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栖何处 (陆雨)

　　“那不一样！”秦哲栖说不出具体的反驳理由，只是霸道地宣称：“她不是你妹妹，你不能喊她妹妹！”
　　“行！以后我叫她莫漓，总可以了吧？”顾骁阳想起好友的病情，立即做了让步。心里想着，要不要重新下一份诊断书，加上“独霸性”几个字......
　　不知道秦哲栖自己有没有察觉，但是他这个外人，是越来越感觉到好友对他妹妹强烈的独占性了的。连秦二哥有时放学后等他们一起回家，他都不太允许秦哲宇接近秦莫漓......
　　“顾骁阳，不用去买水了。大家都自己带着的。我喝妹妹的就可以了！”秦哲栖本想说好，但听了顾骁阳的话，眼前突然浮现出顾骁阳和秦莫漓一起去小卖部买水，又一起说说笑笑地去操场的情景，心里莫名地不舒服，到嘴边的话也立即换了内容。
　　“行，不买就不买，咱们省省力气省省钱。不过，可能也不需要我们买。你往操场上一站，只要你愿意，那自动送水的女孩只还不多的是？”顾骁阳睨视着好友轻笑。秦哲栖越来越俊朗的长相，让他不可阻挡地成长为一颗耀眼的星星，令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太吸引人了，特别是太能吸引那些心思萌动的少女们了。
　　“谁稀罕别人的？妹妹会帮我准备的！”秦哲栖狠狠鄙视了下好友，对他提到的女孩很是不屑。
　　“三哥，骁阳哥，你们快去吧。我一会就来！”秦莫漓看两人还墨迹着没有离开的意思，不得不出言让他们先走。她正在解一道数学题，思绪被他们的谈话打断了，她烦着呢。偏偏这两只花蝴蝶不自知，还一个劲地在旁边翩翩飞舞。要飞，到别的地方飞去，急着要欣赏的人多的是，除了她秦莫漓。
　　“妹妹，记着要早些来！”秦哲栖将篮球置于指食尖上转动了几圈，丢给秦莫漓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再三叮嘱她要来观看球赛后，才和顾骁阳一前一后地离去。
　　秦莫漓不知道秦哲栖为何这次一定要她去看他打比赛。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
　　看着秦哲栖和顾骁阳小跑着离去的身影，秦莫漓就是觉得他俩真的越来越像花蝴蝶。小学时，就有女同学主动和他们接近。到了初中，女同学们居然评选出他俩是最受女生关注的男生，是女生心目中的男神。现在到了高中，自己班上的女同学毫不掩饰对他俩的兴趣不说，其他班的女生，也转弯抹角地到她这儿来打探他俩的消息。
　　她烦得不行。她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为那些女同学答疑解难，她每天应付秦哲栖安排的事情都应付不过来呢。每次听到有人喊她，要问秦哲栖或顾骁阳的事情，她就默默地祈祷：上帝啊，让他俩变丑些吧，再丑些吧，别让他们祸害别人了。
　　可是，上帝一定是睡着了，听不到她的心声。她祈祷了那么多次，他俩不仅没有一丝变丑的痕迹，反而更加地吸人眼球：一个更加清新俊逸、气宇轩昂；一个更加温文尔雅、卓尔不群。
　　算了，别想他们了，还是赶紧把这道难题攻克了。否则回家，被秦哲栖看到她冥思苦想的样子，又会被他骂笨了。
　　秦莫漓将自己的思绪调整回到演算的习题上，遗憾的是，她怎么也想不起刚才好不容易找到的方法。在草稿纸上算来算去，都在关键的一步被卡住，不能顺利通向最后一步。唉！秦莫漓叹气，有些恼怒地合上书本。她专心做作业的时候，最怕被打断，一被打断，思路就难得再衔接上了。
　　“两只可恶的花蝴蝶！”秦莫漓气呼呼地吐着气，开始收拾自己的书本。收拾完自己的，再收拾了秦哲栖的，才背着自己的书包，抱着秦哲栖的书包慢悠悠地去篮球场。
　　球赛明显已经开始了，而且进行得非常激烈，呐喊声、鼓掌声、欢呼声如雷动。双方的拉拉队都在不竭余力地为自己的球队加油助威。秦莫漓甚至听到有女生直接尖声高喊在喊：“秦哲栖！加油！秦哲栖！加油！”
　　秦莫漓将下巴搁在怀里的书包上，暗中转动了几圈眼珠，腹诽：有那么多人观战呐喊助威了，还要她来做什么？她个子矮、声音小，是最不合格的拉拉队员。
　　小乌龟一样的秦莫漓沿着人群外围走了大半圈，才找到个缝隙，得以穿过人墙，站到球场边沿。她对自己说：既然来了，就好好看吧。
　　秦哲栖果然是引人瞩目的。秦莫漓刚钻进人群，眼光就被正在控制球的秦哲栖吸引了。只见他弯着腰，悠然自如地前后左右运着球，两眼溜溜地转动着，如猎豹般机灵地寻找“突围”的机会。突然，他加快了步伐，先左后右，快速冲过了两层防线，来到篮下，一个虎跳，转身投篮，篮球在空中划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后，不偏不倚地落在筐内。
