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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狂 (灵罗)


  何昔南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梦里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有男人和女人低低的对话,还有金属仪器清脆的碰撞声。明晃晃的大灯就在她的眼前,她怎么也睁不开眼。
  一切都变得格外模糊。
  凌晨,她终于从昏迷中醒来,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一切都静悄悄的。外面路灯的光照射进来,又暗又柔,透过透明塑胶管中缓缓流淌的液体,折射到灰白的墙上,留下一道微弱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气味,让何昔南极不舒服。她尝试着从病床上坐起,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臂已经吊上了绷带。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何昔南咒骂一声,恨不得现在就掘地三尺把肇事司机给找出来狠狠揍一顿才解气。
  恰好此时有人打电话进来,她费力地将手机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也没看对方是谁,态度十分不好地说道:“谁啊!”声音沙哑得厉害。电话那头的徐朗沉默了几秒,语气深沉难测:“在哪里?”何昔南呼了口气,吞咽了口口水润润嗓子,稍稍软下声音:“如果你是为孟承欢的事呢,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该说的不该说的,我统统没提。您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委屈你的未婚妻。”
  徐朗嗯了一声,悠悠地说了句,我知道。何昔南心想着,这人闲着无聊可以耍她吧,既然什么都知道那还打什么电话?又听徐朗说:“怎么,现在心情不好?”何昔南哈哈,笑了两声,回他:“抱歉,我现在心情好得很,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先挂了啊。”孰料那头的人,兴致不错地说道:“好得很?那满脸的戾气是我看错了?”
  何昔南打了个寒颤,仿佛他就在身边哪个不起眼的角落,她环顾四周,直到听见那头的爽朗的笑声,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徐朗那个男人指不定刚从哪个温柔乡里停歇下来呢!一想到他那欲求不满的架势,不由得怒气更重,对着话筒吼道:“神经病!”“啪”一下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06
  “在哪里?”一如既往深沉难测的语气。
  我想徐朗大概是知道孟承欢找过我,认定我会乱说话让他的小未婚妻受委屈,特来兴师问罪。我润了润嗓子,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吓人:“如果你是为孟承欢的事呢,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该说的不该说的,我统统没提。您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委屈你的未婚妻。”
  那头的人嗯了一声,悠悠地说了句,我知道。我有些莫名其妙,正准备恼,又听徐朗说:“怎么,现在心情不好?”哈哈,我笑了两声,回他:“抱歉,我现在心情好得很,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先挂了啊。”孰料他仿佛兴致不错:“好得很?那满脸的戾气是我看错了?”
  那张英俊惹人的脸在我眼前不断放大,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环顾四周,直到听见那头爽朗的笑声,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真该死!徐朗那个男人指不定刚从哪个温柔乡里停歇下来呢!联想起他那欲求不满的模样,我不由得恼火起来,对着话筒吼道:“神经病!”“啪”一下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
  麻醉未过,我浑身上下只是隐隐地疼着,不过扔手机的动作太大,碰到了痛处,伤口就像撕裂了一般。长这么大,我还真没有遭过这种罪,我苦笑,难不成真是老天开眼决定惩罚我了?
