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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待昭阳/犹带昭阳日影来 [精校出版] (木浮生)


  夏月神色一黯,点了点头。
  尚睿回到宫里,去了妗德宫用晚膳。王潇湘事先不知道他要来,她早就吃过了,如今又叫了人来摆膳。
  王潇湘见他默不作声,误以为他还在为王淦之事不悦,心中自知理亏,只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用膳时,尚睿胃口不太好,一顿饭草草用完,又有人端着水让他漱口。
  他接过茶盅,抬眼看了一眼端着托盘的人,正是他从前下令不许再出现在康宁殿的那个宫女。她身量高,四肢和姿态倒是和夏月有几分相似,当时他看着心烦,又厌恶皇后的用意,于是就说了那样的话。
  王潇湘见尚睿多看了她两眼,本想再撮合一下两个人,又怕自作聪明地惹恼他。
  尚睿收回视线,摆了摆手叫人下去。
  “这人不要留了,过几日就放她出宫去。”尚睿漫不经心道,看样子又是要留宿在妗德宫的样子。
  王潇湘便命人去准备。
  这几个月,她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除了来妗德宫,竟然没有让任何人侍寝。外人只以为她霸着今上一个人,独宠后宫,可是这其中真相,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她的寝宫里一直摆着两张榻,其他人都以为她睡眠不好,所以夜里要和尚睿分榻而眠。
  熄灯后,他咳嗽了两声。
  她不禁道:“皇上晚上可不要贪凉。”
  他翻了个身,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他翻过身来,突然冒出一句:“潇湘,我哪点不如皇兄?”
  王潇湘一愣,对于先储的事情,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但是却从未如此露骨地谈论过,仿佛尚睿又成了那个十多岁的青涩少年。他没有姐姐,与兄长间也不亲厚,有长长一段时间,少年时的他竟然当王潇湘是长姐一般。
  王潇湘叹了一口气,她猜测或许他并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透过她问另一个人。
  “皇上自然是这天下最好的男子,可若是一对平凡的恩爱夫妻,妻子会认为她的丈夫虽不及皇上万一,却是她心中无可替代之人。就像皇上为社稷选贤,许多人的文章也分不出高低,只因为皇上喜欢便是好的。”
  其实,何须她多言。他如此睿智聪慧,哪里是需要问别人答案的,只是自己身陷此山中,寻不到出路而已。
  已是深夜,而李府里夏月点着灯在自己屋里背着今日从李季那里借来的医书,她没有誊写,害怕自己离开的那一天压根没有机会带上这些笔记,于是便牢牢地捡些要紧的东西记在脑子里,逐字逐句,一遍又一遍。
  从李季答应教她治病的那一天起,她几乎夜里就没有在床上睡过,偶尔累了伏案打个盹。
  她再也没有挨过那张床,似乎一碰就会记起那一夜的尚睿。他站在那里,弱得一阵风都可以吹倒,却一副倨傲狠戾的模样对她说:“喻昭阳,你赢了。”
  是不是赢在倒足了他的胃口?
  黑壁崖下的他和这房中盛怒的他,哪一个才是真的?
  这时候,荷香在自己榻上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被子也踢掉了。夏月走过去替她拉了拉被子。
  而后,她又回到桌前。
  油灯里的油又添了两次,直到晨光熹微,她才昏昏沉沉地趴在桌案上,虽然毫无睡意却乏力极了。
  荷香好眠了一夜,早早就起了。她以为夏月趴着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将旁边的衫子小心地搭在夏月肩上,然后默不作声地收拾了一下,去准备早饭和热水。
  想起今天李季要考查的功课,夏月起身去喝了杯凉茶,强打起精神,继续看书。
  才翻了不到三页后,“砰”的一声,荷香推门而入,吓了夏月一跳。
  荷香瞪着双眼,慌乱地说:“小姐,王淦……”
  在荷香遇见余音儿之后,夏月将王淦和自己之间的事告诉了荷香,所以荷香格外注意起这个人来。
  “怎么?”夏月抬起头问道。
  “王淦死了,”荷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死在相府门口,今早才被发现。”
  夏月猛然从桌前站了起来,顿了一下,缓缓问道:“怎么死的?”
