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天安》作者:墨时君
文案【 】
什么是苦的?秦玦觉得,是他七年如一日的暗恋吧,他藏在心里的念想,从未觉得甜过。
既然暗恋是一个人独尝苦涩,那为什么还要坚持爱着天瑜呢?因为那是她给他唯一的味道啊。
后来啊,她出国游玩,回国后,她亲眼看见男友与他人情意绵绵步入婚姻殿堂,她的下一任男友也抛她而去。她心灰意冷,在她妈妈的安排下,选择和一个还不错的男人结婚,婚礼上,新郎久等未至,吉时的最后一刻,他出现了。就这样,天瑜匆匆的嫁给了他,原来她也爱着他。
终于,天瑜给了他一种区别于苦的味道,她赐给了他如糖果般的甜。
第一章 游人
他不信佛,却在佛的门前苦苦徘徊。他立定脚步驻足远眺,一位长发姑娘在踩踏着台阶,抬头上仰,与他四目相对。
暮色降临,他终是独自远去。他的车停在山脚下,他吸了根烟,散发着单身男子的忧郁气息,慢慢向山下走去。
徐桤安在车里闭目养神片,忽然听到一阵拍打车门的声音,一个有点面熟的女人急切地叫着他,“先生!先生!能载我一程吗?求你载我一程吧。”
他谨慎的摇下车窗,“你坐出租车吧,前方不远处有出租车。”他从包里拿出来几张泰票,说,“这给你。”
她急切地说,“来不及了,先生,有几个抢劫的跑来了,求你把我带走吧。”
当她在拍打车门向桤安求救的那一刻,桤安便知道了她是同桤安一样的中国人,不知为什么,桤安竟然有一点很兴奋的感觉,也许是现在的生活过的太清净了。
他犹豫了片刻,“我为什么帮你?”
“您不救我的话,我会死。”
“你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救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她望着桤安的时候,眼神充满着无助,然后竟然决绝的向后跑去。
桤安正准备扬长而去,镜子里反射着她匆匆往停车场的角落里躲去的身影。他看到两个男人从他前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男人用泰语爆了一句粗口。
他不急着走了。
他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朝着她步步紧逼,她转身想要逃跑,但她如何逃得过两个人的脚步?其中一个人已经跟在了她的身后,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她用力一推,没有推动那大汉半分,然后她往那个大汉的肚子上踢去,那个大汉便后退了两步,桤安看着局势不对,这样下去,那个女孩迟早会被那些人抓回去的,她刚才发出的像是求救的口吻,桤安冲她大声喊道,“快上车。”
桤安开车向那个中年男人冲去,中年男人跳到了一旁,而另一个人仍然追着那个女孩不放,桤安将车朝女孩开去,看见她正用木棍对着那人,一声巨响过后,那人左手捂着右手大声哀嚎。
匆忙之间,桤安已经将车开到了女孩的身边,说:“赶快上车。”
她气喘吁吁的坐在副驾驶座,打开车窗,扔掉了她的木棍然后将头偏向一边,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
反光镜里,桤安看到了那些男人越来越小的脸。
“你去哪里?”
“有个能住的地方就行。”
那后座上的女人皱着眉头静静的坐在后边,不发一言,小心谨慎的模样。这让原本悬着心的徐桤安放下心来,专心开着车。开了两个小时左右,深夜即将到来,快到了苏幕辙的住所前。
“不远处有一家旅舍。”
她说:“谢谢你。”
她冷汗涔涔,语言有气无力,在昏暗的路灯下,桤安注意到了她苍白的脸色。
她打开车门,跌跌撞撞的要走。
桤安看她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没说话也没点头,只是双手捂着她的肚子。
“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如果以后有缘,我一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现在,我该走了。”
这个女人如此倔强和周身散发的切‘莫近我’的气息,真是有点让人有点……有点受挫,可是又觉得这女人真是不可思议,桤安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他自己,自己竟然插手这莫名其妙事情。
打了几瓶吊针,她在医院缓缓醒来,窗外泛着朦胧的白光,是个微雨的天,也许是太冷了,又或许是太累了,她看见救她的男人蜷缩在沙发的角落上,瑟瑟发抖。她将被子轻轻的往他的身上盖着,他睡得太浅,轻轻一碰,就醒了。
他起身拿来一个保温盒,递给她,“这是我买的粥,应该还热,喝点吗?”
一句平凡的话,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让她凝噎,她低头接过他手中的保温盒,轻声地道了句“谢谢”。
几天都没能好好吃饭的女人,大概是因为孤身在异国他乡,无依无靠才会流落街头吧,这样的女人,真叫人有点心疼。
“不用太感动了,举手之劳而已,我认识你也快有一天了,在这异国他乡遇到一个中国人挺不容易,你叫什么名字?”
