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俏闭了闭眼,双手合十,默念罪过。自己只是想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可万万没有拱火的意思。
眼瞅着机会来了,俏俏内心纠葛过后,飞快地闪进侧门。
门外头这帮人最是机警灵敏,更能一心二用,很快就发现有个身影鬼鬼祟祟潜入王府。
靖安王的安危,比起眼前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你们刚刚可有瞧见,有人偷偷潜入王府?”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歇了话,面面相觑,气氛不由变得紧张起来。
“你们在嘀咕些什么?”有人从夜幕走来,“我站在这很久了,不好好做事,成日里只想着打架斗殴。”
“回戚将军的话,刚刚小的瞧见有个人影往里头去了。”回话的人异常紧张,生怕看走了眼。
“是吗?”戚梧目色淡然地往里头轻瞟一眼,“我去瞧瞧。”
诺大的王府,除了巡卫和几个正在忙活的下人,很是平常安静。就连踩雪声,也清脆入耳。
好在,她对王府还算熟路,既能顺利躲开巡卫,更能很快找到的季恒。犹记得,那是他最喜欢待的地方,闲来无事,便会在。
那扇窗子里头,灯火通明,远远就能瞧见一个清瘦的身影,端坐在案牍上,全神贯注。
俏俏刚一走近,才发现这里头还有旁“人,听声音是几位上了年岁的老者,探讨的也都是些自己听不懂的朝堂之事。
她微微叹口气,悄悄地躲下身去,倚靠在窗棂边,静静地等待。外头守卫手持火把,在外院一遍又一遍地搜寻,她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踏实,毕竟这里没有允许,他们并不敢随意出入。
那些生僻的话语,听得她犯困,可也怕错过这次机会,无论如何也得强撑。她抬手看看掌心红彤彤的一片,才回过神。
疼,疼得厉害。
她轻轻吹口气,想把伤口上的泥土吹去,更是疼得两眼发黑,浑身颤栗。
书房里头,季恒时而皱眉,时而用指腹轻点案牍,“诸位大人觉得此计可行?”
听着声音,俏俏实在没忍住又猫起身,探头探脑地往里头瞧。许是察觉到外头有什么动静,原本正冥思苦想的他,突然抬起头来望向窗外,她在的那扇窗。
吓得她连忙蹲下身去,额头撞到窗棂也不敢出一声大气,只是用掌心揉了揉,闷声躲回草丛中。
那里空空如也,草木稀疏已凋零,上头落满的冬春已经消融,月色昏晕,落在地上如染薄霜。寒风掠过平静的池面,皱起粼粼波光。
书房内亦是寂静无声,残烛微微摇曳,几个老臣们面面相觑,心中似有许多想说的话,但见季恒起身便再未开口。
脚步声缓缓踩入俏俏的耳朵,她认得那就是季恒,她甚至屏住了呼吸,又想着,等会子该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
可是都没有,季恒甚至都没有往外头多看一眼,就随手关上了窗。哪怕他稍稍转一转眼,就能用眼角余光瞧见后在窗阁下的她。
窗一关,院子里更黑了,夜色的黑漆漆,让俏俏不由浑身发毛,心里更是堵得慌。
只是他的声音近在咫尺,隔着一堵墙,倒也明亮,这让俏俏安心不少。
“外头发生什么事了?”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他,早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目光轻扫一眼院落,哪里能见戚梧的身影。
几个臣子们皆一脸茫然,摇摇头。
“诸位都是国之栋梁,”季恒细听片刻,应觉无碍,继而说道,“此事关乎我朝江山社稷是否稳固,今上年幼,心性不稳,难免叫有心之人利用。还望诸位大人能尽心辅佐,直言进谏,我季恒定会护诸位周全。”
“殿下,老臣以为此计并非上策,待老臣等相商过后再行定夺,又何必以身涉险?大魏可以没有我们这些老骨头,但不能没有殿下……”
书房里传来一声轻快的淡笑,“此事已有十成的把握,哪里就有你们说的这般凶险?若我不去,又怎能引蛇出洞?”
“殿下!此事万万不可,若真去,只需找一个身形样貌相符之人。”
“我意已决,时辰不早,诸位大人请先回吧!”季恒轻叹一口气,目色沉沉。
屋内又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脚步声随即隐没在漆黑的深夜中。
他才合上书卷,外头便有守卫匆匆来报,“启禀殿下,方才有人偷偷潜进王府,戚将军已经带着弟兄去搜了。此人轻功了得,属下等未能及时察觉,还望殿下降罪。”
守卫心惊,要不是当时叫戚将军逮住训了一顿,怕早已将人逮到了,而今连个鬼影都没瞧见。
“不用找了,叫他过来。”季恒脸上并没有太多讶异,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可真正能近他身,又不被察觉的,少之又少。
“是!”守卫对他平和的语气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领了话匆忙又退了下去。
戚梧一来,神情显然十分惊诧,他方才已看得仔细,那偷偷潜进王府的,不正是俏俏吗?可眼下,怎么不见她身影?
