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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成为密教教主(阿霞asya)


在他说完这样一段话后,格兰登却是沉默了会,像是在组织措辞,又像那本就是他想说的最重要的话。
“好吧…”他投降般地说道,“首先要声明,我并未对你有什么敌意。事实上……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一个人来到了这?你那个有个性的仆人呢?为什么你手上有伤?你到底追随的谁?你……认识一个秘密途径的,身披黑纱的人吗?”
和他态度相反的是,格兰登一连几个问题都直中红心,追的都是埃米特回答起来也难以感到轻松的问题。
埃米特舔了下嘴唇,正准备找点合适的借口,格兰登就将放在旁边桌上的水给他递了过来。他只得接下,抿了一口后才开始解释:“就像你说的,我有个性的仆人有了别的活计,我只能放他离开。除却这个问题,其他的我想你本质问的是一件事,至少我可以以一件事的方式向你解答。”
他单手握着杯子,和格兰登对视着:“是的,我的确有追随的教主,那人正是你所形容的模样。你先前的猜测也算不上错,他想引我上路。你明白吗格兰登,我的意思是他是我的‘导师’,所以很多事情需要我自己收集并且调查。这里有和第十二章 有关的情报,我只能来这,而手上的伤是代价……”
埃米特示意对方看眼自己半边被撕下皮的身体:“就像这样,仪式都是需要代价的。”
“可那份代价……”格兰登想说些什么,话到临头时又被他自己强行忍了下来。他闭上眼,猛得站起身,“我想我需要好好冷静一下,非常抱歉,埃米特。”
语毕,他微微低头示意,绕开床离开了房间。
埃米特注视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心里也忍不住叹气。实话他不可能说,就像刚才他给格兰登的承诺一样。他会给出一个答案,这并不意味着这份答案就是真的。
他明白格兰登为何心情复杂。曾经格兰登对着“埃米特”谈论披黑纱的人的事情,信誓旦旦地想要归于对方门下。而后来格兰登利用了对方的信任,将这条路斩断,等他再次回过身时,“埃米特”已然走上了那条他曾念想过数次的道路。
说不准是嫉妒,说不准……是悔恨?
埃米特心里猜测着,也有几分复杂。
然而一切却和埃米特想的有些差别。
格兰登从客房离开后,直直冲向了三楼的自己的书房,这里安静得很,鲜少有人会来打搅。方才那一瞬间他心里升起的情绪不适合同任何人说,无论他怎么开口都显得有几分失礼。
能获取强大的力量应当是好事,埃米特走上了那样一条道路,变得更为强大,他理应去祝贺对方。这也是他曾想要涉足的道路,只是后来丧失了资格。
埃米特走在那条道路之上,显然比他要做得更好。年少时的愚笨似乎就是为了弥补此刻的一切机遇和灵智。
但他胸腔中升起的却是一份怒火,这份怒火的指向并非“埃米特抢走了他的机遇”,而是那身披黑纱的教主“为何要引埃米特走上这样一条道路”?
这愤怒不占理,可愤怒本就不需要逻辑的。格兰登不希望自己在埃米特面前还像个小丑一样无能狂怒,他只得压下对第十二章 教主的怒火,独自坐在书房里郁闷。
这不合理!这也不应当!埃米特还身形还小,哪怕他此刻在法律上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可格兰登依旧认为对方身上那几斤几两的肉根本不够切。
一次探险就削去了如此多的皮肤,请来的医师也对此十分棘手。他们说“皮肤是一道屏障”,少了这道屏障埃米特会更容易感染……感染,那可不是个好词。眼下只是失去皮肤,或许过几天就将演变成失去一条胳膊!
