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涅……”骥远和珞琳感动地挽住了雁姬的手腕。
“既如此,你就别轻举妄动,不论努达海求你什么你都不要答应。”初云笑着拍了拍雁姬的肩,“努达海和新月两个人,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雁姬,记得回去警告努达海,就说皇家格格不是他可以肖想的,让他安安分分过日子,如果还敢像上次一样乱闯顺亲王府,我会要他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初云轻描淡写地说着威胁、警告的话,和初云交往多年勉强知道些初云性子的雁姬深知初云这句话不是吓唬人,如果努达海真的乱来,可能真的会死。
骥远和珞琳也被初云狠戾的话惊了一跳,这个看着他们长大的漂亮阿姨居然还有这么强硬的一面。
尽管心里怀着对初云的一丝敬畏,雁姬带着两个儿女离开时神情却是轻松的,好似卸下了什么千斤的重担一样。
“主上,努达海还会来?”这一次比上一次“有多远滚多远”的警告更加严厉、血腥,刘麟不相信努达海就真的那么没长心眼。
“会来,肯定会来。”初云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有些人你是越阻止他他就越要那么做。”
“福晋,静心苑的新月格格刚刚试图爬墙逃跑,被巡视经过的护院当场抓住。”顺亲王府的总管王德子气喘吁吁跑来杏雨园。
初云对一脸惊诧的刘麟笑了一下,“想不到真正沉不住气的是我们府里这一个。新月爬墙逃跑是她自个人还是有奴才帮忙?”后面这句问话是针对王德子的。
“禀福晋,是格格身边那个叫云娃的奴才在其中帮忙。”王德子恭敬回道。
“哼,不知死活的奴才。去,废了云娃的手,看她还敢不敢给新月格格乱帮忙。至于新月格格,小惩大诫,左右手心各打二十下,然后你再拿些静心的经书给她抄。另外,多找几个人看着静心苑,那新月格格滑溜的很,别让她真的变成天上的一轮新月逃走了。”
“呃……福晋,新月格格到底是个和硕格格,经书可以让她抄,打手心就算了吧?”王德子小心翼翼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刘麟最烦有人违抗初云的命令,于是极不耐烦地对王德子道:“主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有什么好啰嗦的?太后把新月交给我们管教,我们自然有权利决定怎么对她,是奖是罚都是我们说了算,哪个奴才敢质疑一句?你就放手去做吧,我向你保证,你就是把新月打个半残,太后和皇上也不会说你半句什么。”
“是,奴才这就去办。”王德子忙不迭地跑走了,他家的福晋还有刘琳姑娘真真是谁也不敢惹啊!
018
听到顺亲王府的下人报告说新月格格对她们下跪,并深情并茂地说要和她们做朋友,初云黑线不已地认为这家伙是多么了不起的一朵奇葩,和某种打不死的小强太类似了。
“和奴才做朋友?新月真的是端亲王的嫡女?”刘麟一脸怀疑,大清的等级制度不是特别森严吗?
初云眼一眯,冷笑着叫服侍新月的丫鬟、嬷嬷出来问话。
知道初云会问她们什么,来回初云话的丫鬟和嬷嬷们都是一脸怒色和惊色,“请福晋降罪,奴婢等教不了新月格格。”
这群被太后亲自指派的嬷嬷、丫鬟打从骨子里看不起新月格格。新月格格还和住在太后的宫里时一样没有长进,说哭就哭,说跪就跪,整日拉着丫鬟的手说要和她们做朋友,一有人应她她便顺着杆子往上爬不断说她对努达海将军的感激和仰慕,这样的八旗归女,她们做奴才的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新月格格给她们开了先例。
“你们每天都教了新月什么?新月又每天都做些什么?”初云要先确认是下人没尽到教导的责任,还是新月本来就是个无可救药的人。
“禀福晋,奴婢等每日花一个时辰给格格讲闺阁训语,用两个时辰指导格格和硕格格应具备的礼仪,并奉太后命让格格每日用两个时辰为端王一家及大清或诵或抄些祈福的经文。”领头的嬷嬷悄悄抬眼,见初云并无不满的神色,垂头继续禀报道:“剩下的时间则有格格自己安排。”
“嗯,格格又是如何做的?”初云面色淡然地靠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一脸肃穆的刘麟。
“格格……”住进顺亲王府没几天,嬷嬷便发现初云看似温和,实则治下甚严,太后加派到王府里的奴才也才经过不到几天时间就变得既没有奴才的卑躬屈膝又同时保留着奴才的忠诚和伶俐,这从新月格格用泪水涟涟换取别人的怜惜和同情却每每不得逞就可以看出,不像还在宫里的时候,好多奴才都被新月格格的泪水收买。
想到这些,嬷嬷决定老实说出新月格格每日的所作所为,她相信福晋必定早已了解新月这个人,只要老实说出福晋和太后就不会怪罪她们什么。
恭敬伏跪在地,嬷嬷不带一丝个人偏见回禀道:“回福晋的话,新月格格每日只顾哀伤自怜,奴婢们的教导她从来都是听而不闻。她是圣上亲封的和硕格格,奴婢等是奴才,不敢强从。”
“哀伤?为谁哀伤?”初云平静问道:“是为她的父母家人还是为他他拉.努达海?”
