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风被祝英台这么说的有点摸不着头脑,后来问过祝英台之后,她才搞明白,原来王蓝田开始确实承认了,是他偷偷用了马文才的箭伤了人。可是山长来了之后,王蓝田因为害怕被山长责罚又不承认了,反而还反打一耙说他当时是被马文才屈打成招的。而那夜又黑祝清风又没近他的身,而且他还蒙着面,祝清风是绝对不可能看清楚他的长相的,稍稍考虑衡量了一丝利弊之后,心虚的王蓝田还是决定再将马文才推出去一次。
马文才初听之时当然气得不轻,但又不能守着山长的面就揍王蓝田一顿,而依着他的性子又不屑去同王蓝田争辩解释,因此结果就是大家只能请当事人来自己辩解了。
祝清风听罢,看了王蓝田一眼,只见他站在陈夫子身后,目光飘忽,一副心虚的样子,而站在最外面的马文才一声不吭脸色更是差劲。祝清风略微一思索,心里便有了计较:“昨晚夜色虽黑,但我还是记得那人总共射了两箭,第一支箭被我下意识的反手握住丢了回去,如果我没听错,应该是射坏了那人的院服。只要查查书院中今日谁的蓝纱院服拿去缝过,就知道谁有嫌疑了,若是没人缝过,想必是还没来得及,因此谁的院服坏了,就一样有嫌疑。”
陈夫子满意的点点头,便吩咐人下去打听了。王蓝田苦着个脸一看就是被抓到了证据,他刚想自己承认了的时候,事情又出现了转机,因为搜查打探的结果却是不尽人意,巧的是王蓝田和马文才的院服都坏了!
陈夫子拿起衣服看了看,说道:“马文才的衣服是在肩缝这儿被撕坏了,王蓝田这箭却是在袖口,看这上面还有一层墨迹。”
看着马文才那见肩缝处被撕坏的院服,祝清风的脸色一阵发黑,自己当初说要帮他把这衣服缝好,只不过就是说说而已,马文才这家伙还真的一直留到现在啊!刚想瞪马文才一眼,却见他一副‘你看这都是你惹的祸,害他被冤枉’的表情模样给打败了。祝清风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对陈夫子说道:“马文才这衣服是我撕坏的。”
“什么!你撕他衣服!”祝英台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被惊得不轻,狠狠的瞪着马文才,要不是梁山伯拦着,估计都要生吃了他一样。马文才起先被祝英台瞪得莫名其妙,下一瞬眼睛却闪过一丝精光。祝英台这么怕祝清风撕自己的衣服,那是不是说明他心虚,就说明祝清风就是祝九妹的几率又增加了几分!
祝清风现在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马文才给怀疑了,对祝英台的大惊小怪也是无奈:“那只是个意外。”
“胡说,祝清风认马文才当了大哥,他们是一伙儿的!”旁边的王蓝田适时的插上一句,不忘为自己争辩。
祝英台脸更黑了,这个马文才竟敢觊觎自己单纯的小十妹!祝英台脸上黑一分,马文才心里的肯定就大一分,而真相不真相他根本不会上心,祝清风总会为他澄清的不是吗。
祝清风此时根本不知道马文才的想法,看见山长和陈夫子并不是太相信自己说的这话,她拿起王蓝田的那件衣服指着袖口上的黑色斑块,分析道:“山长,夫子,这不是墨迹,是变干之后的血迹。当时心急抓箭之时,我被那箭擦伤了的手掌,箭头上沾了血,而这些血迹定是箭头擦破他衣服的时候沾到的。”
证据确凿,王蓝田再没了狡辩的理由,在众学子的一片唏嘘声中,王蓝田乖乖认了罪,本来这伤人加上诬陷的罪名有点严重,罚重点被逐出书院也不过分,但是王蓝田最后苦苦哀求,山长也就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要他好好照顾祝清风直到他完全康复为止,当然了这几个月的品状排行自然也是没有他的事了。凶手已经找出,此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但让众人出乎意料的是,马文才竟然以没保管好自己的兵器才让祝清风受伤为由,向山长夫子表示了自己深深的懊悔之心,又将照顾祝清风的任务从王蓝田手中抢了过来,并一再表示自己会像照顾亲兄弟一样照顾好祝清风。