可他没有合适的身份,也没有充足的借口。
格兰登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最后的想法却是和埃米特的猜测相近:“如果是我该多好。”
他可以保护其他人,不至于再度见到那团挥之不去的阴霾。

叙洛边境的战况陷入了僵局。
伊西斯本以为投入一位请来的执笔者将会加快这场战争的结束, 但显而易见的是,叙洛也不声不响地邀请到了另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存在。
不,或许他早已到来, 只不过在凶兽露出獠牙之前, 所有人只当那是一支阵前激励的舞, 从未想过对方手中的刀并非装饰。他以血液铺就前路, 在铃声中曼舞,即便锻造者也无法碾碎他的腿骨。
他也让这场战争入料想那般结束得更快,伊西斯派遣而来的执笔者反倒是迫使了这位本不打算出手攻击的舞者露了他藏在手中的刀刃, 战局的平衡将不再会向任何一方倾倒。
倾巢而出的伊西斯军队很快对上了塞纳里奥的“雪之子”们, 那群沉默寡言的士兵动作整齐划一,在捕风者的带领下仿佛离弦之箭, 迅猛地突入进了领土之中。
他们是寒冬的领路人, 在这本应迎接夏天的时刻带回了冷冽的气息。
战局不明朗,连带着伊西斯的内阁也跟着沉重起来。
人们明面上噤若寒蝉,可私下里“奥德里奇四世皇座来路不正, 只是一个昏庸无能的暴君”的风言风语早已蔓延开。
动荡之下, 整个皇都比墓地还要死寂。
年迈的女仆披着斗篷拎着灯,绕开巡逻的卫队,走向烧毁的城堡遗址。她穿过花园, 又在水声的遮掩下剪开铁丝栅栏,猫着腰出了这段封锁不甚严密的地段。
她轻轻将手按在胸口,低声念叨了几句,又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 朝着城中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
好在这块地方树林繁茂, 而她又曾经数次往返于此, 无人注意到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戒备森严的皇室城堡来到了身份“低贱”之人聚集的区域。
这里和白日低沉压抑的氛围不同, 人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当下的时事。女仆扯下围裙,将其中一部分裙子打结缩短,又将斗篷系在腰上,好像一段裙子的装饰。
接着她解开发辫,将发尾塞到脑袋后用夹子固定住。打扮顿时从威严的女仆长变成了混迹于流民之中的“下等人”。她一改刚才谨慎的模样,大摇大摆走进酒馆。
“法迪尔发的地震听说死的人不少,要是能越过叙洛直接去打他们,说不定我们早就赢了!”
“我不喜欢战争。”
“好吧……老家伙,我知道你……嗝,你那个儿子也上了战场!你可不等着他带着荣誉回来,就担心他死了。”
“是又怎样,我不像你,你连个去送死的儿子都没有。”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说战争,就法迪尔地震的事,我可听说了。他们那死人最多的可不是在地震中,而是那之后爆发的瘟疫。”
“……那可不是,瘟疫,瘟疫比战争和地震杀的人都多……”
她听着这些谈论声,阔步走到前台,敲了三下桌子:“我要一杯啤酒,最近从克达尔运来的酿造酒。”
店主擦着杯子抽空看了她一眼,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这不是我们的艾达女士吗?我可有许久没见您了。”
“少废话。”艾达丢了个硬币在桌上,无视身后的口哨声,“老规矩,十分钟之内上两杯。”
“好的好的,我引您去您那个房间。”店主收了钱,赔笑将杯子交给旁边的服务生,领着艾达就去往了二楼。
两人一前一后,弯过一条走廊,离喧闹声越来越远,最后推门进了角落中一个看上去像是杂物间的房间。
他们没有开灯,一进门后,店主就关上了门,并在漆黑中单膝跪了下来:“我收到了一些信号,我想这有必要向您告知。”
“安布罗斯最近盯人紧,他快被逼到了绝路,我随时可能暴露。”艾达的声音明显有些不愉,“如果不是要紧事,你最好掂量下你的脑袋。”
“是……是,我明白,只是有人通过暗线联系到了我,他们说…瑞恩殿下似乎已经到了伊西斯境内,说…他想见您。”店主急忙解释道,“很抱歉,我还没来得及辨认事情的真假就联系了您。”
“你现在做事真是越来越蠢了!”艾达压着怒气说道。
