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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2 (草莓)


“随安,我今年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我也想像你一样回家有个爱自己的男人为自己等门,烧菜,管家,就算在一起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靠在一起陪孩子也好啊……”
脑海中浮现好些让她憧憬的画面,她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容,倏地抱紧了随安,仿佛有了些许温暖和依靠,她方恨恨而有决心的说着。
“恩,可可是个好姑娘,一定会找到珍惜你的那个人的。”傅随安眼一柔,摩挲了几下莫可可的发顶。
终于同榻而眠,他在她身旁,她是一直心安的,却不料,同榻一起的时,连连几日,她皆睡得不安稳,也不知为何,许是因这几日日渐寒冷,工作量又因是行业旺季增多了不少,傅随安身上有些倦怠。
这日,晚上她竟又做梦了。
她梦见的是多年前的那个女子,竟还是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华丽而雍容,身着一身牡丹样式的刺绣旗袍,金丝边缝得极好,裘皮包肩,那个男人一身戎装,坚毅挺拔的身躯竟埋在她的膝盖上,捂着脸叫她看不清模糊,然,颤抖战栗的肩膀耸着耸着,她依稀能感觉到那个人男人在哭,没有声响,几不可闻,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攥着她的衣角分毫都不肯退,喉头含着颤音,哽着嗓子嘶哑地问着那女子,声音埋在哭音和她的膝盖间她竟然还能听得那样清晰,他在说:“难道,他……便不会犯错吗?即使是上军事法庭,我亦有个量刑的机会,不是吗?!随安……为甚么你就那么笃定他不会背叛你么?他便不会惹你伤心,便不会一时之差忘了还爱着你而错待你么?他便不会么?!”
是谁,他们讨论的是谁,这个男人又是谁……
傅随安梦里一哆嗦,唇色有些发白。
那女子眼神苍凉,抬手穿过过他埋在自己膝盖里浓密的发,他的发丝黑且粗,扎着她的手和心,哀戚沙哑地启唇:“……他不会的,因他已经死了,而你
还活着。”
所以我信他,不信你。
“所以,呵,现下活着是我的原罪了吗?”
他极慢极慢地在她膝盖见仰起俊容,刚毅寡冷的面庞竟一片湿润。
她看着面前喃喃失神的他,心房不停地收缩,疼得不能自己。
“是。他死了,我便全然的信他,因他已经死了,因他在死前一直未变,可是你呢,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曾经的你要我如何相信现下的你……”
嘴唇干涩得紧,喉咙像被这些画面掐得死死的喘不上气来,很痛,很难受,仿佛一刹那便要窒息。
“随安!随安——你做噩梦了?”
极远极远的地方飘来的声音,熟稔却又陌生得可怕,傅随安蓦地心脏剧烈一缩,被榻旁柏谨言生生一摇竟这样生生地醒了过来。
恍惚间,她就那样眼神混沌,瞪目地盯着他,动也不对,定定地与他对视。
月影婆娑,落地窗微开,吹进几丝江风,他莫名感到周身的寒气聚集,浑身哆嗦起来,被她直直地盯着,顷刻间,竟也说不出来话来。
“谨言,是谨言啊……”她忽然眼神惺忪清明起来,虚软笑了笑,抚上他微凉的脸颊,翻了个身便埋进了他宽厚的怀里。
见状,他这才心里一舒,不可抑制颤颤地将她搂得更紧了:“随安……你,要吓死我了。”
柏谨言弧线分明的下颚抵着傅随安因做噩梦略微有些湿润渗着冷汗的发顶,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肩膀,轻轻哼着他在她怀孕期间便学会了的儿童睡眠曲,幸好,不知怎么地,她竟也像孩童一般终于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九十一章 痴恨缠身
“妈咪,你弄疼我了……” daisy吃疼一声,嘟着嘴,揉了揉被傅随安不太娴熟扎辫子的地方,那里有一缕头发竟打了个结。
傅随安吁出一口气,不无恼自己的口气说:“对不起,宝贝,妈咪没有爹地能干,妈咪只会绑这一种辫子。”天知道她从小学开始手工劳动课从未及格过。好几次在一旁,她就那样瞠目结舌地看着柏谨言,拥有一双修长厚实的男人手竟能灵巧穿梭在孩子发丝中变化出各式各样的辫子。今天要不是柏谨言临时被jake一早有事叫了出去,恐怕根本轮不到她这拙劣的技术手法上场。
“不会啊,爹地一直说妈咪很厉害的,妈咪为了肚子里小小的daisy疼好了些时候,很勇敢地把daisy生了下来噢!”贴心的小daisy搂住傅随安的腰际,柔糯的嗓音稚嫩而可爱,红苹果似的脸颊一下下的蹭着她。
愣了一秒,面颊红了红,心底里好似很多片花瓣飘落,温暖而和煦。
“妈咪,明晰是谁啊?” daisy一边往嘴里塞着粥,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还没吞下去便鼓着腮帮子忽然说着话问道。
闻言,傅随安怔忡了半晌,给daisy擦唇边的手突然停滞了。这名字似曾相识,云雾缭绕好像拨开就能看见,但她眼前却迷雾一片,当然,她知道,这应是女子的名字。
“妈咪不知道诶,谁跟你说起过这个人啊?”