“看什么呢?”季恒瞧他心不在焉,冷声道,“找人的事可有进展?”
戚梧方才回神,躲开对方目光,“殿下,还没有什么线索,不过卑职会加大人手,一定叫虞俏俏她们团圆的。”
“今上在城郊新修了座道观,还未想好叫什么名字,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你帮忙想想……”
季恒话音未落,便听得院外响起一阵杂乱的声响。声音越来越近,期间有不少劝解的话语,“姜夫人你不能进这里,若有什么紧要的事,待奴婢等去回话,你在前厅候着便好。”
姜夫人?季恒微微拧眉,熟络的人之中并无姜姓,可来人既然能横冲直撞进得了王府,必然是经过自己应允。
一旁的戚梧见他如此费解,少不得轻声一句,“顾溪桥的叔母,姓姜。”
“她来做什么?”自己与姜氏并未有什么私交,能叫她如此胆大包天直闯王府,想必顾家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季恒说着,已然迅速起身。
第52章
“姜夫人未免也忒没规矩了,这是王府不是你们顾家,岂容你在这大呼小叫?!”戚梧赶在季恒前头,起先训斥。
“戚将军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姜夫人脸颊冻得通红,骨子里的傲气不肯丢半分,见季恒现身,又将围着自己的丫鬟婆媳狠狠推开,“你们别碰我!”
“我且试问戚将军,若你家人走丢,彻夜未归,还会有心情在这里说风凉话么?”
“走丢?”季恒本能地联想到方才一幕,心中难免紧张起来,神情却是平静如水,“姜夫人说的是谁?”
“殿下心知肚明,因何要问?”姜夫人冷笑一声,她从前敬仰这位战无不胜,赫赫有名的将军,谁曾想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戚梧欲上前接话,却被季恒拦来,实诚道,“姜夫人,本王实在不知,贵宅上有何人走失。”
姜夫人瞧着他也不像撒谎的模样,只是不急不躁的模样,实在来气,“虞俏俏。有人亲眼瞧见,她进了殿下的府邸。”
这下换戚梧沉默了,他还以为是季恒刚回来,小姑娘想他了,偷偷跑回来看上一眼,也无可厚非。看这架势,分明是受了什么委屈,才会逃回来的。
“好端端的,为何要离家出走?”
季恒不威自怒,把姜氏问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姑娘家的心气太高,夫妻之间小打小闹亦是常有的事,殿下问这个做什么?只需叫她出来便好,民妇领着她,叫桥儿认个错,此事便了了。”
“既是夫妻之间的事,何须姜夫人亲劳?这一趟该是顾溪桥亲自来才是,”季恒见她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由地握紧拳头,“本王虽不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可也知虞姑娘她胆小,若非逼不得已,断然不会在夜深出走。”
“殿下的意思是她在顾家受了莫大的委屈?”姜夫人一想到侄儿卑微的模样就不由怒火丛生,顾不得许多,“那民妇且问,在街市她曾亲手将腰带赠于殿下,此一事又该当如何解释?”
“姜夫人自重,与其在这里疑神疑鬼,不如当面去质问自己的好侄儿,若不是他,虞姑娘倒也不用为了几两碎银,抛头露面。”
戚梧正纳闷这到底怎么这么一回事,这姜夫人倒先是不问自招了。
“殿下以为民妇该信么?”姜氏对季恒的怨念岂止这一两分,成婚许久迟迟未能圆房,只因她心中惦念,身为一个长辈,又能忍?对顾家来说,这是见不得光,有苦难言,莫大的耻辱。
“这小半年的光景,殿下人在青州心却在上京,边关战事再吃紧,都不会忘记给俏俏捎带上一些小玩意。”
姜夫人目光严厉,脸上并未半点惧色,可见手头若不是握有人证物证,怕也不敢这般造次。
季恒并不知情,可也生怕戚梧好心办坏事,不敢妄下断言,蹙眉看向一旁的戚梧。
戚梧惊出一身冷汗,即便再知道这两人之间情意,没有季恒允许,他可不敢胡来。
“殿下,不是卑职。”他有些傻眼,季恒不会做这样的事,自己又没做过,安乐更加不会。除此之外,要么就是姜夫人贼喊捉贼,要么就是顾溪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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