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六点五十五分,深酒出现在薄家老宅的大门前。
家里的佣人都是仰着薄青繁的鼻息,以往都不给傅深酒好脸色的,现在更加没有例外。
是薄奶奶听到动静,亲自出来接的她。
将她的手一把握住,薄奶奶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脸,“才这阵子不见,我的小酒怎么瘦了这么多?”
深酒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奶奶,送你的。”
薄奶奶一愣,看了一眼傅深酒才笑眯眯地打开盒子,“我看看,我小酒给我买什么了!哟,这不是……这不是那啥吗!”
深酒看着薄奶奶将那只翡翠镯子往手上套,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想起来,薄奶奶作为薄家的长辈,竟然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前段时间,深酒也是听薄奶奶无意提起,说她的老伙伴们都个个穿金戴银,炫耀的不得了。
这只出自名家之手的镯子,几乎花光了深酒的所有积蓄,算是对薄奶奶的报答。
薄奶奶沉浸在喜悦里,嘴上一个劲儿地说不能要不能要,却带着镯子笑得合不拢嘴。
深酒扶着薄奶奶进屋,阴霾心情被薄奶奶的模样冲淡了不少。
穿过回廊、走过玄关,直到进了客厅,薄奶奶一直都在笑。
深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哄着老人。
直到视线不经意地一晃,她才看见,薄书砚也是在的。
“砚砚你看!”薄奶奶健步如飞,小跑到薄书砚身边,将手腕上的镯子伸给薄书砚看,“你媳妇儿给我买的,好不好看?”
薄奶奶这神态和语气,倒像是一个豆蔻年华那边雀跃的女孩。
深酒弯唇,心道快乐的方式原来不过如此简单。
那么就算她今晚就从薄家滚蛋,往后的生活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嘛。
只是……
薄书砚凝了一眼站在玄关的傅深酒,然后才将视线落在薄奶奶的镯子上,“奶奶要是喜欢这类东西,我会安排人给你再买些。”
薄奶奶一努嘴,似乎生气了,“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那能一样吗!”
“好了好了,吵死了。”薄青繁摁着眉心从书房出来。
薄奶奶身子一僵,立马不做声了。
薄书砚和傅深酒同时拧了眉。
薄青繁倒是挺满意,侧身看见傅深酒时脸上堆了层薄薄的笑意,“小傅来了?”
深酒点点头,“薄董。”
薄青繁叹了口气,双掌一合发出声响,对着厨房大声说,“那开饭吧!”
听见开饭,薄暮寒咚咚咚地从楼上跑了下来。
深酒避开薄书砚一直若有若无的凝视,沉默着去扶薄奶奶。
“书砚回来了?”陡然,一道中年男声传来。
深酒抬眸,这才看见楼梯上还站着一个和薄青繁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
薄书砚看了他一眼,淡淡应了声,“嗯。”
中年男人有些许失落地点了点头,视线晃过傅深酒,又快速移开了。
无足轻重。
他从楼梯上走下来,“先吃饭。”
一顿饭吃的沉默而别扭,深酒看见薄青繁放了碗筷,也跟着放了碗筷。
薄青繁双手撑在桌面,十指交叉一握,笑得端庄大气,“大家都吃的怎么样了?”
除了薄暮寒和薄书砚,所有人都自觉的放下了碗筷。
薄青繁也不在意,“那么现在,该说正事了。”
尽管早有准备,深酒听到这句话,心口还是猛地一颤。
---题外话---求冒泡,么么哒,爱你们
☆、74.74我已经有傅深酒了(1/2,4000+)
薄青繁也不在意,“那么现在,该说正事了。”
尽管早有准备,听到这句话,深酒的心还是猛地一颤。
指尖掐进掌心,深酒深吸了口气,等着。
但薄青繁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薄青繁看了一眼号码,起身到书房去接了撄。
十几分钟后她再回来,脸色较比之前阴沉了不少。
薄书砚看她在主位上坐下的郁闷样子,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偿。
餐桌上安静了良久。
薄青繁抿唇笑了笑,这才开口,“小傅,上次在这张餐桌上发生的事情,还记得吗?”
深酒默了下,抬眸浅笑,“您说的是薄书砚先生给我剥虾的事情吗?”