　　立即，掌声四起，夹着男生兴奋的口哨声和女生尖细的欢叫声。秦莫漓也禁不住为秦哲栖这个漂亮的进球鼓掌，眼光随着他矫健的身影流转。
　　球赛已经进行到第三节，比赛进入了白炽化的境地，双方的争抢都很激烈。秦哲栖才进了一个球，对方快速反击，带球队员机智地做了个假动作，躲开围堵，凌空一跃，双手投篮。也是一个干净利落的进球，扳了回两分。
　　秦莫漓很自然地要为刚才潇洒进球的校队队员鼓掌。两掌心还未对拍上，她就腾地感受到一道极冷的视线向射了过来，她鼓掌的动作也随之立即被僵化。循着视线看过去，她发现那刀一般的目光竟然是秦哲栖射过来的。
　　而秦哲栖竟然等她的视线与他的对上后，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才调转视线，投入比赛。
　　秦莫漓背心一冷，缩了缩脖子，收起鼓掌的动作，抱紧了秦哲栖的书包。心里凉凉地想：自己这么矮小的个子，又几乎被他的大书包遮住了脸，他是怎样发现自己的？她不过刚刚才挤进来，他又是怎么那么快就发现她了？他那个明显是警告的眼神，是不允许她为对方鼓掌吗？
　　将怀里的大书包再往上送了一些，秦莫漓用秦哲栖的书包挡住了整张脸，仅露出一双黑亮纯净的眼睛。她往球场上搜寻了一圈，寻找刚才校队进球的五号队员，觉得身影有些熟悉，仔细一看，居然是二哥秦哲宇！
　　秦哲栖这是什么意思，不允许她为二哥的进球鼓掌？只能为他的胜利加油？
　　还有，二哥居然是校队的？三哥一进学校，就要与二哥对决？还要她必须观战？——秦哲栖想些什么？他的头脑，到底是什么构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秦莫漓的思绪，飘离了球场，完全看不到球场上精彩激烈的比赛。她只知道，“嘟”的一声，终场哨声的响起前一秒，秦哲栖一个果断潇洒的三大步上篮，以两分的优势，险胜秦哲宇带领的校队。
　　“秦哲栖！秦哲栖！”整个球场一片欢腾，秦哲栖如凯旋的英雄，被队员们围了起来，高高地抛向空中。
　　待他在队员们的搀扶下站定，早有好几位女同学欢欣地笑着，殷勤地将拧开了的矿泉水瓶递到了他面前。
　　秦哲栖对一片亮花花的笑脸视而不见，抬手拂开眼前各式瓶子，径直往秦莫漓的方向走，边走边面无表情地喊：“妹妹，水！”
　　“哦！”秦莫漓立即对秦哲宇歉意地笑笑，微微勾下腰，反手向后掏出自己书包侧边的水杯，递给秦哲栖。
　　她答应给秦哲栖送水，并不是故意要站在这儿不及时给他送的。球赛刚比完，秦哲宇就过来和她说话，她不好立即离开不是？
　　而且，她自己很渴都不敢喝，就怕秦哲栖球赛下来口渴没有水喝。秦哲栖有个怪毛病，打完球喜欢抱着她的水杯大喝特喝。若他和她的水杯都没有水了，他宁愿渴着，也不喝别人递来的瓶装水，哪怕是没有开过的。
　　秦哲栖接过水杯，拧开瓶盖就猛喝，看来真是渴得不行了。
　　“老三，留点儿给我，我也渴着呢！”秦哲宇看秦哲栖喝得畅快甘甜的样子，喉咙动了一下，要弟弟留一些给自己。
　　秦哲栖没听见似的，仰着头大口猛灌。因喝得太猛了，吞咽跟不上，好多水都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老三，慢点！给我留一点！”秦哲宇心疼地喊。秦哲栖这样的喝法，他还能喝到什么？他们那边虽然准备有瓶装水，但是他一下场就来找秦莫漓了，还没来得急喝，这会真是渴呢。
　　哪知秦哲栖喝足了，直接将剩下的水从头顶一下子浇了下去，末了，还用劲甩了甩头，将头发上的水溅了秦哲宇和秦莫漓一身。
　　“二哥，抱歉，没有水了！”秦哲栖亮亮杯底，笑得那个纯洁无暇、亲近无害。
　　“老三，你故意的？”秦哲宇挑挑眉，简单问了一句。
　　“二哥，你输了！”秦哲栖洋洋自得，笑得别有深意：“二哥记得说话算数。”
　　“好！”秦哲宇也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往校队的大本营走。
　　“三哥，你们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秦莫漓觉得，刚才秦哲栖和秦哲宇短短的几句话，猜谜语似的，她一点也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你那么笨，听得懂才怪！”秦哲栖狠狠地将杯子塞到秦莫漓手中：“叫你送水的，看到别人路都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