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树没说话,继续炒不完美的菜,不好吃,但她会喜欢。
她说得没错,他确实喜欢她,但赵亦树哪比得上洛袅袅的情深。
第二天,他们去了百乐馆。
馆里的钢琴现在竟可以弹奏,只要交钱就行了。
两人合奏了一次,弹得磕磕碰碰,都太久没碰钢琴了,不过并肩坐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就是一曲毕,没有掌声,倒是有几个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喊。
“叔叔阿姨,不会弹,就不要上去丢脸。”
“一把年纪了,玩什么浪漫!”
洛袅袅怒了:“我看起来像阿姨吗?”
“不,你是少女。”赵亦树一本正经道。
洛袅袅扑哧笑了,又愤愤不平:“真是的,会不会说话。还有,他们这是年龄岐视,我们怎么就不可以浪漫了?我们浪漫得很!”
她真是恨不得挽上袖子,替家长教育这帮熊孩子。
赵亦树在一旁笑,笑得停不下来,蓦地拉起她就跑,就像十七岁,他们偷偷弹琴被保安追,他拉起她就跑。赵亦树牵着她向前跑,直到跑到一条安静的小巷子,才停下来,靠过去吻她。
把她吻到耳朵脸都红了,赵亦树才放开她,温柔地凝视她,轻声问:“团支书,现在,浪漫了吗?”
洛袅袅脸一红,推开他:“哼,不正经。”
讨厌,她好久没听到他叫她团支书,竟然还会壁咚了!
周雅智总说他长着一张禁欲的脸,其实他流氓得很呢!
不过,她走了几步,又退回来,过来拉他的手。
所幸,鸡蛋花仍在琴岛流行,这次赵亦树帮她别到发间,看上去淡雅极了。
晚上,他们坐在一起听外面的涛声。
洛袅袅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诗兴大发:“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她看他一眼,赵亦树往下念:“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多好。
洛袅袅坐直,看着他的眼睛:“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我将告诉他们每一个,赵亦树是多么好的人,陌生人,也为我们祝福,尘埃里也能开幸福的花。”
说完,她眼睛亮晶晶地问:“怎么样?”
“团支书,原来你还是个诗人。”赵亦树夸她。
洛袅袅羞涩地接受了,其实她想说的是,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夜深了,他们都有点累了,但都不想回房。
赵亦树看着身边的女孩,忍不住倾身,把她抱在怀里,亲她的眼睛,亲她的脸,亲她的唇,末了,又意犹未尽地咬了她一下:“疼吗?”
洛袅袅点头。
赵亦树说:“那就不是梦了。”
这一切都太好了,她就在身边,美得就像一向梦。
“那你为什么咬我?你该咬自己啊!”
“因为你是团支书,最有牺牲精神了。”
洛袅袅:“……”
而后,她扑上去,在他肩膀用力地咬了一口。
“疼不疼?”
“团支书,你怎么这么小气!”
两人闹了起来,最后,滚在一起。
赵亦树抱着洛袅袅不住亲吻,温柔的,亲昵的,不舍的,但也仅是亲吻,什么也没做。
他们靠在一起听涛声,等天亮。
正文 第73章 亦树,能把接下来的人生交给我吗?
在琴岛呆了三天之后,两人得回去了。
没办法,他们不再是十七岁,有生活有工作。
赵亦树送洛袅袅回家,上次过来,她跟他说住在这里,他冷硬地说“和我没关系”,现在想起,心里全是歉意。
洛袅袅问:“要不要上去看看?”
赵亦树点头。
洛袅袅租的是套单身公寓,一室一厅,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并没有太多装饰,整间屋子最醒目的就是占了大半客厅的书架,上面全是关于医学的书,有几本还是全英文的。
赵亦树扫了眼,问:“暖暖呢?”
那只黑色的导盲犬。
“在我爸妈那里,我要没空,都送它回家,我妈可喜欢暖暖了。”
赵亦树点头,继续看屋里的摆设。别人墙上是挂文艺清新的装饰画,她倒好,一张大大的五脏六腑解剖图。
他看得眉一皱:“晚上突然看到,不会吓到?”
“不会,习惯了。”洛袅袅摇头,没当一回事,“学医这么多年,胆子早练出来了。”
刚开始,什么都怕,看到血头都发晕,现在见多了,强迫自己去看,渐渐的,麻木了。
虽然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赵亦树清楚,这几年,她肯定也不容易,他也是临床方向的,理解学医的辛苦。
见他沉默,洛袅袅走过来,笑着说:“真的,我现在胆子可大了!”