福晋果然什么都清楚。嬷嬷更加伏低自己的身子,“格格哀伤哭泣时,口里呼的全是他他拉.努达海将军的名字。”
“这几天了,新月格格去看过克善世子吗?”
“没有,全是克善世子隔日就到静心苑看望新月格格。”
手指点着椅子扶手,初云沉默了几秒后道:“你们照做你们该做的事,新月要做什么你们别管,只一条,看牢她别让她跑出王府。”如果可以,她真想直接把她关在静心苑,只是布木布泰那道懿旨……啧,新月那种心里只有自己的死脑筋能教的回来吗?怕是不可能吧。
一众人退下,初云略感懊恼地对身后的刘麟叹气,“布木布泰就是不想我们比她过得悠闲,所以才把这新月送来恶心我们。”
“就是,布木布泰真是个坏心眼的人。”刘麟也不满地嘟起嘴,“新月是忠烈之后,布木布泰要给天下人看看朝廷对忠烈的态度,对新月是打不得骂不得。”
打不得骂不得?嗯,骂是没骂过,可早打过了啊。
“打几十下手心算什么打啊?”刘麟一看初云好笑的表情便猜到初云想起了之前让人打新月左右手心各二十下的事,“哼,我说的打是指打的她不敢再犯的痛打,骂呢,就是骂的她恨不得自杀的臭骂。”
“哦哦,刘麟宝贝,你还记得你是仁善的麒麟吗?”初云对刘麟一脸痛恨的表情感到好玩,小家伙心里对新月和努达海的厌恶恐怕已经超过了对枫瑾的。
“仁善?我不认为仁善对新月和努达海那种人有用,仁善只会让那两个人得寸进尺。”刘麟对仁善二字嗤之以鼻,仁善也是分人分地的好不好,刘麟的仁善只针对柳北国的子民。
初云摸着下巴点头,“也是,打不得骂不得只是针对清廷的人,对我来说,她如果真惹到我,呵呵,那可不是或打或骂的问题……”绝对要了她的命。
新月不知道自己的命在初云眼里一点都不重要,还一个劲的以为自己屈尊纡贵地和奴才做朋友,一定能感动他们都站在她这边,每天顶着张楚楚可怜的脸如花蝴蝶一般穿梭在顺亲王府各处。
话说,干嘛不来找她或者罗阳说些做朋友的话呢?顺亲王府内不是他们两个最大吗?和他们做朋友比和奴才做朋友更能达到她的目的吧。
初云百思不得其解,刘麟在一边直翻白眼,敢情主上已经忘记第一次见面时就恐吓过新月和努达海了。
在初云和刘麟的指示下,两个取代云娃身份成为新月贴身侍婢的丫鬟向新月投诚,不久,两人就来回报初云,新月让她们俩帮她给努达海传递消息。
初云和刘麟听后愕然,新月真的就这么点追求吗?每日辛苦伪装自己和奴才打交道就为了个年过四十有妻有子的努达海?
初云完全搞不懂新月脑子里想些什么,她的野心初云倒是看的很明白,不过是想重建端王府昔日的辉煌,只是她凭什么认为只要巴住努达海便能重建端王府昔日辉煌?
“多半是努达海在向新月献殷勤的时候还大吹特吹自己的功劳了。”初云肯定道,不然实在想不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紧巴住一个四十五六的老男人的原因。
“或者,是新月自个的想法比较特别,她真就喜欢四十五六完全可以当她父亲的老男人?”刘麟恶趣味地猜测,“就像主上您以前说过的那啥恋父情结,新月也有这个情结?”
初云黑线地抽了抽嘴角,“如果真是,那我只能说新月脑子真的不正常。”
新月满心以为得到她消息的努达海很快会来王府看她,甚至把她解救出去,整日红光满面的期待着一点都没有新丧父母兄弟的哀伤、无助。殊不知帮她传递消息的两个丫头一出了静心苑就拐进杏雨园,然后在杏雨园服侍的丫鬟的招待下喝喝茶、吃吃糕点,挨上一个半个时辰的才又拐回静心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