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绝不能让陈锦江知道。父亲要面子,更疼女儿。父亲会比女儿更难忍女婿的背叛。以父亲的心性,如果春风活着,就算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即使不会把春风灭掉,也至少会把魏氏公司一手端掉。
“我能让一个人快速发财,成为富翁,也能让一个人快速破产,成为穷光蛋,哪儿来的还让他滚回到哪儿去。”这是陈锦江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端掉魏氏公司,然后,父亲必定要为女儿重选女婿。当然,那只是父亲的做事方式。
如果春风还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究竟该如何处理?按兵不动,暗里观察,侧面打听,弄清究竟是怎样一种隐情,然后再做打算?这是属于惜惜的做事方式。然后,与他开诚布公地谈谈,推心置腹地沟通,问问他,为什么要有另一个她,作为妻子的她,究竟什么地方有错?什么地方让他不满?是她哪里做得不够好、不到位,才导致他在外面寻求补充?该自己反省的,就自己反省,该他做检讨的,就得他做检讨,最后,必须保证,和那个女人砍断关系……当然,这是打算继续把日子过下去的做法。
如果不打算过了,甩给他一个耳光,发泄一下愤怒和郁气,这样的事陈惜惜做不出来。她能做也必须得做出来的是,先拿到他私通的证据,然后把财产清算好、安排好,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如何分割,由自己说了算,毕竟,在婚姻里无端搞破坏、搞分裂、搞伤害的是他。
无论是过,还是不过,绝对不可以装聋作哑、永远不提。必须得解决,得有个结果。男人的毛病和恶习不能惯,不能迁就,一定得让他明白,同时拥有两个女人,不可以!任何对妻子的欺骗、羞辱和不尊重,对爱情的亵渎、对家庭的不忠,都不可以!
可是,他却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让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竟然一切都成为了过去。
真的成为过去了吗?在他那里,或在那个“花儿”那里,因为他生命的消失,一切都成为过去了。可在自己这里,过不去,真的过不去,俨然成了一道坎。惜惜努力地、费力地,希望自己可以攀过去,却是攀得心力交瘁、疲累交集,却依然攀不过去。
她始终坚信他和她一样信守结婚典礼时所立下的誓言,始终坚信他。一个从一无所有到物质富有的世俗意义上成功的男人,一直如他自己所言,对妻子的挚爱里还有着一份深深的感恩;一直如他所言,没有自身的向上和良好克制力,即使客观上得到再多的支援和帮助,也不会走到今天。对了,他重点突出过他的克制力,他以他的行为方式,时时让她相信,他是一个不会乱来的男人,绝不会拥有混乱的私生活,对外界与女人有关的诱惑,具有超强的免疫力,能够抵御各类细菌感染,也因此而让她对他的卫生状态,从不怀疑。不仅是个人卫生,还有心理的、精神的和感情的,洁净、健康,是他必须保证的卫生标准。
事实却让她认识到,自己不过是个傻瓜而已。从短信时间上看,这种欺骗和愚弄,存在至少已经三年了。欺骗和愚弄,这两个词不过分、不严重,恰是恰如其分的。他背着她,瞒着她,瞒得密不透风,以绝对欺骗和愚弄的手段,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掩饰自己的真实行动,让她蒙在鼓里,让她和另一个女人,分享着同一个男人长达三年之久。更不可容忍的是,他让她在长达三年的岁月里,充当着三角关系中最屈辱的一角。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明明知道,这样做,只会给家庭和婚姻埋下地雷,早晚一天会严重伤害到她,伤害到他们的婚姻和他们的孩子,更会伤害到他,可他为什么还要执意这么做?
陈惜惜想破脑袋,也无法理解丈夫的所作所为。她努力寻找丈夫欺骗她的征兆,可种种努力之后,仍然是徒劳。因为他的表现是那样完美,面面俱到。但这并不表明,那个被珍藏在秘密手机里的“花儿”,是一场因多疑而引发的误会。
陈惜惜对自己的直觉和判断毫不怀疑。平日里,她是个脾气很好的女人,但那也要看对什么人,对什么事。平日里,她还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女人,但那也要看对什么人,对什么事。如果说,在这事之前,她活了三十三年,还从来没有产生过“恨”这样的情绪,还从来没有从心底里恨过一个人,那么这一次,她终于明白了“恨”的滋味。
以往,就算有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做了让她利益受损的事,她也不会恨,不会斤斤计较,更不会伺机报复。但这一次,她的确在憎恶了,在恨了,没办法做到不计较。
连日来,陈惜惜的心,被一团愤怒的火,结结实实地包围着,烤着,燎着。她似乎闻到一颗心被烧烤的焦煳味,因为无法忍受的痛和恨,心抽搐成一团,且一滴一滴地在往外渗血,一夜一夜地,无法舒展,无法解脱。
那个女人,花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她在即将成为别人新娘的日子里,还能忙里偷闲,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尤其不可思议的是,在她新婚的头一晚,居然还要和别人的丈夫腻在一起,半宿未归?是的,那晚,春风出事前的那一晚,半夜十二点,他才回到家里。惜惜给他做了夜宵,并没问他去哪里应酬。他主动解释,去了KTV,陪客户唱歌。说这话时,他还皱皱眉,又说了一声“烦”!
