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到秦玦身上的清香,好闻的不得了,她望着秦玦紧皱的眉,忧愁的眼,此时她想起来自己是喝过酒的,身上一定都是酒味。
“你介意我满身都是酒气吗?”
她没有等他回答就乘机长驱直入,他却好像欲拒还迎,沉浸在这美好的“梦中”,哪有送上来的女人不要的道理呢?
忽然间,她感觉秦玦一顿,他忽然松开了她。
他耳根微红,皱着眉毛,无奈而温柔的对她说,“天瑜,你醉了。”
“我没醉。”
醉了不应该是无知无觉睡大觉,或者纵情高歌怡情自我,亦或是喋喋不休的装能人么?
秦玦说:“醉了的话不做数的也不能信,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皱着眉毛,如愁绪万千。他的声音如春风过境,梨花盛开,又如沉霜飘雪,清寒绵绵。
她信誓旦旦地说,“不,我虽然头很晕,但是没有喝醉,我意识非常清醒,我清楚的知道你是秦玦,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我现在做的事就是我所想的......”
她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了,只能再度惦着脚尖,附上他的唇。就像霸王硬上弓一样,她把稍稍错愕没有抵抗的秦玦拐到了床上。
她还霸道的对秦玦说:“说爱我。”
“我爱你。”
“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
这三个字温温柔柔与她缠缠绵绵,如千里之音在她脑袋里久经回响,以至于后来她清醒时,有那么几个瞬间都以为他真的......对她动了情。
应该只是她自己不小心想多了而已。
醒来时,她与秦玦是身体与身体之间的紧密接触,严丝合缝,秦玦搂着她的肩膀,她环着秦玦的腰身。他们身上寸丝未挂,她将秦玦挤到了大床的边沿。
犯下的罪孽根本不需要她细想,就一幕幕展现在她脑海里。
如此光景,她惶恐的飞速往后挪了挪,但没能挪开太远,只是微微拉开了她与秦玦的距离。
也许是动作太大,惊醒了秦玦。
“醒了?”
秦玦的手放在她的肩头,他的手掌温热而潮湿,冒着细汗,她清楚感觉他的手在她的肩头轻微的颤动,片刻后就抽离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着秦玦,他脸色有些苍白,也正望着她,应该是想让她对这荒唐的行径给个解释吧,毕竟让他失身了不是吗?
陆天瑜思索着该怎样处理这荒唐的场面。
“对不起......昨晚是我喝醉了失去了理智,咱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忘了吧,反正你也没有吃亏的。”
秦玦用着极其复杂的眼神望着她,像是被伤透了心。
也是,这样的事情他应该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花前月下才能共享美感。
他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望着她,久未开口。
他是在怪她么?
她皱眉,她也不想的。有的人喝醉了,不过是口不择言,装疯卖傻,大打出手,杀人放火......
为什么她喝醉了,却是被色魔占了心呢?
嗯,她一定是被色魔占了心,即使这时候,她仍然觉得秦玦是如古人所说“陌上人玉,公子世无双”的。
她再一次开口,“秦玦,对不起,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不要怪我,我们仍然是朋友好不好?
“不怪你。”
秦玦神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他无力的叹口气,缓缓开口带着微微的怒气说:“但是现在我累了,昨晚被你纠缠的一夜没睡,你去你自己的房间吧。”
说完,他就闭上了他那深邃的眼睛。
陆天瑜钻出被窝,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了身上,带着愧疚走出去了。
如果她能像电视里头那样喝醉了就将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就好了,这样就不必面对她与秦玦尴尬的关系,不必像逃荒似的逃走了。
第五十三章 幻象
陆天瑜从往事中回过神来,魔怔了一般,看到秦玦又穿着那身睡袍出来了,恍若从前一样都光景,像从前一般向她走来。
那时醉酒的她就是被他这样出浴后的绝世容颜给迷的失去理智的,他们默契的三缄其口对曾经的往事绝口不提。如今,同一个人,同一副姿容站在她的面前,她却失去了那晚醉时的俗兴,只是茫然地望着他。
“天瑜,水替你烧好了。”
她沉默的点了点头,仍然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她细想着这些年来秦玦帮她做过的,诸如像烧水这样的小事情,真是数不胜数。
这算不算是男人对女人的体贴呢?他对其他人是豆也如此呢?
