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了握拳头,上去抱住他的腰,用力把他扯了起来。
“滚开!……可恶……别碰我!”佐助跟我纠缠着,在我怀里奋力挣扎,好在我拼死拽住他,硬生生把他扔进了卫生间。
【佐助!】我撑住卫生间的门不让他出来。
佐助愠怒地看着我。
有种强娶民女的即视感,我……
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震怒,指指旁边的衣服,指指浴室,然后示意他看看我,表示他先洗我再洗。想来他是要反抗的,但是到底小孩子有良心,只二不黑,看到我叫他推出的一身泥水眼神动了动,把要砸到地上的衣服收住了。
这还差不多。
我冲他鼓励一笑,关上了门。
我转身看着被佐助弄脏的地面和被子,深深胃疼,要是有蛋肯定蛋疼,反正有什么疼什么。重点是这间公寓刚用不久,打扫工具都没有,我手上就一块抹布。我仰躺在床上望天花板长叹,陡然理解了佐助前一刻的心境,累,心累。
此时浴室里终于传来了水声,前|戏做足的宇智波二少总算迈出了下一步,而我拍了自己一下认命地起来擦地板,我不擦还指望佐助擦吗?我擦!
我推断佐助又在浴室里思考人生了,因为他现在除了发呆没有别的事情想干,其次洗澡不开歌会不谈八卦,只能思考人生和宇宙的大奥义了,不然三分钟战斗澡足矣。然而佐助洗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是什么概念?就是我已经拖干净了地板,翻出被芯放到雨过天晴的窗外,同时蒸在锅里的饭换到了保温档,同时做好了番茄炒蛋,热了一遍。做完这些,浴室里的水声刚停,败家孩子,水费不要钱啊!
罢了,好歹洗个热水澡不至于花钱看病,只要他开心,爱洗多久洗多久,反正不差钱。
我预计佐助换衣服还有很久,环顾四周也没啥好干的,干脆替他盛了碗饭,又把番茄炒蛋热了一遍。不是我不会做别的,实在是累得不想多做,能垫吧垫吧就好。
浴室门开了,佐助顿了一会儿,沉默地走出来,然后又顿住了,往我这个方向看,也不知道看的是不是我。我看着他头上的水滴滴答答往下掉,抄起毛巾上去给他裹住头发,将他推到桌边。说是桌,其实就是个便携式小茶几,放在床边上,然后给他找了块坐垫示意他吃饭。佐助看了我一眼,皱了下眉头,默不作声。
我不知道如何治愈他,收起衣服进浴室。要说这木叶对佐助,那是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发配的屋子并不大,可能比鸣人那个危楼稍微宽阔一点,但住两个人又嫌挤,重点当然是只有一张床。整个屋子你一进门就能统揽全局,客厅餐厅卧室融为一体,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相互转化,两面墙是大块的落地玻璃,这个设计不合理,半夜看着很容易想自杀,特别是对于佐助这种刚经历重大打击的,出事概率更大。除此之外,属于我们的还有一间小浴室,一个柜子大点儿的厨房,外面走廊上的阳台一截。很有种住高级寝室的味道。不过这屋里家具倒是齐全,小电视空调,单人冰箱,还有小型洗衣机。我现在最满意就是这个洗衣机,原因参见佐助躺湿的这条被套,当然毕竟小型,塞了被套之后差点动不了,也好在它是儿童被,好歹能转会儿。
我快速洗了个澡,然后顺手洗了衣服,帮佐助洗内|裤这种事情……我只想说一个字:操。
鼬神鼬神,我已经给你二当家的做到这份上了,求饶命。其实我想只要我告诉她们这是佐助的内|裤,村里的少奶奶们绝逼抢着来洗,说不定还倒贴我钱,呀,致富之路,值得深思。
我从洗衣机里面拿出脱水的被单,又把衣服放进去脱水,然后才拖着盆子出来。毕竟正主再怎么健壮也就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晾个衣服还得用矮子乐,最后打旁边经过的一忍者看不过去,专程跳上来帮了个忙。目测是御手洗红豆。
我说了,木叶好人多啊。结果我回去之后,又气炸了。
【操!】
佐助在茶几前打坐,我绕到他面前一看,好小子,一口饭没吃!
我敲了敲桌子,把筷子递到他面前,佐助默默接过去,然后继续纹丝不动。好了,现在替他热一热饭的心情都没有了。我自己打了碗饭,尝了一口菜觉得烧的还是不错的,凉点就凉点,我就不信吃口凉菜能死怎么的,老林生活干吞蘑菇还不是照样过来,你还不能吃口饭了。
我又吃了几口,宇智波同学还是不动如山,我望了望窗外的乌鸦,夹了筷番茄扔佐助碗里。佐助盯着番茄块,先是不动声色,接着双眉皱紧,然后目中含恨,最后紧紧捏着筷子浑身颤抖……
哐当!——
饭碗划着优美的弧线离开了桌面,投入地板的怀抱,我看着滚落一地的饭,顿时觉得浑身上下的血都炸开了。迁就你点还迁就出病了么!
