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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待昭阳/犹带昭阳日影来 [精校出版] (木浮生)


  梁王握起拳头,轻轻捶着额头,半晌不语。
  夜风又再次袭来,微微拂面,带着冰凉的惬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王开口道:“那就试试吧。”
  子瑾说:“若是选错了,我死不足惜,只是拖累了六叔。”
  梁王一笑:“我一个人本来了无牵挂,有什么可拖累的。在你父王一事上面,我后悔了整整十年,经常夜半难眠,只恨自己那时没有为他在朝堂上以死相搏,却苟且偷生至此,如今幸好有你,让我能重来一次。”
  说完这席话,梁王曲臂,手肘支在桌面,摊开手掌。
  子瑾见状走近后,以右掌击之,再将它紧紧握住。
  梁王一边点头,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沉沉地拍了拍他的肩。
  
  第十一章 江边明月为君留
  
  帝京康宁殿内,尚睿读着齐安传回来的消息,信写得极简单,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齐安的一手蝇头小楷,在仓促奔波的情境下也写得十分漂亮,信中有一行字——徐敬业自缢于风回镇,尸身已送还徐家军。
  尚睿盯着那句话看了许久,心中竟然十分平静,无喜无乐,不悲不哀。他终究还是亲手将徐敬业送上了这条路。
  然后,他去了太后的承褔宫。
  太后并未歇下,年纪大了晚上睡得早,又总是睡到半夜就醒了,现在实在睡不着,便起身去佛龛前念经。
  从上次争执后,她一直对尚睿拒而不见。
  如今得知尚睿突然子夜前来,已在殿外等候,她心中已经有了些预感,草草换了衣服便叫他进来。
  尚睿进门刚刚坐定,便将徐敬业的死讯告诉了她。他觉得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总比太后听着别人带来的消息好。
  太后呆愣着,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皇帝切莫忘了你对哀家的承诺。”说完这句,拿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尚睿点点头。
  太后无声地哭了半晌,待眼泪擦干后,顿了顿,清了一下嗓子:“这春日里天气好,哀家想去舜州的行宫住一住。”
  “如今南边未定,怕是路上遇见刁民冲撞了母后,不如再缓缓。”
  “哀家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可怕的,过去这京里的魑魅魍魉都奈何不了哀家,何况区区刁民。”
  尚睿淡淡道:“儿子不孝。”
  太后冷笑一声:“你留着哀家一条命已经是孝顺至极了。”
  尚睿知道太后性格执拗,越劝越讨不着好,便不再说。
  他一停下来,气氛更加不好。
  太后又说:“哀家走后,你也别太惯着皇后。王家人该管就管,你别宠出第二个徐家来。”
  “儿子谨记母后教诲。”
  他在夜色中出了承褔宫,绕过了流波湖,漫无目的地走着。后面跟着的内侍和宫女都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好远远跟着。明连走上前替他掌灯,也被他拒绝了。
  天空乌黑无光,一颗星星也没有。
  夜已深,各处都熄了灯,只能远远看到角楼上还亮着光。
  此刻不知为何,他仿佛有种这漆黑的宫墙内只有他一个人的错觉。
  夏月跟着李季学医学了好些天了。她刚开始还有些消沉,后来一心扑在替子瑾治病这件事情上。
  暗处的姚创看在眼中,也放下心来。
  他没想到尚睿上次的方法十分见效。一软一硬的两句话,恰到好处地拿捏着夏月的软肋。
  李季本来就是个一板一眼的人,教起人来也是不含糊。夏月将子瑾的症状详细地写了下来,他粗略地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从最入门的开始教。
  他讲的那些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十五别络、十二别经……夏月之前就略通,所以学起来没有费多大的功夫。
  再来,他一边教各条经脉的规律,一边教她用针。
  李季说:“古法多以纯金、纯银制作针。金针一般八分金两分铜。柔软易弯,若非修行内劲,一般人无以得用,但是对急症重症,好于银针。”说着,他将几种针展开给夏月看,“而银针施针的时候,可以凹面弯曲推进而不折断,可用于较深的穴位。”
  “我还见过铁针。”夏月想起以前穆远之的针。
  “对的,用的是马嚼子上的那块纯铁,叫马衔铁。”
  “其他铁不行吗?”夏月问。