她拉着他的手,很狡黠地问:“要不,你晚上留下来,我给你讲鬼故事,医科大十大鬼故事?”
语气还挺向往的。
赵亦树目瞪口呆,用一种“没想到你变成这样的团支书”的眼神看她。
洛袅袅爽朗地笑了,又一本正经道:“你别想歪了,我就单纯地给你讲鬼故事。”
“可我不会只想听鬼故事。”赵亦树一脸正直,“我会想很多。”
洛袅袅:“……”
赵亦树又坐了一会儿,便向她告辞。
洛袅袅依依不舍地问:“真的不留下听鬼故事?”
赵亦树轻轻地敲了她脑袋一下:“把门关好。”
他下楼,到底层,又抬头看了一眼,洛袅袅果然在窗前看他。
赵亦树摆摆手,去打车,本来要直接回家,可半路,他让司机去了家大型商场。
他在商场逛了很久,买了很多成双成对的日用品,像什么牙刷漱口杯拖鞋,他也不懂买这些做什么,家里又不缺,反正就是想买,而且都是情侣款。
到家,他又把这些成双成对的东西摆好,看着觉得很满意,还拍了照片,想发给洛袅袅,要发出去时,兀地停下来,是不是太傻了?
一整天,他都沉浸在解除误会又和洛袅袅在一起的喜悦兴奋中,智商都下降了。
赵亦树最后没把照片发出去,但给她打电话。
“团支书,我想听鬼故事了。”
洛袅袅开心地笑,真的开始给他讲鬼故事。
但不知为何,号称医科大的经典鬼故事一点都不恐怖,反而很甜蜜。
赵亦树认真听着,以前他觉得别墅太大,一个人太空,今天也一样,还是空得很,但他仿佛看到不久的未来,有个笑起来很甜的女孩会穿着他买的睡衣拖鞋走来走去,嚷嚷着,碎碎念,把房子填得满满的。
“袅袅,”赵亦树叫她的名字,“明天我们把暖暖接回来,好不好?”
“好啊。”
“那我去接你。”
“嗯。”洛袅袅答应,又吃吃笑了,“接暖暖回家,好像一家三口。”
赵亦树也笑了,他看了下时间。
“该睡了,袅袅。”
“好。”
但谁也没挂电话,听着彼此的呼吸,静谧的甜蜜。
赵亦树又问:“团支书,你不跟你男朋友说声晚安?”
十七岁,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那时,他们相看两生厌,赵亦树故意逗她,就是这样说,“团支书,你不跟你男朋友说声晚安”,气得她直接挂了电话。
“我才不会跟你说晚安!”洛袅袅也想到了,她很是傲娇地说,却也没舍得挂电话。
赵亦树笑了,他说:“晚安,袅袅。”
她还是不说话,他又说:“晚安,团支书。”
洛袅袅仍不吭声,赵亦树笑着说:“晚上不要挂电话。”
“为什么?”
“我听一下,你会不会打呼噜。”
这次她挂了,没一会儿又打过来。
“我才不会!”
说完,马上就挂了电话。
赵亦树抱着手机笑,团支书,怎么还是这么傻啊!
不知道洛袅袅也在床上打滚,赵亦树,怎么这么幼稚!
第二天,赵亦树果然载洛袅袅去把暖暖接回来。
他没上去,坐在后座等,司机在前面。他本想自己开车,但是又怕出事,他不相信他的视力,车上坐着袅袅呢。
洛袅袅很快牵着暖暖下来。
看到暖暖,赵亦树眼神一暗。
暖暖是导盲犬,她带着它找来他,是清楚他的病情,做好准备的,可自己呢?
赵亦树不敢想。
他们吃饭,看电影,约会。
虽然赵亦树笑容满面,但洛袅袅还是察觉到他有些失落。
她不傻,想想就明白了,她牵着他的手,走了一段路,停下来。
“亦树,我们去旅行吧。”
“旅行?”
“嗯,去看看风景。”洛袅袅认真说,“记得吗,我们以前约了要一起旅行。”
以前他定了好多旅游杂志,她来找他玩,他们一起看杂志,她经常对着上面的图片嗷嗷叫。
“啊啊啊,好美!亦树,以后我们一起去这个地方,好不好?”
“你这么懒,要真去了,我可没力气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