“陆天瑜。”
“我叫徐桤安。”
她点了点头。
一阵沉默之后,她细嚼慢咽的享受着桤安买的美食。吃完之后,打开电视,都是一些泰国片。桤安特别讨厌看泰国片,就把电视关了。他俩就傻傻的坐在沙发上,只有沉默和尴尬,桤安想知道她的故事,可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于是桤安想了了想说,“你来泰国多久了?”
“一个月。”
“我来了快两年了,你为什么来泰国?”
“本是来旅游的,可是我的包被人偷了。”她顿了顿,又说“昨天,我看到了那两个小偷在偷东西,就叫了出来,不料遭到他们的报复。”
“你真是见义勇为。”
他忍不住地吸了一支烟,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的护照后天就应该下来了,可不可以麻烦你……”
她一定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明明都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却支支吾吾的仍舍不得开口求助,没等他说完,徐桤安就说,“行,我收留你。”
她又一次说了声谢谢,其实她并不想再麻烦他,她只是想找他借点钱而已。
徐桤安和陆天瑜在一起住了两天,两天以后,是十二月十九号,今天她起的非常早,她在桤安房门钱轻轻的敲了三声,桤安看了看手表,八点半。他迅速起床,她在餐桌前的等着他,显然是有事情想和他商量,果然吃饭的时候她支支吾吾地说:“徐先生,你有钱借吗?”
“借多少?”
“五万泰铢。”
“干什么?”
“买回国的机票。”
他浑浑噩噩地过着生活,他忘了,今天是她可以回国的日子。
“你要回国?”
“嗯。我想运气好的话,还能回去过上一个愉快的圣诞节。”
“好,借钱没问题,只是你要回去的话,顺便帮我也买一张。”
徐桤安想,他也是时候回去了,这曼谷终究是异乡他国,住在这儿总有一种飘零流落之感。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该放下的迟早要放下,并且这次还能捡到一个免费的伴儿。
“徐先生,还能不能……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当然可以。”
陆天瑜向国内打了一个电话,大概是回国那天叫人来机场接她。
徐桤安将天瑜递来的手机在手里转了两个圈,他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存在手机里,把手机给她,说,“天瑜,这个手机你先用着,你的证件需要补办,没有手机不方便。”
她接过手机,抄下电话号,却仍将手机退还给桤安,她说,“徐先生,廉者不受嗟来之食,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
在徐桤安的建议下,陆天瑜买了两张同一航班的机票,因为她要去的城市离他的家并不远。
陆天瑜下了飞机,冷风阵阵,海风呼啸,她冻得瑟瑟发抖,国内的温度明显比国外低了不少。
“要等你朋友?”
“嗯,徐先生,请您等一会儿,一会儿我朋友来,我请您喝一杯咖啡,以表达我对您的谢意。”
“今天就不必了,天色不早了,但我陪你等你朋友来。”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可陆天瑜等的人始终没有来,她厚着脸皮只好又借了一次电话。
电话没有接通陆天瑜就失落的挂掉了。
“徐先生,对不起,让你等久了,借你的钱只能……下次。”
“没关系,我们虽认识不久,但好歹也算熟悉了,你不必和我太客气的。”
陆天瑜感激地笑了笑“徐先生,天色不早了,我想先回去了……”
徐桤安从包里拿出几张纸币递给她,说“你可能会用到……”
“不不不,徐先生,上次向您借的,我还没用完。”她向徐桤安微笑,“徐先生,那……我先走了。”
然后留给桤安的只是一个长发飘飘形单影只的背影。
再过几天就是爷爷的生祭,他这次回来的匆忙,没有通知家里人,曾经在工作上的搭档,大多已经生疏,以前的大学朋友和高中朋友,已经多年没有往来,能和徐桤安搭上几句闲话的,恐怕只有苏幕辙了,他犹豫着是不是该给苏幕辙打个电话,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陆天瑜,那个充满着秘密的人,他匆忙跑到咖啡厅去寻找陆天瑜的影子,可是街上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回家过年的人,大包小包,人山人海,根本不能快速移动,他不知道她将要去哪里,是否有地方住。他没有寻到她的半点影子,肚子却已经饿了,想起来这边有一家非常好吃的湘西饭馆,以前读书时武夕带她吃过一次,桤安随便点了三个菜,狼吞虎咽的吃完,从饭馆出来,天色已晚,天上却还下着冰冷的雨,桤安只得在饭馆旁躲雨顺便招呼的士,刚好拦到一辆的士在桤安前面停下来,他准备返家,桤安偏头看去,从饭馆旁边的手机连锁城里走出来一个人,那在雨中穿着黑色风衣、低着头行走的身影很像陆天瑜。但那并不是她,因为她不会走的那么肆意横生,高傲地挽着别人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