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恍然:“弦之你真聪明!”
顾射佯怒:“就只是聪明?”
陶墨笑嘻嘻地:“我的弦之还是天下第一才子,还是天下最好看的人,还是最体贴的……”
的什么?他不知道了。自己若是女子,还可以唤一声夫君。
顾射果然追问:“的什么?”
陶墨红着脸不答。
顾射低低地笑道:“怎么不说话了?”
房顶上突然传来纪无敌的轻笑:“顾射,我走了。别忘了第一次要温柔!”
陶墨不知袁傲策和纪无敌在屋顶,被吓了一跳:“纪门主他……”
不等他说完,身体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口中。
经过一个月零十一天的实践,顾射的吻技早已炉火纯青。陶墨很快就软了,感觉自己像漂浮在溪面上,完全身不由己,就只能随波逐流。
那溪水挟着他,从无边花树下流过,不知是桃花、杏花,还是李花、樱花,总之触目所及,全都温柔又美丽。
陶墨熏熏然于身周的美景,只想沉醉不愿醒来。
溪水又汇入了小河,两岸青山皆明媚,他被放上了一条小竹筏,从荷花的清香中穿过、从芦苇的迷离中穿过……
小河又汇入了大江,表面上好象风平浪静,水面下却是暗流汹涌,他被挟裹着浮浮沉沉,感觉有些窒息,却又有些期待风浪的来临。
终于,他被大江带入了海中,海浪撕扯着他、拍打着他,将他一忽儿送到浪巅,一忽儿又投入水底。他完全不能自主,身体的每一部分都不再属于他自己,而被海所支配。
风浪越来越大,他想喊,张开口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想哭,哭声在海浪中跌成细碎的□□。
海浪将他送到浪巅时,他看到天空好近、星辰好亮,不及他看清,却又坠落到深渊里,似有鬼魅温热的手抓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吟惑人的神曲。
就在海浪将他顶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去的时候,不知哪里传来了轻轻的“啪”的一声,天空绽开了烟花,全世界都明媚到无可比拟。
烟花渐渐消散,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海面。风平浪静,天幕上垂着繁密明亮的星辰。
他呆呆地看那星辰良久,眨了眨眼睛,星辰突然变成了床帐顶。
帐子已经被放下来,他好端端地躺在床上。
顾射正俯身在他上方,汗浸浸的额头抵在他胸前,口中犹自喘息着。
他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瞬间红成了大龙虾。
顾射抬手到肩上,将陶墨的腿摘下来,陶墨心想:“怎么腿还能折到胸前吗?”
看到顾射抬头,他连忙重新闭上眼睛装睡。
简直是羞死人了!之前他还怕这怕那,不知道顾射会怎么对他,结果事到如今,连顾射到底怎么他了都不知道!
顾射抬起头来,看到陶墨双眼紧闭,眼珠子在眼皮下微微转动,差点笑出声来,幸亏忍住了。
他的舞文害羞呢!怎么舍得让他困窘?
他假装不知道陶墨醒着,轻轻拭去陶墨额头的薄汗。
看着陶墨,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个小傻瓜从此是他的了。
其他人就算是和他再亲近,也不可能比他更亲近。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要纠结谁上谁下,原来做上边那个,就可以主宰陶墨的快乐与痛楚,甚至可以主宰陶墨的呼吸。
能够完全支配陶墨的感受,并和他一起到达极致的欢乐,这感觉太好。
怪道书里、戏文里房事过后,女子总说自己“是你的人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么陶墨现在是他的人了,真好!
第75章 第75章 百合 4
陶墨感觉到顾射起了身,穿了衣服出去,便悄悄睁开眼睛,只见他的衣服杂乱地掉落在地上。
正要起身捡起来,顾射又回来了。
他只好继续装睡。
顾射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挂到床头的衣架上,然后拉过薄被盖到他身上,又重新放下了帐子。
陶墨心里直叫苦,四月二十六已经是夏天,本来白天就很热了,刚才又经历了那样一番虽然温柔但依然称得上热烈的□□,他半点都不需要被子。
不等他将被子掀开,门被敲响,顾小甲唤:“公子!”
顾射道:“进来。”
陶墨忙老老实实不动。
顾小甲带了四个下人,抬了两个大浴桶进来放下,就又出去了。
顾射过来挂起帐子,陶墨只觉身上一凉快,然后人就腾空了。
他惊恐地睁大眼睛,正对上顾射满含笑意的双眼。
顾射轻轻地将他放进浴桶:“乖,洗一洗会舒服些。”
陶墨从顾射怀里落进浴桶,还有些留恋顾射的体温。不过想到从此以后,他们夜夜都能同榻而眠,也就释然了。
看着顾射脱掉衣服,露出增一分嫌胖减一分嫌瘦的身材,再低头看看自己瘦得细杆一样的身体,不禁自惭形秽。
幸好顾射似是累了,靠在浴桶上闭着眼睛,根本没有注意这些。
回想刚才,顾射真是处处体贴、无微不至,自己居然还嫌他给自己盖被子了,真是不知好歹。
但是,他突然生起气来,大声喊道:“弦之!”