  李季摇头:“铁中金有伤人的锐气,《本草》里有记载,以马属午火,火克金,所以金气已除,才可用在人身上。”
  两个人在书房里,一问一答,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李季见夏月还想继续,便说:“闵姑娘,学医切忌急功近利,还是慢慢来得好。”
  夏月被人看透心思,不禁有些羞愧,只得拿着李季给的医书告退。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先生那日为何突然应允我,愿意教我医术?”
  李季不太会和人打马虎眼,便直说:“我也是受人所托,并非一时大发善心。”
  夏月从李季那里回来,却见荷香坐在屋里,神色不定。
  “怎么了?上街前都好好的。”夏月问。如今她是被软禁起来了,出不了李季府,好在荷香还可以随意进出。
  荷香眼中蓄着泪,抬头说:“小姐还记得以前在翠微楼唱曲的余家姐妹吗?”
  “余音儿和余画儿?”夏月自然记得。
  “今天我上街遇见余音儿在街上喊冤,拦了一位大人的轿子,说要为她姐姐伸冤。”
  夏月预感不妙,忙问:“她姐姐怎么了?”
  “我远远听着她说她姐姐被王淦强抢回府,然后又被他活活打死了,她告状无门,这才上街拦轿申冤。”
  夏月听见王淦那个名字,心中像被针蛰了一般,嘴唇抖了起来:“王淦也在帝京?”
  荷香没有注意夏月的脸色,擦了一下眼泪又说:“应该是吧,听余音儿说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余音儿拦的是谁的轿子?”
  “我倒不知道,只是那个大人也不是个好官,他先还说要给余音儿做主,后来听说对方是王奎之子便怂了,还责骂余音儿,说她被人买通了专门挑这个时候来污蔑王家,污蔑皇后。”
  夏月听着,拳头握紧,久久不言。
  荷香又问:“王淦真的是皇后的亲戚?”
  夏月冷笑一声:“那自然是错不了。”
  荷香怕她饿了,拿出刚才从街上买回来的点心,又斟了一杯热茶。
  夏月擦了手:“后来呢?”
  “后来那大人的侍从将余音儿掀到一边就走了。倒是旁边有好心人,凑了一些银子给她。我不敢上去怕给小姐惹事,就将小姐给我买东西的碎银全部托旁人偷偷塞给她。结果,她都没要,她说她不稀罕银子,她只希望这青天白日下还能有个公道。”
  荷香说完又哭了。
  第二天,尉尚睿在乾泰殿将弹劾王奎的折子一把摔在他的跟前:“你自己看看。”
  王奎哆嗦着拾起一本读了一遍,辩解道:“微臣的孽子虽然年少无知,但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微臣冤枉。”他刚调回帝京不过几日,便认定这些肯定是政敌的下作手段而已。
  “你还狡辩,”尚睿眯起眼睛,“你儿子的所作所为朕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难不成朕也冤枉你?”
  “微臣……微臣……”王奎完全不知道尚睿说的亲眼所见是什么缘由,擦着汗不敢接话。
  “他当着朕的面说的那些话,估计你都没胆子听。”说到这里,尚睿倒是不怒了,冷冷地看着跟前的王奎。
  王奎跪在地上,全身都瘫软了。
  这时殿外来禀,说皇后来了。
  尚睿讥讽道:“她倒是来得快。”
  王奎一听,就跟见着救星似的,顿时人又来了精神。其实王奎来之前就知道不妙,便派人去妗德宫求援。
  王潇湘走到殿内,先给皇帝行了礼,又一一拾起地上那四五份折子,将它们规整好放回御案上。
  “皇后来得正好,”尚睿说,“这就是皇后跟朕所说的王奎教子有方?如今徐家大权更替,唯恐朝廷不稳,你们一个个不但不谨慎,还做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情……真是混账。”
  他本来是骂王淦,说到“欺男霸女”这四个字的时候,自己脸上的神色滞了滞,突然不自在起来,于是顿了一下,胡乱加了句“真是混账”草草了事。
  旁边的明连知道其中缘由,垂着头,不敢有一点异动。
  王潇湘一脸窘迫:“臣妾偏听误信,还请皇上降罪。”
  “你确实应该好好醒醒,那孽畜拿着你的名号到处为非作歹,竟然还有人跟朕说他品行端正,”尚睿冷笑,“朕真后悔当日在酒楼里没一刀剁了他。”
  王潇湘对王奎道;“王大人回去叫王淦到廷尉府自首吧。”
  王奎又擦了擦汗:“回禀娘娘,这孽子他……已经两日未归了。”
  “去哪儿了?”王潇湘问。
  “微臣真的不知啊。”王奎急忙伏地叩首,对尚睿辩白道,“微臣丝毫不敢欺瞒陛下和娘娘。”
  尚睿斜睨着王奎,没工夫揣摩他话中真假,直接说道:“朕给你三日,你若是三日内交不出人来……”
  王奎不待尚睿发话,便急急说:“臣便自己去廷尉府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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