  荷香急促地呼吸着,将刚才在厨房听来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原来自从余音儿在闹市拦轿之后,王淦就没了踪影,廷尉府还画了像四处张榜,结果今天天刚亮相府门房去开门,发现门口坐了个人,本以为是醉鬼或者是要饭的,门房便过去招呼,没想到却是死透了的王淦。
  大街上出现一具死尸,本来就是稀罕事,何况还是在权倾天下的相府门口,死的又是王家的王淦。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半个帝京都炸开了。本来余音儿当街为姐伸冤的事情就尽人皆知,如今更有人说是女鬼前来索命。
  夏月紧张地听完荷香的一席话。
  荷香又道:“小姐,你说是不是他坏事做多了,老天终于开眼,来了报应?”
  夏月脑子嗡嗡嗡地响着,心思已经不在荷香身上。她想起了一个人——子瑾。
  “他来了?”夏月喃喃自语道。
  “谁?”荷香没听明白。
  夏月并未回答,匆匆看了荷香一眼,忽然急切地提脚出门。
  她顾不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出得去,若是有人要拦她,杀了她好了。
  她走得飞快,先出了桃叶居,绕过了后院的假山,上了回廊朝前院走去,脚下没有停,几乎带着小跑。她提着裙子拾阶而上,突然撞在了一个胸膛上。
  那胸膛十分结实,将她撞了一个趔趄,几乎没站稳。
  “怎么走个路也火急火燎的。”来人正是尚睿,他蹙着眉,提着她的胳膊,将她的身形稳住。
  她看见尚睿,拂开他的手掌,退后两步,上牙咬着唇,心中有了主意,冷冷道:“我要出去一趟。”
  尚睿挑眉:“这里,有人拦你?”
  “看起来是没有,但是我也不蠢。”她冷嗤。
  他个子本来就高,如今站在台阶上,更加让人仰望。她昂着头十分不舒服,于是退后了几步。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你岂止是一个‘蠢’字可以形容的。”
  是的,她岂止是蠢。如果他不是洪武,那他的身份几乎呼之欲出。那日她若是拼尽全力,哪怕不能要了他的命,至少也可以伤了他。
  她不想继续和他打嘴仗,垂下头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
  她自然不能说实话,脸看着另一边:“闷坏了,想出去走走。”
  “最近帝京也不太平,早上还有人抛尸闹市,你如果真想出去,我陪你一起。”王淦意外失踪,死得也蹊跷,难免引起他的一番兴趣,他早早去看了尸体,才顺道来的李季府。
  夏月听他所言,猜测他指的是王淦,双眼睫毛一动,压住心中情绪。
  可是这些异动怎能逃过尚睿的眼睛,他反而故意说道:“今早相府门前死了个人,我正要过去看热闹,你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夏月心中一动,急急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随后却缓缓说:“死人有什么可看的,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他一笑:“那正好,反正我也想随便逛逛。”
  夏月本想拒绝,迟疑了一下却点点头,随他出了李季府。
  一路上,他走在前面,夏月在后,再往后是明连和姚创。
  李季府和相爷府原本就不远,中间只隔了一条街。这帝京太平了太久,刑律宽松,百姓也不怕事,知道出了人命,非但没有避之不及,反而得了消息都去看热闹。
  还没走到相府门口,凑热闹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廷尉府的衙役不停扯着嗓子说:“别看了,别看了,都回家去。”
  可是,法不责众,并没有多少人搭理他。
  一路上夏月心不在焉,而尚睿却默不作声,他在揣摩夏月和王淦的关系,或者是王奎与喻晟的瓜葛,之前没有任何线索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最多是齐安因为讥讽王奎官风不正而入狱,是喻晟替他疏通。由于之前夏月和王淦之间的瓜葛并没有任何征兆,又事发突然,他也没办法向千里之外的齐安求证。
  殊不知,那件事情子瑾和夏月不会张扬,是因为闵家在当地的声望,王淦怕影响父亲的官途,自己也不敢声张,如此一来外人又如何知道。
  他对一件事想不明白的时候,心中便十分不舒坦。
  两个人不知不觉随着人流走到了相府门口。
  夏月站在人群外,踮着脚尖,可以透过人缝看到官府的人在外站了一层,把围观的人隔开。与他们隔了两丈远的那具尸体上盖着一张白布。廷尉府的人正在勘查现场,上头没发话,谁也不敢擅自挪动尸体。
  那白布盖得十分严实,只有王淦身下有一摊血。那摊血并不多,也许是毙命之后才从身上流下来,早就凝固了,变成了紫红色。
  旁边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相互打听,以讹传讹。
  “头还在吗?”
  “我看伤口在胸口。”
  “有没有被剜了心?”
  “是被索命了吗?”
  ……
  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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