“是,我明白。”店主连连点头,“我也是心里激动,担心……总之我也同那边联系上,让他们直接过来,也约的这个时间……”
“里昂!你是想直接暴露我吗?”艾达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都有些发颤,“就算我也真的想见瑞恩殿下,可现在的时机非常不恰当也不可能。皇后殿下将他送出去时用的仪式既是限制也是考验…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你真的是……”
“抱歉……抱歉艾达女士。”店主声音低落下来,“我只是想,想您也能见见他。”
漆黑的房间里陷入了沉默,良久,艾达才开口说道:“十分钟到了,我要回去了。”
店主忙站了起来,阻拦道:“他们从邻市赶过来,需要一会时间,艾达女士……艾达,你就等一等…哪怕是在门口看一眼,你也帮我确认一下……”
“不可能,里昂,你最好理智一些。”艾达拍开对方的手,接着熟练地一脚踩在对方脚上,趁人吃痛直接拉开了门。
“痛!等一下!艾达……”
打开门的女仆长愣在了原地,仿佛是真的被人劝动了。里昂抱着脚蹦到她身边,还想说些什么劝阻的话,便见到一个“不可能”出现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对方略微勾着嘴角,摘下了头顶的帽子,一头漂亮的红发倾斜而下。
他将帽子扣在胸前,吐出的单词带着几分含蓄的优雅:“两位一如既往,令人怀念。”
与此同时,远在叙洛的莫卡。
身材娇小的女生从破旧房子的窟窿里钻进去,她窝在草堆里,以此取暖,也拿这为自己进行简单的遮蔽。
接着,她对着上方缝隙漏进来的几缕月光,拿出了贴身放置的镀银书签,又摸出草堆里放着的两本书。
她盯着那枚书签,深吸了好几口气,开口问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语毕,她迅速将书签插进书中的一页,而后再翻开,对照着词典读了读书签底部起始的那句话。
“你的尝试已经取得了成功,不是吗?”
她将书签抽出来,手有些发抖:“是,我是取得了一些成功,可天上从来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你是谁?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接着,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行动,得到了另一个答案:“你的眼睛。”

短暂修整了两日, 埃米特便准备再度出发。
身体上的疼痛也磨成了习惯,他想他可以继续前行。这段时间里他也收集到了不少新的消息,并对照着笔记本整理了思路, 确定了几件事。
逐夜狼在袭击其他司星者, 挑起的战争同样反馈于天之下的动荡, 一如现在开始纷乱的局势。
而门罗所说的那些则各有对应。幻方他已自己接触过, 对方言说了逐夜狼的暴行,同时似乎本身也正在躲避袭击。枯萎藤所代表的植物带来的减产是战争的一个契机,洛娜死亡似乎也暗示枯萎藤极有可能遭遇了和幻方相同的事情。但它的遭遇更糟糕, 很可能根本没能逃离。
至于溃散的疫病……
埃米特看了眼被放置在一旁的报纸, 那上面刊登的已是许久前的事,法迪尔的地震带来了一系列后续影响。疫病在那样一个崇尚科学与医疗的国家也没能遏制下来。
这不像是要溃散开来的样子……也可能这就是它最后的挣扎。
不止是这些, 掩藏于其下的每一位都深陷其中, 自己也不例外。
他合上笔记本,将东西塞进随身携带的包里,还未从桌前站起身便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他回过头, 格兰登正抱手站在门口, 看他的眼神并不赞同。
“我想你最好还是再休息一段时间。”他说着,缓缓走进房内,“有些事如果没有健康的体魄恐怕难以进行, 你知道的,安多哈尔有你想要的东西的地方大多都挺偏僻荒芜。”
“你说的对,格兰登。”埃米特也跟着转过身,不以为意, “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 而且等待不一定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他看着格兰登的双眼:“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接下来我不打算邀请你跟我一起。这是我的事, 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拖你下水……我可付不起赔偿的钱。”
