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溪?”
“那是我的真名,不过你可以继续叫我丁丁。”丁丁笑了笑道,虽然一般的妖怪都把名字视若至宝,但名字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所以才没有告诉花懒。
“唔,我知道了。”花懒无所谓的扬扬眉,虽然叫什么都无所谓,但还是丁丁顺耳又顺口,炽溪什么的,又是火又是水的,听起来就好累。。
“还是叫你丁丁吧,”
“你随意就好。”
“……丁丁啊。”
“怎么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丁丁疑惑的挑了挑眉,花懒沉默了一下,欲言又止,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那个……妖怪化形的时候,智商和行为习惯也会跟着改变么?”
比如说变成鸟兽类时喜欢梳理毛皮,变成猫的时候喜欢吃鱼,变成鱼的时候喜欢吐泡泡……变成眉目温润的美少年时,连性格也会变得异常美好?
“……”
说真的,在这样温柔体贴的的丁丁的面前,花懒多少有些不自在,不是说现在的丁丁不好,但和她在一起五百年的,果然还是那个自恋暴躁又胖又唠叨的园丁鸟。
最终,丁丁还是变回了园丁鸟的样子,不同的是原先他是被封印在别的身体里,而现在是用本体化形。
见对方终于变成自己熟悉的样子,花懒潜意识的松了口气,丁丁是掌控火的一族,不过那又怎样呢,在她面前,他不是炽溪。
丁丁说那个叫凛的妖怪不带走他不会善罢甘休,最好暂时远离这一带,等三个月后继承仪式时再回来,花懒没有异议,两人当即决定连夜离开。
时间紧迫,花懒也顾不上恐高怕火什么的,让丁丁变回本体直接拖着飞向南边的石月溪谷,那是除妖师聚集的地方,丹良就算再厉害到那里也要收敛。
花懒把手放在溪水里拨了拨,感受到灵气流转入体内,安心的闭了闭眼。他们飞了一天一夜,一路上走走停停,看到这里不错就停下来休息一下。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嘛,而且我给那里不少除妖师的式神看过伤,不会有事的。”
她毫无紧张感的样子让丁丁也不由放松了一点,只是多年的经验让他在真正安全以前无法全然卸下警惕。
“总之还是要小心,石月溪谷有很多除妖师,曾经的除妖师家族名取一门也住在那一带,虽然你帮过的式神不少,也难保他们不会为了主人而伤害你。”
“知道了知道了。”花懒笑眯眯的戳了戳丁丁的小脑袋,心想果然变回园丁鸟连性格也会啰嗦起来。
“别碰我的头!”丁丁不满的甩了甩。
花懒才不管那么多,要知道一会儿赶路的时候他就要变回丹良了,到时候她可不敢放肆。
休息够了之后,丁丁继续带着花懒飞,大概还有不到半天就能抵达。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在距离石月溪谷不远时,两人为了不引起注意没有再飞,结果被凛趁他们分开的时候抓住机会挟持了花懒。
凛就在身后,那长长的指甲掐在自己脖子上,花懒能感受到那滚烫的尖端,耳边甚至能听到皮肉被烧焦滋滋的声音,似乎随时就要将她灼烧殆尽。
余光扫视一圈,几十个化成人形女妖,每一个都姿色不凡,果然丹良一族全是女性……丁丁被包围在中间,这样的景象还真是微妙。
“炽君,对不起。”凛面无表情的说道。
“放了她,我跟你们走。”
丁丁没有犹豫,在那一刻选择了妥协。寡不敌众,纵然他很强,却不可能在力量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毫发无伤的救出花懒。
花懒吃了一惊,一千年前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她以为丁丁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去的。她不顾凛的威胁,想要开口阻止,但丁丁的眼神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每次好像你一离开我就会遇到麻烦,这次会不会也是啊。”脖子很疼,花懒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随意,但不怎么好看的笑容还是暴露了她的勉强。
“如果遇到什么事,你要坚持到等我回来。”丁丁玩笑似的眨了眨眼睛,仿佛周围的那些人不存在一样,让人差点以为他们只是在寻常的聊天。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死——你不必这样。”花懒的脸上没了笑容。
“我知道。”丁丁恢复了人形,在凛戒备的眼神中走了过来,他冲着花懒温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但是,你会疼。”
