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栖何处 (陆雨)

　　听到苏慧欣和秦浩楠要来，秦莫漓早早就到河边，坐在石阶上等他们。开始的时候，秦哲宇和秦哲栖知道她要去，一个说要忙收拾他的画，一个说要查看他的股市行情，都没有时间陪她。但是秦莫漓才离开一会儿，秦哲栖就关了电脑，跑下石阶，挨着她坐了下来。
　　两人肩靠肩地挨着，坐在一起，静静地听着小河流水的声音，也不讲话。
　　苏外婆在大门处远远看着坐在石阶上挨着一起的两个小身影，对苏外公说：“那孩子，是从心里接受了慧欣夫妇了的。哲栖，也是从心里接受了这个妹妹的。”
　　“那孩子是心思细腻的人，哲栖粗枝大叶一些。能让这两个孩子从心里接受的人，不会很多。若是接受了，那是要一辈子放在心里，只会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很多的。”苏外公也远远看着那两抹幼小的身影，悠悠地说。
　　有车子停了下来，秦莫漓立即奔了过去。
　　“爸爸！”秦莫漓冲着从车上下来的高大身影欢呼。
　　“我的小公主！”高大俊朗的男人弯下腰，一把就举起秦莫漓到头顶，父女俩一个仰着头，一个俯着脸，眼里都是无尽的喜悦和快乐。
　　“爸爸！”被秦浩楠放下了抱在怀里的秦莫漓搂着秦浩楠的脖子，在他耳边糯糯地喊。她想说，爸爸，我想你了。但是，后半句，她没说出来。
　　“想爸爸没？”秦浩楠拍着秦莫漓的背，轻轻地问。
　　“想！”秦莫漓窝在秦浩楠怀里，喏喏地回答。
　　“宝贝，你就不想妈妈？”苏慧欣在旁边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父女，牵起儿子的手，笑着说。
　　“妈妈！”秦莫漓放开秦浩楠，两只小手抠绞在一起，不好意思地喊苏慧欣。她也想苏慧欣妈妈的，但是她更想秦浩楠爸爸，所以见到爸爸，就忘记在一旁的妈妈了。
　　“嗯，黑些了，也胖了些。”苏慧欣拉开秦莫漓的手，含着笑上下打量了一会，才让丈夫抱着女儿，自己牵着儿子，一家人一起走上石阶。边走边问秦莫漓：“外婆家好玩吗？”
　　“好玩！外婆带我摘蔬菜水果，还带我去收鸡蛋。外公教我下棋，教我认字。”秦莫漓的声音很是欢快。
　　“那哥哥有没有好好照顾妹妹呢？”苏慧欣转脸问自己的儿子，脸上依然是和蔼可亲的笑容。
　　“妈，不要随便怀疑别人的能力好不好？”秦哲栖撇撇嘴，对母亲质疑自己的能力表示不满：“我都把一年级第一期的语文算数课本教会妹妹了，下学期我和妹妹一起上小学！”
　　“漓漓想上小学了？”苏慧欣有些吃惊地看着秦莫漓，弄不清楚是秦莫漓自己想上小学，还是秦哲栖要带着她一起上小学。她那儿子的思维，她有时确实跟不上。
　　“是的，妈妈。我想和三哥一起上学。三哥教我写字、教我算数，二哥也教我拼音，我可以的！”秦莫漓眼里，满是诚恳的请求和深切的期盼。
　　苏慧欣不知怎样回答，将眼光转向秦浩楠，向他求助。
　　“漓漓，你太小了，还不能上小学呢！”秦浩楠不忍驳了女儿的请求，但又不能不实话实说。
　　“爸爸，阿漓可以的。”秦莫漓看秦浩楠也没有同意，有些失落难过地垂下了头。
　　“爸爸，我会带好妹妹的。”秦哲栖也在一旁表态，伸手去牵秦莫漓的手，用眼神告诉她不要担心。
　　“那爸爸帮你问问。”秦浩楠一看秦莫漓闷闷的样子，立即改了口。
　　苏慧欣瞪了丈夫一眼，用嘴型埋怨他：你不要乱许愿！
　　秦浩楠不以为意：“哲栖也是提前读。漓漓跟着他应该没问题。万一实在跟不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读一个一年级就是了。只要她喜欢。”
　　“亏你大小还是个领导，到你女儿这里，就什么原则就没有了。”苏慧欣嗔怒。
　　“女儿就是咱们的领导！”秦浩楠和苏慧欣相视一笑后，拍拍秦莫漓的后脑勺：“小公主，等过了你生日，就和你三哥一起上学去。”
　　“嗯！”秦莫漓满脸欣喜，点头如捣蒜：“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谢谢三哥！”秦莫漓看着秦哲栖，眼睛亮晶晶的。她就知道，只要三个答应的事情，一定能够办到。
　　苏外公听女儿女婿说秦莫漓想和秦哲栖一起上小学的事，沉思了一会，点头同意：“那孩子聪慧，接受能力和领悟能力都是极强的。她心里藏了些事，估计对她影响很大，也许就是她曾经不愿意说话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8月28日，秦家，晨练回来。
