地都沾沾姑娘的贵气。”
“这天瞧着还早呢,姑娘大早上领了差事,想来定是还未用过饭。姑娘若不嫌弃,不如在这里一并用了,我再随姑娘往前厅去。”
“素闻夫人待下宽和,想来总不会同姑娘计较这一顿饭的工夫,姑娘说,可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多谢姨娘好意,”阿月挑了挑眉,“只是婢子难得出来领一趟差事,若是耽误了时辰,便是主子不怪罪,做奴婢的心里头也该有杆秤。”
“现下夫人正同老夫人、老爷一并在前厅候着,姨娘这厢还是抓紧着些,夫人便罢了,向来是不同姨娘多计较的,可若是老夫人或是老爷等的没了性子,到时候发落下来,岂不就成了姨娘的过失?”
秋萍的神色僵了僵,心里头暗骂这丫鬟刁滑,连时间都拖不得,面上却仍是要撑出笑道,“阿月姑娘说的是呢,原是我未考虑周全。还请姑娘稍后,容我去后头换件衣裳,这便与姑娘同去。”
“多谢姨娘体恤,那婢子便在此间恭候姨娘了,”阿月笑眯眯地应着,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补充道,“姨娘这绿芜阁原是好的,雕梁画栋,气派的很。”
“姨娘若要说什么缺了人气儿,”她将眼角微微挑着,泛出一点冷意,“总要先有了人,才能有人气儿。”
“若换做旁的不是人的什么,又上哪儿寻来的人气儿呢?”
阿月说完,又佯作抱愧道,“是婢子读书少,口无遮拦,姨娘可千万别误会。”
“哪里,阿月姑娘多心了。”秋萍冷着脸,一副想发作又不得发作的模样,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便往后间去了,珠帘被狠狠地摔下,噼里啪啦地缠绞在一起,好一会儿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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