薄青繁一愣,不意她会这么回答。
薄书砚深看了眼傅深酒,挑唇笑了。
这姑娘……
“如果您说的是那件事情,我当然记得。”傅深酒抿唇弯眉,朝薄青繁甜甜一笑。
深酒觉得自己已经有破罐子破摔的节奏了,不想再仰薄青繁的鼻息。
薄青繁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深酒,却意外没有发怒。
她只拧眉说了一句,“小傅,你这态度我可不喜欢。”
薄书砚屈指轻叩了叩桌面,将薄青繁的视线引过去后,他笑,“我老婆这态度,我倒是挺喜欢的。”
我老婆……
深酒的心脏莫名一记猛跳,抬眸去看薄书砚。
薄书砚微眯着眸子朝她笑,颠倒众生。
深酒飞快地错开视线,耳根子莫名就热了起来,再也不敢让自己的视线飘过去。
薄青繁咬着牙根吐了口气,但再次转向傅深酒的时候循循善诱般地笑,“小傅,你可别认为我儿子这是在袒护你。这孩子对我有些误会,但凡我不喜欢的,纵然他自己实则是讨厌的,也会装作喜欢。”
深酒垂眸,点头回答的时候声音低了些,“我懂,我没有‘薄先生是喜欢我的’这种想法。”
“你懂就好。当初我选你,就是看重你懂事聪明。”薄青繁亲热地握住傅深酒的手,“现在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帮我做,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
深酒表情一凝。
难道今晚薄青繁过来,不是要谈叫她从薄家滚蛋的事情么?
居然还要她帮忙?
薄青繁不按常理出牌。
“薄董,您请说。”深酒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薄青繁拿起傅深酒放在桌上的手机,递给傅深酒,“联系你父亲。”
“薄董,有些事情我自己就可以做决定的,不需要通知我父亲。”深酒没有接手机。
傅至庭那边处境艰难,还有一个傅玄野要他时刻焦心,她不想再让他多操一份心。
再加上,因为有薄奶奶在场,深酒遣词造句都尽量避免提到会让老人家操心的词。
“你现在就联系他。”薄青繁的笑容淡下来,吩咐。
深酒凝眸想了下,总觉得自己的父亲和薄青繁之间一定是有点什么的。
否则当年,想要嫁进薄家的千金那么多,薄青繁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傅家的她呢?
或者,她的父亲和薄青繁,也有交易?
现在薄青繁突然要求联系傅至庭,是因为交易条件出现变化,还是傅至庭做了什么让薄青繁觉得不放心的事情?
或者说,真的单纯只是要休了她傅深酒,礼貌性地告知她父亲一声?
但,那又何必大费周章要找傅至庭。明明,容怀音就在雁城萧家……
想到容怀音,深酒只觉得脸颊隐隐作痛,收了思绪。
……
傅深酒接过手机,拨了傅至庭的号码,结果不出所料,仍然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松了口气,深酒握着手机,“不好意思,薄董,我爸爸关机了。”
薄青繁眯眸,沉默了下嘲讽地笑起来,“他倒是挺厉害的。”
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深酒也不好多问,只沉默着。
倒是薄书砚,后靠进座椅里,一只手横搭在椅背上,慵懒而漫不经心,“看来刚才那通电话,对薄青繁女士的影响着实不小。不如跟我们讲讲,对方到底说了什么,才让一直处变不惊的薄女士临时改变了策略?”
那通电话让薄青繁改变了策略?
听到这话,傅深酒也抬眸去看薄青繁。
桌上其他人,也都看着她。
“工作电话而已。”薄青繁眯眸笑看了傅深酒一眼,抬手去摁眉心,“我累了,大家也都散了吧。”
“……”深酒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继续担心。
……
薄奶奶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傅深酒,然后朝薄书砚使了个眼色。
薄书砚便站起身,跟着薄奶奶走开了。
深酒环视了一圈,饭厅里,陡然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不过,薄奶奶神神秘秘的,这是拉着薄书砚干嘛去了?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就追随着薄书砚和薄奶奶离开的方向而去。
薄奶奶和薄书砚最后停在了阳台上,刚好和深酒隔了一个客厅的距离,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深酒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俩,想通过他们的神态表情看出点什么。
薄奶奶刚才看她那一眼,让她生出一种他们是在谈论她的感觉。
哪知道,薄书砚却突然回过头朝她盯了过来。
深酒猝不及防,愣了一下慌乱地移开视线,连身体也不自然地动了动。
过了那么几秒,深酒忍不住又朝那个方向盯了一眼,哪知道……薄书砚还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