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栖何处 (陆雨)

　　“妈，您这是？”同时惊呼出声的，是苏慧欣和钟艳芳。
　　“妈，漓漓还小，不能收这样贵重的礼物！”苏慧欣半拥着秦莫漓，要将镯子取下来还给秦奶奶。
　　“收着吧，是我和你们爸的心意！”秦奶奶推着苏慧欣的手，阻止她将镯子取下来。
　　“妈，那不是秦家的传家宝吗？她......”钟艳芳不敢相信地睁圆了眼睛。秦家祖上是大户人家，留给后代无数的奇珍异宝，但是多数在破四旧的年代被摧毁。秦老夫妇对他们展示过的，就只有这一只手镯，还说百年之前，才会将镯子传给秦家后人。她虽然不相信秦家宝物都被破坏了，但是这一只镯子，无疑对秦家来说，意义是极其重大的。更不用说镯子自身的价值了。而现在，老太太居然要将它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老二媳妇，我和你爸心目中，孙女孙子都是我们的传后人。秦家的传家宝，给家里的任何人都一样的！”秦奶奶淡淡地说，轻轻地抚摸着秦莫漓的头。
　　“妈，可是她......”钟艳芳不服气，据理力争。
　　“她姓秦！”秦奶奶仍然是淡淡地打断了钟艳芳的话，眼神和脸色都没有丝毫起伏。
　　“漓漓，快谢谢奶奶！”苏慧欣抱紧秦莫漓，眼里满是对秦奶奶的感谢。秦莫漓是她带回来的，秦家对她的认可，就是对自己的认可；秦家人对她的维护，就是对自己的维护。
　　“谢谢奶奶！”秦莫漓认真地向秦奶奶道谢。她知道，二伯母钟艳芳不喜欢她，她得到了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秦奶奶苏慧欣妈妈都在极力保护她维护她。她觉得自己不能收下这件礼物，却又不能拒绝奶奶的心意。
　　“妈妈，您帮我收起来好吗？”秦莫漓将镯子放到苏慧欣手里，笑着说：“阿漓的手臂太小了，等阿漓长大了，妈妈再给阿漓戴！”
　　“好的，妈妈帮你放好，等你长大了再给你！”苏慧欣没有推辞，接过了镯子。
　　“好了，都吃饭去吧，一会老大还要赶回去！”秦老爷子站起来，率先走向餐厅。
　　“哼！”钟艳芳盯着秦莫漓，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下午，秦家小院，简直成了孩子们玩耍的天堂。秦哲栖带领一众男孩子，耍枪舞棍，玩得不亦乐乎。女孩子们在秦奶奶和苏慧欣的带领下，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将糕点做成自己喜欢的形象，需要在糕点上画上几笔的，只要女孩子们呼喊一声“秦二哥”，在客厅陪秦爷爷的秦哲宇就会随喊随到。
　　秦莫漓也专心专意地捏握手中的面团，她也要将自己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伯父伯母以及三个哥哥的感谢都通过手中的糕点表达出来。
　　“妈，谢谢你！谢谢你们为漓漓做了那么多！”苏慧欣在秦奶奶旁边，看着全神贯注捏面团的秦莫漓，轻轻开口。她知道公公婆婆不仅在家人面前极力维护秦莫漓，也不断对外人传递秦家极度重视秦莫漓的信息。从逼樊曼丽道歉，到大肆宣扬秦莫漓的伤，再到今天让秦哲栖请院子里与秦莫漓年龄相当的孩子来玩，都是在传递同样的信息。
　　“谢什么？”秦奶奶也搬眯着眼睛看着秦莫漓：“这孩子和我们家有缘，我和你爸，是真心喜欢她，将她当自己的孙女的。”
　　热闹的生日过后，秦家又恢复了一贯的平淡温馨。秦哲瑞、秦哲宇已经报名了。秦浩铭也帮秦哲栖和秦莫漓联系好了学校。
　　学校离大院不远，步行十多分钟就可以到。和秦哲宇同校。
　　秦浩楠并没有以权施压，学校是通过测试后，才同意破例收了不到年龄的秦哲栖和秦莫漓，还将他俩安排在同一个班。
　　秦家人一直在担心着秦莫漓年龄太小了，怕她承受不住繁重的学习压力。
　　秦莫漓笑嘻嘻地安慰各位长辈：“不怕，有三哥呢！”......
　　秦家人不知道的是，秦莫漓生日那天，孩子们带回去的自己的劳动成果，暗地里在大院又掀起了一阵强劲猛烈的旋风。
　　“老司令家对那个收养的孩子真是看得重呢！”
　　“是啊！你看秦家人什么时候办过生日啊？那女娃娃的生日，不仅让远在京都的儿子儿媳飞来飞去，还请了那么多孩子在家里闹！”
　　“我说，那孩子不会是他家老三在外面躲着生的吧？要不然怎么比对自己的亲孙女还亲？”
　　“也是哈。什么收养的，只是避人耳目。他家老三媳妇经常出差，在外面偷偷生了谁知道。”
　　“就是。他家三孙子护那女孩护得紧着呢。一口一个妹妹，不是亲兄妹会这样亲？”
　　“是啊，听说那女孩黏他也黏得紧着呢！”
　　......