格兰登摸了下鼻子, 又耸了耸肩,两只手抄在口袋里:“听着,埃米特,医生说你的伤口很难处理。他的意思是,就这样用绷带包裹换药会很困难,而且容易化脓恶化,如果不做太多处理又很容易感染。我想你不希望失去一条胳膊……”
他又瞥了眼埃米特的脖子说道:“以及你的脖子。”
“我会有别的办法。”埃米特说道。
“仪式?”格兰登笑了声,摇了摇头,在房间里踱步了一个来回,“这不是开玩笑,埃米特。仪式本身也是一场赌博,你根本不清楚到底哪一边会更危险。”
“那么眼下不是只剩下不同的危险了吗?”埃米特问道,在格兰登抬头看向他时,他甚至能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我们有不同选择,通向的结局却相差无几。”
格兰登和他对视着,两人没有开口,一瞬之间通过眼神的沟通却不比语言的对话少。
埃米特能感觉到,格兰登的目光并不是单纯的担忧,他看不见对方眼里有嫉妒或是愤怒的意思,与担忧相伴的是一种痛苦和微弱的恐惧。就像一个人很害怕会遗失什么一样。
这让他有些困惑,有一瞬间想同人问个一清二楚。可他又感觉这种“恐惧”恐怕连格兰登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没那么讨厌格兰登了,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埃米特的想法很简单,这是一具身体,却不代表所有。他还有其他的办法回归到这个世界里来。
费舍尔手中有一个仪式,那说不准就是他最后保命的东西。当然为了以防意外,他会在到达身体的极限之前返回叙洛,让费舍尔举行那个仪式,呼唤他的灵魂体回归。
他将“复活”,以另一种姿态。
可一旦如此,这也意味着“埃米特”这个身份将作为“活祭”被献祭。他的一些秘密将会被掩藏下去,能和一些人这般交流的机会也将跟着消失。
有些话“埃米特”可以说、可以听,但身为“教主”的他并不行。
想到未来的计划,埃米特看向格兰登的眼神也略微有些遗憾。
他垂下头行了一礼:“我很感谢你,格兰登。接下来将是我一个人的旅行,沟通的障碍你可以不必担心,我这次将会沿着人更多的地方行进,这样我将能找到向导与翻译。”
格兰登轻轻摇了摇头:“我可做不出来那种事。”
他又叹了口气,转身说道:“你真是执拗,走吧,马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埃米特愣了愣,拿起包就追了上去:“我说过,你不用跟着我,格兰登,你……”
“我可没说过我不执拗,我和你差不多。”格兰登回头冲他眨了下眼,狡黠地将刚才所有情绪都掩了下去,仿佛那只是一个假象,他说道,“就带上我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我也想步入那样一条途径呢……说真的,不如就让我追随你吧?”
“格兰登……”埃米特语气不自觉严肃起来。
“好吧,好吧,我投降,不提这件事了。”格兰登举起双手,笑着往前快步走了几步,接着回过身,扶着楼梯倒着下楼。
“就算不提我得寸进尺的事,有个人我确实想带你去看一看。”
他这样说了之后,埃米特却是不好拒绝了。他知道格兰登也认识一些已经步入途径的人,要接触到那些人,以他这样慢慢摸索确实很困难。
或许他还是应该在讨厌一段时间格兰登,埃米特忍不住想,这种每次都被堵死退路与选择的感觉可没办法习惯。
哪怕接受好意也是如此。
他没再拒绝,跟着人到楼下坐上了马车。格兰登晚他两步上的车,还伸手从楼上的什么人挥了挥手。
等人坐进车内之后,埃米特才跟着收回目光。
“那是我的妹妹。”格兰登一进来就解释道,他笑着说道,“可惜前两天你都在房间里用餐,她也不喜欢见外人,否则就介绍你们认识了。”
我已经见过了。埃米特心里答道,开口却是提及另一件事:“你想带我去哪?”
“一处神庙遗址附近的部族,我与他们有过不少原材料有关的交易。”格兰登答道,“你应当知道,他们信仰的神明为‘回’。”

提及这个, 埃米特也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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