顾射疑惑地张开眼。
陶墨脸涨得通红:“你还敢说你没有看过书!”
顾射笑了:“人家都说我是天下第一才子,你说我有没有看过书?”
“你——你明知道我说的是哪种书!”
顾射促狭地笑:“哪种书?”
“就——就那天我说的那种书。”
那天,陶墨说他是用情更深的那个,顾射不服,将他压在枕上狠狠亲了一通。
陶墨被他亲得晕晕乎乎气息杂乱,半晌才问道:“你是不是看了那种书?”
顾射不懂:“哪种书?”
“就是——怎么亲嘴的那种书啊!”
陶墨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难为情得不行。
顾射的眼睛却亮了:“还有这种书?”
陶墨气急道:“你——你还装!”
顾射微笑道:“我知道了,世上根本没有这种书,是你自己连亲个嘴都不会,才编排我看过这种书。”
陶墨中计,急忙辩白道:“有的!我在群香苑听他们说过的!”
“哦?那你没在群香苑买一本?”
陶墨尴尬:“那——那时候还用不上。”
顾射心中暗笑,嘴上却严肃地说:“不买最好,那种地方的书,写得肯定也是嫖客妓子之间的把戏,正人君子之间,当然跟他们不一样。”
陶墨直点头。
现在想起当时,陶墨就觉得自己上了当受了骗。
“你肯定看了书的!要不然你还能生下来就会刚才那么多?我怎么不会?”
顾射忍不住得意地笑了:“刚才——好不好?”
不料陶墨并没有被他转移注意力:“你看书了是不是?!”
顾射叹道:“我的确是学了一点,但不是之前学的,是袁先生和纪门主在书房写写画画十二时辰,然后我昨晚临时抱佛脚。”
陶墨不信:“那你之前亲我,天天都有新花样是怎么回事?”
顾射望向他的目光渐渐深邃:“就是拿你练出来的。”
“……”陶墨捂住脸,轻轻地缩到水下去。
顾射先洗好出去了,陶墨这才站起来擦干。等顾射回来,他已经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梳头。
新房其实就是顾射以前的卧房,时间太仓促,除了床上的席子帐子枕头是新的,房间里其它物品就还是原来的旧物。
这面镜子也是,好在顾射一向讲究,这是面非常巨大的全身镜。
顾射将椅子搬过来:“我来帮你梳。”
顾射一向不习惯房间里有人伺候,所以陶墨就没叫郝果子进来,但是他自己又不会梳头,就把梳子交给顾射。
顾射将头发又擦了擦,才用丝带把耳后的头发系到脑后,让它们可以继续干着。不然湿头发束起来,容易生病。
陶墨看到镜子里顾射也是同样的梳法,甜蜜地笑了。
他站起来,笑容却僵在脸上。脖子上那是什么?
“我是不是出痱子了?”
顾射只是笑。
陶墨摸了摸:“怎么不痒?”
顾射道:“不是痱子。”
“那是什么?”
顾射低下头,在陶墨的脖子上用力吸了一口,然后让他看镜子。
陶墨看到顾射吮吸过的地方多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红印,脸顿时红了。
“我,我不出去了,你叫小甲哥把饭送进来。”
他们缠绵了太长时间,陶墨虽然没看到沙漏,也知道到午餐时分了,因为他又饿了。
“皇上留了口谕,叫你去伴驾。”
“啊?不行不行!”
陶墨直摆手。
顾射脸色一沉:“让他看看我们已经成亲了,不好吗?”
陶墨小心地:“不用看见他也知道的,何必这样扎皇上的心?”
“扎心?”顾射冷笑,“你是否觉得他是个失意的痴情人?”
难道不是?陶墨疑惑地看顾射。
“你见过痴情到同时喜欢两个人的么?”
陶墨摇头。
“他之前,就同时追求我和哥哥。”
“啊?”陶墨嘴巴张老大,“可是,不是他让顾相审——”他没有说完,皇帝家的事情他一向不懂。
“那——”他小心翼翼地看顾射,“我这样出去,不是只有皇上看到啊!”
“你我今日成亲,洞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尽管觉得这样不好,陶墨还是无言以对。
陶墨吃完午饭,头发也干了,顾射就帮他束发。
这次顾射想起来了,留下一半头发没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