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的在屋里搜寻了几圈,发现这里并没有人,渐渐的花懒也有点泄气,说不定那式神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并不是来找它的主人?
花懒开始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转起来,水榭亭台什么的很是复杂,花懒绕过假山,然后就愣住了。
绯红色的身影靠坐在水边的岩石上,手里慢慢悠悠的往池子里扔着什么,有一下没一下的,很懒散的样子。
还是那张妖艳到过分的脸,死气沉沉的眼神。
“……是你?”
一瞬间心底闪过了无数猜疑,花懒已经下意识的做好了攻击准备。
“你来了。”苍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唇边的笑意若有似无。
“看你的样子……该不会是知道我会来?”花懒的脸上也浮现出微笑,熟悉的人会知道,她现在已经把警戒度提到最高了。
“恩。”苍月好像终于扔完了手里的东西,他理了理衣衫,撑着岩石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他温柔的说道,声音似温润的玉。
有什么东西像蛊惑一般的扩散着,空气里的味道有些不同寻常。
花懒眯了眯眼睛:“袭击我的是你?”
“我只是想要看看,那种人也会重视的东西是什么样子。要知道,一直以来我都不想让他好过。”
“你在说谁?的场静司?”花懒觉得这人很可笑,“你大概误会了,他并不是重视我。”
只是想要利用而已。
苍月并不理会花懒,步履缓慢的走向她,身形消瘦的仿佛随时都能倒下:“为了抓到你我废了不少功夫,可惜我的式神都被你撕碎了。”
“那还真是抱歉,你太弱了,所以制造出来的式神也上不了台面。”花懒笑意盎然。
“……”
苍月死寂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花懒以为他会发怒,他却又绽露出微笑:“果然静司的东西都很讨人厌,你这张嘴,还是撕烂比较好吗?”
苍月看着浑身僵硬的少女,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
他捏住她的下巴:“反正现在我对你做什么你都无法反抗对吧?”
“是在地牢里时?”花懒维持着轻松的表情,声音却无比冰冷。
从刚才起她就动不了了,四肢都失去知觉,这个人在她身上动了手脚,而机会只有在地牢时他帮她解开锁链的时候。
“你很聪明。”苍月状似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可惜不如我。”
“你的聪明全用在了这些歪门邪道上,所以你弟弟的实力受人景仰,而你只是个遭人唾弃的废物。”花懒笑眯眯道,“我说的对不对……的场苍月?”
到了这一步再猜不出他是谁,花懒就该去面壁思过了……事实上她觉得自己现在就该去。
的场苍月的脸色沉了下来,花懒每一句话都戳到他的禁忌,她想激怒他,但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想如她所愿。
“小十,把她带进房间去。”苍月召唤一声,之前那只引花懒过来的式神就出现了。
“既然要抓我,当初在的场本家为什么要冒险放我走?”花懒对这个问题还是挺好奇的。
苍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大概是觉得……有趣吧?”
“……”这个人是个疯子,什么可怜孤独都是假的,他只是神经不正常吧。
花懒现在万分后悔那时自己还帮他施展过治愈术的行为。
被押下去之前,花懒问了苍月这些年来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之前所有袭击我的人造式神,都是你派来的?”
苍月笑而不语,花懒垂下眼睛,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别的都不重要了。
少女没有反抗和挣扎,安安静静的被带了下去,她其实并不怎么担心苍月会把自己怎样,无论被什么人抓走,她大概都不会在意。
她死不了,由于某些原因,人类也无法强制和她签订契约。如果只是肉体上的折磨,那都是无所谓的。
像丁丁说的那样,只要不遇上和的场静司有关的事,花懒一直都很冷静,保持着什么都可以的态度,好像天底下没有什么是她真正在意的。
那时花懒反驳他说不对,因为她也很在意丁丁的死活嘛。
但这两者是不同的——丁丁的回答,好像是这样吧?