　　秦家人真正将秦莫漓完全当做秦家的一份子，外面的人，也完全将秦莫漓划归为真正的秦家人了。
　　大院里，再也没有人背地里说秦莫漓是收养的，大家都默认她是秦家换了个借口认回来的秦家孩子，是流着秦家血液货真价实的秦家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秦莫漓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会在班上遇到顾骁阳和周颖。
　　顾骁阳和周颖都比秦哲栖大一岁多，正是适合上小学一年级的年龄。
　　顾骁阳对秦哲栖和他同班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从来就不觉得秦哲栖比他小，他俩差不多高，在一起玩的时候，都是秦哲栖拿主意。大院里一帮孩子玩，秦哲栖也总是领头的。但是他看到比自己矮了一个多头的秦莫漓，吃惊得睁大了眼睛：“莫漓妹妹，你真是来上学的啊？”
　　秦莫漓背着大伯母给她买的双肩小书包，被秦哲栖牵在身侧，眯着眼睛，嘴角弯弯的：“是啊，骁阳哥哥，我和三哥一起上学！”
　　“这不是幼儿园呢！要写很多作业的，你可以吗？”顾骁阳看着秦莫漓头上随着她的走动而跳跃的羊角辫，有些忧心地问。昨天在家里，他爸妈还对他说，小学和幼儿园不一样，不能只知道玩，要好好学习，要努力完成作业。
　　“晓阳哥哥，三哥会帮我的！”秦莫漓仍然笑嘻嘻地回答，还回头让秦哲栖帮她证实她的说法。
　　“嗯。顾骁阳，我妹妹没问题，我会帮她的，不用担心！”秦哲栖老成地对顾骁阳说。
　　“哼！等着考鸭蛋吧！还哥哥妹妹的！”一旁的周颖听了他们的谈话，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秦莫漓对着周颖的背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脖子。对她来说，能上小学是她目前最高兴的事，谁也影响不了她愉快的心情。别人无论说什么，也都打击不了她的积极性。有秦哲栖在旁边，她安心，相信无所不能的秦哲栖能帮助自己。
　　“又缩脖子，丑死了！”秦哲栖用余光扫视了秦莫漓的小动作，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牵着她走进教室，找了临窗的空位置，让秦莫漓先进去坐了里面，他才放下书包在外面的位子坐下。
　　顾骁阳也在他们后排坐下来。拍了拍秦哲栖的肩，让他转过身去和他说话。
　　新到另一个环境的孩子们都兴奋地叽叽喳喳地相互交谈着，秦哲栖和顾骁阳很快就结识了新的朋友，几个小男孩愉快地讨论着男孩子都喜欢的游戏世界。
　　秦莫漓对那些交谈不感兴趣，她兴奋地转动着她小小的头颅，打量教室的环境。这间教室，比昨晚秦哲栖在电脑上给她看的教室宽敞明亮多了：绿色的黑板白色的墙，金黄色的讲台、摆放整齐的粉笔盒和黑板檫，讲台旁边，还有一台大大的电视机......
　　“秦哲栖，你妹妹好漂亮，洋娃娃似的。但是她是不是太小了啊？能和咱们一起上学吗？”秦莫漓听到围着秦哲栖和顾骁阳的同学中有人问。
　　“放心，有她哥我在呢！”秦哲栖豪气地回答。
　　“你妹妹是不是不喜欢讲话啊？”又有同学问。
　　“我妹妹不喜欢和陌生人讲话。”秦哲栖的语气很酷。
　　“我们是同学，又不是什么陌生人。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啊？”还有同学问。
　　“秦莫漓，我给她取的名字！”有人的尾巴要翘上天了。
　　“哇，你给你妹妹取的名字？那你妹妹是不是很听你的话啊？”有同学崇拜羡慕极了。
　　“那是当然，她不听我的听谁的！”某人已经飞上天了。
　　“唉，你妹妹真好！我妹妹只知道抢我的东西，和我作对！”有同学哀叹诉苦。
　　“我妹妹当然好了！”已经飞上天的某人站在云端，开始俯览天下了......
　　开学的第一天秦莫漓明显是非常愉快的。老师让全班同学做小测试，她拿了一百分，秦哲栖也是一百分，还有顾骁阳。全班就他们三人满分。老师表扬了他们。
　　后来老师让同学们做游戏，她不会，就在旁边看。她看到秦哲栖在游戏中开心地笑着、欢快地奔跑着，她也跟着开心地笑，觉得自己也在畅快淋漓地奔跑。
　　即使游戏中的周颖不时拿眼瞪她，也丝毫没有影响她欢快愉悦的心情。
　　“秦莫漓，你不去参加游戏吗？”老师看着独自坐着的小女孩，明明眼中对游戏充满渴盼，却只坐在一旁静静地观看，便走过来和秦莫漓一起坐下。她让第一天见面的孩子们自由做游戏，目的仅仅是让他们更愉快更顺利地接受新的伙伴、新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