欢爱半夜,必定是筋疲力尽。第二天又开车外出,因精力不支,或心思走神,然后在出现意外情况时,应急能力大大降低,车祸身亡……陈惜惜浑身冰凉,心寒齿颤,做梦都没想到,和自己生活了十年的老公,居然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制造了这样惊心动魄缠绵悱恻的情爱故事。
那个女人,那个叫倩的女人,昵称花儿的女人,她是谁?是的,这个和自己共同爱过一个男人的女人,陈惜惜觉得自己必须得找到她。如果不弄明白真相,半辈子的奇耻大辱,就没法洗刷干净。找到她,陈惜惜要亲口对她说,是她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第四章 神秘巨款
1
心里很痛,陈惜惜一直忍着。
就像一脓疮,在心里蓬勃地长着,刺刺的痛,生硬生硬的,拔不掉。
魏父魏母出院了。
陈惜惜忍住拔不掉的痛,到公婆所住的中山路的老宅,和钟点工一齐收拾了一整天,直到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次日把婆婆从医院接回来。改日,又把公公从康复中心接回来。回老宅是公公的意思,态度很坚决,坚决否决了惜惜接他们到自己家的计划。
“我哪儿都不去,”魏父说,“除了自己的家,住哪儿都不方便。”
“爸,我和浩浩都不是外人,你们住过去,和自己家有什么不一样吗?那边地方宽敞,你和妈住楼下,我和浩浩住楼上,相互照看又彼此不干扰,你还有什么顾虑?”
对儿媳的提议,婆婆倒是没什么意见,并且愉快地表示,“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天天和孙子在一起了,也可以帮着你照料浩浩。”
可是公公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叹口气道:“惜惜啊,你能做到这一步,这番心意我和你妈都领了,这份情,我们老两口记心里了。自从你进了魏家门,我和你妈一直拿你当自家姑娘来看,有你这样的姑娘,又有浩浩这个大孙子,这是我们老两口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不管将来怎么样,这辈子我们都心满意足了。”
接老人那天浩浩也去了。听爷爷这么说,小家伙抱住爷爷的腿央求道:“我要爷爷去我们家,爷爷奶奶快答应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魏父抚着孙子的脑袋,“浩浩,听爷爷的话,爷爷现在只想回自己家住,你要想爷爷了,就让妈妈把你送爷爷那儿,爷爷奶奶陪你玩儿,知道吗?”
见此情景,惜惜也不再说什么。老头子性格倔强,行事固执,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顺从别人的主意。魏春风在世时,曾有此意,他却以两代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双双不便为由拒绝了。如今春风不在了,要想说服他,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以前魏家老两口,从来不用钟点工。从医院出来后,惜惜给他们请了钟点工,打扫卫生,兼做午饭和晚饭。谁知不到一周时间,试用了两个,皆因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如意,先后被魏母辞掉了。魏母的腿还没好利索,每天外出不方便,惜惜就每天下班后跑超市,把第二天要吃的蔬菜、肉食等购齐备了送过来。今天牛肉,明天羊肉,今天吃虾,明天吃鱼,每天花费点心思,换着花样给老两口补充营养。
婆婆有一手好厨艺,中午,用心用意做几个菜,和老伴舒舒服服美餐一顿。晚上,待惜惜带着浩浩赶过来,婆婆就不下厨房了,四个人的晚饭,都交给惜惜了。实话实说,这个婆婆待儿媳确实不怎么样,但对自己的孙子,可真是疼到肉里头。吃鱼的时候,挑出鱼身上最细嫩的一块肉,一根刺一根刺地拔干净,用筷头夹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到浩浩嘴巴里,那仔细程度,丝毫不比惜惜这个做母亲的逊色。有时候孩子太顽皮,惜惜忍不住还会呵斥一两声,婆婆却是一句重话不舍得对孙子说。有一次孙子淘气非要拿茶杯撒尿,婆婆二话不说,将自己的水杯凑到孙子小鸡鸡下。尿完了,将尿倒掉将杯子刷一刷,继续喝茶。惜惜看不过去,劝婆婆对孩子不能这么溺爱,宠过分了未必是好事。婆婆眼一瞪说,他现在还小,怎么能以大人的标准要求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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