此时佐助起身要走,我一把抓住他将他扯了回来。闹归闹,饭还是得吃!昏迷一个多礼拜都没好好吃过饭,全靠医院里的营养液活着,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佐助很二很暗黑地盯着我,眼底漆黑一片,混着满头滴落的水珠有一股无言的绝望感。我用力扣住他的肩膀,直勾勾地回视他。要不是我不能说话不会霓虹语,早就一口遁把他净化了,好吧,我不能……教育这事儿阿团比我擅长,萤火也很厉害就是贱了点。想到她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话说回来我好不容易牵手成功有了cp,还没秀过恩爱呢,就到了这个鬼地方,摊上木叶灭族惨案,跟整部火影的中二担当兼傲娇担当搅在了一起。我还没喊委屈他冲我发什么火,卧槽……
佐助的神情忽然动了动,我觉得他眼里颇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忧之感。可不是嘛……
我说:【佐助……】说罢,又语塞了。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不会霓虹语啊怎么破!
我只好用行为来表达我的意图,把我的碗往他这儿推了一下,将筷子放在他手里。我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很期待地看着他。佐助,我陪着你呢。
“板蓝根……”男孩很是动容,依旧浑身颤抖,泪水却从紧闭的眼中淌了出来。我也心疼他,小小年纪遭那么大罪,还要忍着痛苟且偷生,就为了活下去杀掉至亲的兄长。对了,未来还要遭人忽悠,人间惨剧简直了……
我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摸了摸他的头。潮的,他根本没擦。
我刚想拿边上的毛巾,佐助伸手抓住我的胳膊,而后往他那儿一带,紧接着脑袋埋在我肚子上痛哭起来。他紧紧勒着我,眼泪浸透布料,我的肚子被捂得热热的,带着叫人郁闷的潮湿。我拿起毛巾盖到他头上,慢慢替他把头发擦干。他那时替我擦脸也是这样,慢慢的,很仔细。
我突然感到很神奇,这个将来要毁天灭地的人,如今抱着我痛哭。
我跟他就这样建立了友谊。
哭吧哭吧,反正哭完了就好了,这不还有我在这儿陪你吗?
【阿嚏!】
佐助停住了哭泣,抬起头看着我:“生病了?”
我摇摇头。
佐助低头一个喷嚏。
哼,让你淋雨。
“对不起。”过一会儿,他这样说。
哼。
【阿嚏!】
操……
☆、跟着佐助混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不是在沙发上,而是躺在床上。佐助挺有良心的,半夜把我抱床上,是不是跟他睡一个被窝我也不在乎,反正大家都是鸣人厨,同好之间用不着分那么开。我坐起来扫视一圈,没发现佐助的踪迹,洗手间的门也开着,他不在。
我愣住了,想不出他能去哪儿。
我撩开被子刚想出去找他,门吱嘎一声开了。
佐助走进来,看到我楞了一下:“醒了。”
我点点头。
他把手里的塑料袋往桌上一放:“吃饭。”
槽儿?
我听他的话跑过去,打开塑料袋默了一下,又是木鱼饭团。我边吃边偷偷打量他,希望从他神色中分辨出一些隐藏的情绪,但佐助只是很专注地啃手里的饭团,就一口我给他倒的茶水,表面上完全是正常人的模样,顶多神色憔悴了点儿。可就是这样我才担心,昨天还神神叨叨的,恢复太快容易留下隐患。
我鼓起勇气,在佐助面前敲了敲。他无言地看着我。
【没事吧?】
他没理我,低下头继续吃饭团。吃完之后想就茶喝,发现水没了,奴才我赶紧给主子添上。佐助扔了塑料袋,抿了口水,说:“我很好。”
我很想听到他这么说,但是听见了又觉得没底。佐助也看出我不踏实,难得开了金口多说两句:“宇智波的仇由我来报,在杀死那个男人之前,我绝对不会死。”
啊,神清气爽,果然二柱要符合人设的中二才让人放心。虽然不是很懂,但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了。我想了想,碍于表达能力,只是冲他笑了一下,拍拍他肩膀以示鼓励。既然没法治疗,那就过得开心就好了。
佐助保持高冷的态度,绕开我去翻柜子,然后又翻抽屉。我吃着饭团旁观了一会儿,然后拉住快要暴走的他,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