  高跟鞋着地的清脆的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有人从外面将门把旋开。灯被打开,整个屋子里亮堂起来。陈晓飞手里托着暖水瓶走到床边,见我醒了,难得笑得如此温柔,她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叫医生吗?”我摇头:“不必,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睡了多久?”她叹了口气:“两天。”我大惊,她连忙又说道,“我跟你爸说,你临时被公司派去出差了。”
  悬着的心落下,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如果真让老何知道我出了事,他嘴上不说,心里定不会好受。一想到老何满鬓的白发,浑浊的双眼,沟壑横生的松弛的皮肤,还有那越发佝偻的身影,我眼眶就有些酸胀。老何一直是个好父亲。可我却不是一个好女儿。
  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老何时常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带我和母亲去逛商场。那种几块钱一个的洋娃娃,家里有很多,可我每次都嚷着让他们给我买新的,母亲不肯,我便哭,鼻涕眼泪弄得满脸都是。母亲怎么也不愿妥协,站在商场的拐角看我哭,母女俩就那样僵着。老何向来听老婆的话,不过老何也疼我,我只要一哭,他便会心软,他蹲下来,平视我,用粗粝的大手抚去我脸上的污垢,说:“丫头不哭,老爸带你买去。”年轻的母亲站在一旁很是不满:“打小就这样迁就她,长大了还得了,不许买!”老何将我抱起,说:“女儿嘛,就是拿来疼的。”
  同样的情景发生过很多次,于是每次母亲看到我那满橱柜的洋娃娃时,总会絮絮叨叨:“你看看,你爸多疼你。”那时的我总会扬起头,嘻嘻地笑起来,满是骄傲。
  儿时,老何是我心中顶天立地的英雄。因为他从不让我哭,即便是我哭了,也会想方设法地哄我开心。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与他之间开始有了隔阂,我不再在他面前哭,他也不会再那般任由我任性。他会严厉地呵斥我,有时候甚至会扬起手作势要打我,虽然那巴掌从未落下过。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许是高晨与他母亲搬进老宅的那一刻,许是我母亲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那抹我曾经亲近的温暖的美丽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的那一瞬间,许是更早。我早已记不真切。只是心中隐隐地觉得可惜,更多的是不甘,还有嫉恨。
  我在医院住着的几日,都是陈晓飞帮忙服侍着。其实我的伤势也不怎么严重,都是些皮外伤,没伤着骨头。这几天陈晓飞又是药膳鸡又是黑鱼汤的,均是大补,我的气色相比前段日子也愈加好了。便向她提出要出院,可陈晓飞总是揶揄着,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别看现在年轻如果不注意会落下病根儿。
  其实,我急着出院,也是有缘由的。医院的消费就像是个无底洞,我可舍不得把自己的血汗钱往这地方砸。我本就讨厌这里压抑的氛围,再呆几天,非得闷死不可。况且,再过些日子,我们部门即将有件大事,总监会被调去美国总部,接替她位子的人,很有可能是我们这些下一级员工。这是徐朗告诉我的,他知道我对那个职位觊觎很久。我跟了徐朗四年,四年来依仗着他,升了好几次职。项目总监,四年前的我只能望洋兴叹,可如今,陈晓飞与我都很清楚,那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一周后,陈晓飞终究是拗不过我,帮我办了出院手续。我的胳膊也好得差不多,已经不需要吊着绷带,反倒是被石子划破的手掌,虽然已经结痂,可浸到水仍然会疼。我这副样子铁定还是不能回家的,至于陈晓飞那里,我早就不能去投奔她,经她透露她已经和她的那个男友同居了。我心中多有些不畅快,不过见她身上不再有那些伤,也放下心来。
  我去了徐朗仙鹤湾的房子。
  徐朗平时是不住在这里的,他在宁海到底有几套房子,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记得他说过,仙鹤湾这边只有我在时,他才会过来住,知道这里的人很少,我如果愿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有一次我与陈晓飞一起吃饭,随口将他的话告诉了陈晓飞,她立马给了我一个爆栗子:“何昔南,你傻啊,不要白不要。”我白了她一眼,说:“难不成,你觉着我会甘心被人包养?”她冷笑:“你现在和被包养有区别吗?”我耸肩,她旧事重提:“要不我再给你安排次相亲?”
  自从四年前的某一天,陈晓飞去我家吃过饭,与高阿姨和老何聊过之后,就经常给我物色对相。即便是后来,我与徐朗牵扯上了,她还是不放弃,恨不得将整个宁海市的未婚男子都拉到我面前遛一遛。我不去,她便又是嘲讽:“既然不甘心被包养,那就找个人嫁了呗。还是,你心中早有所属?”
  有时候究竟是不甘心,还是不愿意,估计也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可我从来没摸清自己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样的一个何昔南,已经超出了我掌控的范围。
  养伤的这半个月,徐朗没给我打过电话,我也从未与他主动联系过。类似的情况也是常有,我们好几个月不联系,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滚床单,只当是种乐趣。
  钥匙依旧在地毯下放着,我开了门,房子还是我走之前的样子,我如释重负,轻松了不少。听说最近华宇集团出了点事,徐朗怕是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想到不必让他见我这么个狼狈样,我不由得心情舒畅。
  我将窗户打开,通了会儿气,又阖上,开了空调。入冬了,宁海最近冷得很。我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便去浴室放水泡澡。我已经好多天没有正正经经地洗一次澡了,就感觉浑身难受得厉害。明明已经调理的很好,可镜子里的我,仍旧有些病容。脸色憔悴,嘴唇也没了血色,看到眼睛下面那夸张的眼袋,我着实吓了一跳,感觉自己老了不少,现在一看真像是个快三十岁的人了。快过年了,我又即将老上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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