花懒怔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他却放下手转过身:“你不用自责,如果族里真的出事,我也不能完全不管——我到底还是丹良。”
花懒张了张嘴,丁丁却又道:“三个月的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回来……帮你的的场静司。”
最终他还是随凛一起走了,花懒看着近乎被火红色遮蔽的天空,几十只丹良一起飞走的画面非常壮观。
她摸上了自己脖子,凛的指甲留下的灼热感依旧存在,皮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愈合,被火烧的感觉的确很疼,但很快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花懒低头想了想,便一个人向着相反方向的石月溪谷走去。
她要去见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回学校报道,寝室里没网,作者一个字一个字用手机码的啊。
开学了……懒作者要努力完结啊【握拳
☆、都无所谓了
“对不起,少主,属下没能找到那妖怪。”
的场静司恩了一声,坐在桌前没有抬眼,指尖摩挲着手中的杯盏边缘,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等待答复的除妖师不禁流下一滴冷汗,他以为对面这个男人会责备自己时,对方却问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父亲过世那天下午,苍月做什么去了?……我是说他出现在大厅之前。”
“……这个,每天下午大少爷都要去地牢对那些妖怪进行教育,这不是您同意的吗?”
在他们心里,苍月那点可怜的妖力,又是个病秧子,能在家里做这种工作已经抬举他了,不然除了脸真的是一无是处。
的场静司没有错过手下眼中的轻蔑,却只是垂下眼,指尖轻敲着杯壁:“他现在在哪?”
“大少爷去了他的私宅。”
在本家没有工作的时候,苍月一向是呆在那里的。
的场静司手中的动作一顿,放下茶杯,实木质感的声音打乱了空气。
他皱起了眉头,去地牢看花懒的那天,苍月并没有出现,还是说他一直在,而自己没有察觉?
眼底渐渐浮出冷色,他想起花懒说自己派式神捕杀她的话,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清晰,的场静司清楚有什么事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他站起身,背对着门口,窗外消融的光为男子勾勒出优雅的剪影,空气中是犹如大提琴般低沉流淌的音色。
“找人去看着的场苍月,另外,有些事要你去查一查……关于我那可怜的哥哥。”
汇报的人诧异的看了男人一眼,这个家的人都知道的场家的两兄弟关系很冷淡,但也没到闹翻的地步,少主现在终于要对大少爷下手了?
的场静司也明白自己有些急躁了,但苍月是个阴晴不定的人,他一直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自从当初那件事后……
总之,他不能放任这么危险的人和花懒扯上关系。
他只是想得到她,为了这个目的,即使毁了对方也没有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他允许别人也来伤害她。
……
在的场静司开始怀疑苍月的同时,花懒这边的情况却不怎么好。
还是以往那些来袭击自己的妖怪,这次的数量却增加了不少。
花懒的能力偏向防守和辅助,对于攻击其实没有多少优势。
之前有丁丁在身边,她还算轻松,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应对这些人造式神,难免吃力了些。
“呼……”
花懒撑着膝盖喘了口气,还剩最后一个——她抬起手,绿色的荆棘从指尖释放出来,就在这时,那最后一个式神却仿佛突然感应到什么,看了花懒一眼之后,便掉头奔向森林深处。
花懒一击不成,心中有些怪异,这种情况之前从未有过,那东西刚才的动作……是叫她跟上去吗?
她才没那么傻,但是——花懒想到在地牢时她质问的场静司时对方的反应。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些式神的主人是谁,她一直认为是的场静司在报复自己,但其中难免没有逃避现实的成分。
下定决心不过是眨眼的时间,花懒当下提速跟了上去。
反正她原本也是打算去找那个叫名取周一的人调查的场静司的。
一路上只是经过森林,这一带人烟稀少,花懒跟着那个式神越走越偏僻,最终终于站在了森林边缘的一栋建筑物前。
这座院子看起来不算小,但寂静的氛围显得有些冷清,除了一栋屋子,还有林林总总的植株和山石小溪,看起来也算不错的环境。
那式神进来之后之后便没影了,花懒虽然觉得擅自闯进去不太好,但一想到自己是个妖怪,便也不顾虑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