好像不是的,一个曾经偶尔冒出过的念头闪现在她的脑际,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问了。
秦玦坐在她的身边,翻看了她缠着纱布的手说:“你搞洗漱或者洗澡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把手打湿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又呆呆的点了点头,她想到了秦玦和武阳,秦玦和武阳该是怎样相处?她只是他的师姐,他尚且事无巨细,对武阳更是不同的吧?
“你和武阳怎么样了?和好了吗?”
秦玦瞧了她一眼,眼里藏着温柔,他说:“分手了。”
分手了?怎么从来没在他脸上瞧不出任何伤心的痕迹呢?
“是因为我吗?”
“你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我说过,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与她性格不合。”
她茫然的望了一眼秦玦,秦玦脸上永远那般宠辱不惊,即使深藏功与名。她突然说道:“我想和你换一个房间可以吗?我房间里有好多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秦玦想了想,“可以,我帮你去搬东西,你住在这好好看电视,或者去浴室。”
他真的......答应了,他怎么会答应她这么无理的要求呢?
秦玦微微动身,要站起来,她有些慌乱,伸手就抓住了他,她并不是真的想换房间啊,房间里有徐桤安的衣服,扔了便是,有他用过的物品,洗了就好,如果还有他残存的味道,那就喷点香水消毒水花露水吧,一定会去掉的。
她稍稍镇定,且面无表情地,那念头再一次闪现在她的脑际,她问:“秦玦,你是不是喜欢我?”
秦玦坐了下来,似乎有所深思,他轻声说:“你想要听到什么?”
这答案与她预想的大相径庭,她以为秦玦会回答“是的,我喜欢你”或者“是你想多了”之类,可是他反而问她想要听到什么。
这么不合时宜没有意义的问题她为什么不多经思考再问呢?此时她就像被人反将了一军,有些憋气。
她并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难道是想要亲耳听到秦玦说喜欢她,好增加她那被甩之后仍有人喜欢的虚荣吗?如果他果真回答喜欢她,她又如何自处呢?是“昧着良心”投入他的怀抱说喜欢吗?不,不会的,她的心里还隔着一道坎,那道坎的名字叫徐桤安,她刚刚失恋,还没能够从从前爱恋的温暖或者阴影里走出来。
那她是希望秦玦回答,从......没有喜欢她吗?
她不知道,反正她对秦玦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也许真如徐桤安和萧欢所说的,她的心里或许真的有些喜欢秦玦,只是她从前从未在乎,也从未正视过而已。
秦玦的脸,那精美绝伦,引得无数女子折腰的脸不知何时已经根深蒂固在了她的脑海中。也许是认识他比较久的缘故吧,嗯,一定是这样的。
她想起那次在桀古山暴雨中,泥石流和大石头击垮房屋时,她险些被葬在那废墟之中,她谁也没有告诉过,在那千钧一发生死一线之际,她眼前浮现的,是秦玦的脸。
当时她想,若是她就此死了,唯一遗憾的是没能在死前见到秦玦一面。
徐桤安就站在她的面前,那一瞬间她就像偷情的荡妇一般,背叛着自己的男人,她也不知道那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她惶恐着,甚至微微颤抖,生怕徐桤安有着读心术,她不得不给自己催眠,强行忘记掉刚才那一闪而过却异常清晰的念头。
“我想听你说真话”险些冲出口中,虽然被徐桤安那突出起来的分手抽取了七分气力,但她到底还是理性的人,她只是苦苦冲他笑了一下,不再言语。
秦玦见她沉默了又盯着那电视,恢复了两眼无神的样子,他说,“我去帮你搬东西。”
他的手动了动,愣了老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她这才感觉到,手上还有着冰凉的触感,秦玦的手还被她牵在手里,摸起来很是有感觉。
她连忙放开秦玦的手,或许此时脑袋不太灵泛,脸皮也足够厚,她竟然没有感到丝毫尴尬的情绪,她说,“我不换了。”
如此反复无常,她自己都烦透了。还好秦玦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否则她一定被人揍了好几回了。
秦玦那双温柔的桃花眼看了她两眼,嘴唇微动,无奈的去了厨房。
陆天瑜做了一个梦,梦中敲锣打鼓,鞭炮长鸣,她穿着一席红色嫁衣,掀开花轿的帷幔,走出青宅旧园,她红唇艳丽,笑意盈盈,与人拜着堂,梦中,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堂没有拜完,新郎就牵着别的女人离开了,留下一众宾客对她指指点点,冷眼相加,她匍匐着躲在阴暗的黑屋里,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