　　“哲栖，大院里的小鬼，你都通知了吗？”先一步进门的秦老爷子看到牵着秦莫漓回来的秦哲栖，立即开口问。秦老爷子对秦莫漓生日的安排是中午一家人大团聚，一起吃饭。下午邀请院子里的孩子们到家里，让秦奶奶和苏慧欣在一旁指导，孩子们自己做蛋糕烤饼干，自娱自乐，自给自足。
　　“爷爷，我办事您就放心吧。只要通知了顾骁阳他们几个，其他的都会知道的。”秦哲栖给了祖父一个您不要怀疑我的能力的表情。
　　“臭小子！”秦老爷子板着脸瞪了孙子一眼，转脸立即展颜欢笑：“丫头，生日快乐！”
　　“谢谢爷爷！”秦莫漓也笑眯眯地对爷爷说谢谢。
　　“宝贝，一会换这条裙子，下楼妈妈来给你梳辫子！”苏慧欣将一条透过水的新裙子交到秦莫漓手中。
　　“嗯，谢谢妈妈！”秦莫漓双手接过裙子，放在鼻尖使劲嗅着。阳光下晒过的裙子，散发着独特的淡淡的太阳香味。秦莫漓眼窝热热的，她觉得那就是苏慧欣妈妈的味道。
　　除了妈妈的公主裙，秦莫漓还收到了很多礼物：爷爷给她的精装《唐诗三百首》；奶奶给她的漂亮小皮鞋；爸爸给她的会说话会唱歌的智能芭比洋娃娃；大哥给她的白天收集阳光、晚上发七彩光的神奇瓶子；二哥给她的创意水晶水母旋转八音盒摆件。连远在京都的大伯父大伯母专门乘了飞机过来，给她带来了别具一格的卡通书包。
　　秦莫漓精致的小脸泛着淡淡的柔光，每接过一样礼物，都发自内心地说谢谢。
　　秦哲栖在她身边，帮她收拾整理收到的礼物。
　　“老三，我们都给妹妹礼物了，你的呢？”秦哲瑞看秦哲栖乐呵呵地帮秦莫漓收礼物，像收自己的礼物般那么自然高兴，不由挤兑他。
　　“我为什么要送妹妹礼物？”秦哲栖被秦哲瑞问得莫名其妙，非常疑惑地反问：“我需要给妹妹礼物吗？”他不觉得自己需要给秦莫漓礼物，在他决定带她回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把自己的当成她的了。他已经把自己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伯父伯母以及两个哥哥都给分她了，他以后的东西，也都计划有她的份。所以，他真不觉得自己还需要给秦莫漓另外的礼物。他也想不到还需要什么另外的礼物。
　　“老三，妹妹过生日，当然需要给礼物啊！你以为是你过生日呢，收礼物收得那么欢！”秦哲瑞揶揄着。
　　“那，那我把我自己送给她！”秦哲栖想了想，坚定地说。除了他自己，他真觉得没有什么其他的可以送秦莫漓了。
　　“老三，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秦哲瑞哈哈大笑，众人也都大笑。
　　“哟，还真是众星捧月，热闹非常啊！”嘲讽的声音和着一阵高更鞋敲打地砖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欢笑。秦浩铭夫妇在被打断的笑声里出现在大厅。
　　钟艳芳手里提着个礼盒，似笑非笑地转动着眼珠：“姑娘，还是你面子大。咱们秦家，还没有谁像你这样大张旗鼓地过生日呢！连你大伯父大伯母，都打飞的过来了！”
　　秦莫漓往秦哲栖身边靠了靠，礼貌地尊称：“二伯父好！二伯母好！”
　　“漓漓真乖！”秦浩铭抬步往前，想要去抚摸秦莫漓的头，却被钟艳芳抢先了一步，将他隔在后面。
　　“嗯，好着呢。不然怎么能来参加你的生日宴啊！”钟艳芳扭着腰，将手里的礼盒往秦莫漓身前一递，眼珠由下往上转动了一圈，趾高气扬地说：“生日快乐！”
　　“谢谢二伯母！”秦莫漓双手接过礼盒。钟艳芳手上用劲，往下压了一下。秦莫漓受不住，腰弯了一下，身形有些摇晃。
　　“姑娘这身子骨太弱了吧？一个礼盒都拿不住，不像秦家之后啊！”钟艳芳翘着兰花指，故作优雅地收回了手，别有深意地扫视着秦莫漓。
　　“丫头，过来！”秦老爷子如没听到钟艳芳这些刺耳的声音一般，仍然用欢快愉悦的声调喊秦莫漓。
　　“哦！”秦哲栖替秦莫漓应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礼盒放到旁边，牵起秦莫漓走到祖父跟前。
　　“到你奶奶那里去，你奶奶还有礼物没给你！”秦老爷子拍了拍秦莫漓的肩，把她推向秦奶奶，并用眼神对老伴示意了一下。秦奶奶立即会意。
　　“乖孙女，奶奶这个礼物本来是要等你长大再给你的。今天的生日，奶奶就先给你了，一会让你妈妈先帮你收着。”秦奶奶说着，就褪下了腕间的镯子，握着秦莫漓的手，将镯子推到了她的小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