有什么不同,花懒当时不太明白,直到这一刻所有的真相被解开。
弟弟是外婆害死的,可她一次都没想过找外婆报仇。春木之里祭品的身份是她的枷锁,她逃了出来,可倘若外婆非要她回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之前以为丁丁发生危险的时候她很紧张,可当自己遇到了意外,却从未想过自己不能死要去救他的事。还有丁丁的本体是丹良这件事,她也曾经想过,倘若他恢复本性不屑与自己来往,那也只好分道扬镳……
她喜欢的东西,如果在得到的途中遇到困难,很容易就放弃了,如果得到之后又失去了,很快也能够若无其事的活下去。
大不了就是有点伤感罢了。
归根结底,那些都是可有可无的。失去了就会死的东西,大概不存在吧。
但在这其中,小静是有些不同的,她为了他跟外婆拼过命,见到小静被束樱的妖仆打得半死时,花懒以为自己也完蛋了,那些疑似的场家的式神攻击她时,花懒其实难过要死,她以为自己都要忘了,但在祭典上见到的场静司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都被唤醒。
不过那又怎么样——花懒被的场静司困住时告诉自己,是他先违背约定,然后又派式神去袭击她的,她为了控制自己不伤害他才离开他的,所以一切都是小静的错,她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听他的话被他利用。
然后她发现当初是丁丁带走了小静,于是她在极其混乱的状态下逃走了,她还安慰自己说就算他没有违背约定,但他派人袭击自己就代表他不相信她。
结果现在,她知道式神们的主人是苍月,的场静司的哥哥,一个始终都在找他麻烦的人。
最后用来推脱责任的借口都没有了。
对触手可及的真相视而不见,会走到今天这步,其实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害怕诅咒,自作主张避开小静,然后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样才对他们都好。
的场静司从一开始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花懒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手脚已经可以活动了,但她却一动也不想动。
脑海里浮现出黑发男子面对自己时冰冷的眼神……其实他变成那样,也无可厚非,毕竟是她先背叛了他。
……
花懒每天都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事情,有时候睡着了,也会梦到过去在森林中央和小静一起生活的那些时间。
白天和黑夜没有什么分别,偶尔醒来时屋里一片漆黑,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她也会就那么睡着。
花懒彻底被囚.禁了起来,苍月将她关在了自己旁边的房间,手和脚都被符纸封住了行动,只有言语还算是自由的。
但这样做与否对花懒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她不想逃跑,也不想说话。她觉得自己很累,而这里是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
她每日每日的做梦,一开始只是梦到一些以前的事情,到后来,梦中就开始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从没有见过的——幼小的男孩子。
一个漫长又灰暗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一直没有更新。
这半年作者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修了前十几章的一些内容,大家无聊的时候可以翻一翻~
由于时间太久没写,我自己也忘了好多。
有可能会出现BUG什么的,但不管怎样会努力完结吧,没有结果总觉得不踏实。
作者是个多愁善感的逗比,大家就不要嘲笑我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看了。
☆、最后的宁静
银发的男孩出生了,他的出生并没有伴随着周围人的欣喜,父亲鄙夷的眼神,还有母亲哀叹的目光。
男孩体弱,生下来便被认定不能继承父亲的衣钵,资质太差,不可能成为优秀的除妖师。
被族人排挤,还有佣人们躲躲闪闪的目光,免不了嘲讽的闲言碎语,男孩从小就受尽了冷待。
不过这其中母亲是个例外,母亲只有他一个孩子,到底还是疼爱他的,努力照顾他,调养身体,希望有一天他能振作起来。
男孩很喜欢母亲,也很依恋她,他下定决心要为了母亲努力学习,即使身体不好,也想成为优秀的除妖师。
他想要看到母亲的笑容,而不只是对着他唉声叹气,然后后来,他的愿望实现了,只是那个让母亲笑起来的孩子不是他,是新降生的弟弟。
弟弟有着和父亲一样的黑发,天资聪颖,身体健康。
一开始,男孩也是高兴的,因为母亲终于不用再成日以泪洗面,父亲的脸色也没有那么差了,虽然还是无视他。
他对弟弟很好,因为只要弟弟开心,母亲也会露出笑脸,弟弟一天天长大,才能也一点点展露出来,他一定会成为优秀的除妖师。
弟弟每天接受训练,和自己不一样,父亲对他的要求很严格,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就是将来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