“爹地啊……” daisy吧唧吧唧地吃着,小脸满是满足,心底想着幸好爹地早上做了早饭出门。
其实,在她小小的记忆力,她是一直以为男孩子都应该会烧菜的,而且妈咪是不会做菜的,以至于每次听到好多小伙伴说自己妈妈昨天烧得菜有好吃时,她老是侧着头嘟着嘴想不通,烧菜不是应该是爸爸的活吗?
直到有一****不经意问起,她才知道不是的,妈咪是会烧饭的,尽管她的小脑袋里从来不曾记得妈咪进过厨房烧过饭,但是听妈咪说,很久以前她是会烧的,可是自从爹地厨艺越来越好以后,连烧饭做菜的事情都仿佛被爹地包了,久而久之妈咪便再没动过手。
“爹地有一次说我越来越像‘明晰’了,是谁啊,我不是该像妈咪你吗?难道我真的跟好多同学一样吗,他们爸爸妈妈都说他们是捡来的……呜,难道我也是捡来的?”话落,小眉毛一蹙,好生委屈。
“你不是,你是邮差叔叔送来的。”傅随安莞尔一笑,捏了捏从小就爱胡思乱想的笑daisy的鼻尖,打趣说道。
“哇——妈咪欺负人!我要告诉爸爸!”小daisy瞪大了黑眼珠,闻言吸溜吸溜哭起来,随后哇哇地哭,大大的小杏眼湿漉漉的,可爱极了。
刚巧柏谨言回到了家,一进门在玄关处便听到了小daisy的哭声,一探头才发现傅随安正哄着小daisy,而小daisy正古灵精怪地在那儿假哭。
“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趁我不在欺负妈咪是不是?恩?”柏谨言从容地一手抱起小daisy,挑着眉,嘴角勾笑,在她嫩乎乎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下。
小daisy的哭脸奇迹地一下子就收了下来,随后竟然还做出好几个鬼脸,瘪了瘪小嘴咕哝抱怨道:“爹地最不好了,就会帮妈咪不帮我。”
“小屁孩。”异口同声,傅随安同柏谨言相视一笑,双双揉了揉小daisy头顶上柔软的发丝。
“明晰是谁啊?”待一起送好小daisy到了幼儿园,回到车内,傅随安望着眼前车外掠过的风景,也是枯木满街,车内的温度尚暖。 看着看着,她忽然问道。
明晰。
这两个字迸了出来,嵌进了柏谨言的心扉,略有刺痛感,柏谨言心里答道:“傻瓜,是你啊。”
嘴上却是极平淡的两个字:“旧识,已经死了。”
“哦,真可惜。”傅随安耳鸣阵阵,静静的应了句。
这几日家门口总有一个人围着围巾戴着墨镜在他们的窗外徘徊,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进得了如此管理森严的地方,她好几次打电话给物业让人驱赶,可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被窥探和监视的感觉。
“不会是你男人在外面惹的感情债吧?”莫可可前几天刚刚相亲成功,正大张旗鼓地在公司里发着喜帖,从前最讨厌的大红色,如今成了她觉得最喜庆的颜色,婚礼现场也正在布置,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听到这事,她立刻便警惕起来低低地在傅随安耳畔提醒道。
感情债么……
傅随安脑子浮现的是柏谨言在她怀孕时蹲在自己脚边细心给自己剪指甲的画面,自己怀孕期间每晚给自己按摩略有水肿的小腿的样子,还有在她生产时一个大男人脸色铁青泛白差点要晕厥过去的模样……他会惹感情债吗?
“是男人就会,只要他是男人。”不禁将心底里的疑问问出口,莫可可随口一答。
她不信的,终于有一日,柏谨言在饭桌上突然启口道:“随安,我们搬家吧。”
“为什么?”几乎是同一时间,傅随安的声音都不自觉尖锐了起来,清咳了一声,连她都认为自己反应过了度,但心里莫名沉了又沉,半晌,她方启唇,“为什么我们在这儿住得不是挺好的吗?”
“其实,我最近又看中了一套房子,面积比这里大,daisy慢慢在长大,以后活动区域还会需要更大些,我打算给她再置办个钢琴房和画室,而且……”柏谨言敛下眼,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
傅随安亦话语平淡地反驳道:“不用了,这里够大了,她一个女孩子用不了那么多的地方,而且现在家里的房间还空出一个了不是吗?”
原本两个主卧,现在都睡在一个主卧了,要是不够大,那怎么样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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