对于这种书院里同窗们这种相亲相爱兄弟情,山长师母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再夸奖一番,就各自散去。王蓝田一溜烟的跑了没影,马文才当然没心思理他,在祝清风跟前‘祝贤弟、祝贤弟’喊的亲切之极,把祝英台气的不轻,责怪祝清风没看清楚好人就乱认大哥,却被马文才一句‘你祝英台认得祝清风就认不得’给辩驳得在无理由反对。
而祝清风想的是,当时祝英台就在医舍里洗澡,马文才并不知道,要是让他知道了,那一向与马文才不对付的她,不惜在马文才面前低头称他一句大哥也不愿让马文才进入医舍,这样怎么说都会引起马文才的怀疑。所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索性接近就接近吧,她是伤患,真心累啊。
……
今天晚上祝清风就要回来睡,一心想要探究出祝清风是男是女的马文才,正在寝室里悠哉的喝茶。他今天很高兴,祝清风帮他澄清了误会是一方面,祝清风对他的态度改变是另一方面,至少祝清风已经默认了他这个大哥,他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吗。
小马统打扫完寝室卫生的时候,马文才还在喝他的茶水,眼睛扫过祝清风床边的那张单人床,床榻上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床素色棉被。马文才越看越觉得那张床碍眼,眯眯眼睛,轻哼一声,摆摆手将马统叫到跟前,面无表情的递给他一杯茶水。
“公、公子 ……”马统接过茶水,眼睛感动的直冒星星,刚想举到嘴边仰头喝下,却听见马文才脸黑咳了一声,小马统有几分不解:“公、公子,你这是?”
马文才面无表情的朝着祝清风的床榻上一撇头扫了一眼,小马统会意却有几分为难:“公子,这样不太好吧”祝公子回来要是知道了,会打死他的。
话音刚落,就得到了马文才的一记眼刀,小马统嘟嘟嘴有点不情愿的走到祝清风的床前,看了看那床整整齐齐的被褥,一杯子茶水就泼了上去。
祝清风跟祝英台她们吃完晚饭,自己回到寝室的时候,马文才依旧在淡定的喝茶,朝着祝清风点点头,两人一时无话。祝清风搞不懂马文才的想法,从书架上找了本课本,刚想坐上床榻,就发现了被子上湿漉漉的一片。
“马统笨手笨脚的,刚刚我让他打扫卫生,他竟然将你的被子弄湿了。”马文才语气淡淡,说的跟真的一般。祝清风刚想着怎么解决,就听见马文才放下茶杯,嘴角一弯,拍拍自己坐下的床榻言道:“你要是晚上睡没被子的话,我可以把我的被子借你,借你一半床铺的,不用跟我客气。”
马文才刚想要将自己的被子借给祝清风,谁知刚站起身,就觉下腹传来一阵不适,脸色表情一阵古怪,磕磕绊绊道:“我、我出去如厕,你先自己动手吧……”
可恶,茶水喝的有点多了!
看着马文才匆匆跑出去的身影,祝清风皱了皱眉在他身后喊道:“不用了,英台哪里有一条备用,我去借一条就好。”
刚刚跑完厕所的马文才,黑着脸回来的时候,祝清风已经把被子借回来了。小马统好心的再递上一杯茶水到眼前,马文才已经气得不想再说话了。
第二十章 床自己坏的
说是要静养,但是祝清风显然在房间里呆不住,虽然谢先生教的大部分课程,如武术课,箭术课什么的,祝清风在胳膊上的伤彻底愈合之前,她只有坐在旁边看的份,但是好在祝清风有点武术底子,也不怕落下太多。
谢道韫不愧是才女,简直是文武全才,她的剑术很厉害,祝清风认为谢先生这水平简直堪与八哥相较。而她的箭术更是厉害,百步穿杨都能让书院里自诩箭术第一的马文才心服口服。祝英台崇拜她已经到了一定的份上,每天下午结课之后,她都要去找谢道韫讨教一番。谢先生的魅力绝对不止这些,连祝清风都看的出来,一开始极不同意山长请名女先生来书院教学的陈夫子,都对谢道韫有点动了心,不过对于这种注定无望的爱慕,祝清风只能给陈夫子这萌动的春心默默的点根蜡了。
这些别人的小插曲暂时先不提,这几天祝清风遇到了一件让她很糟心的事,她有种感觉,马文才好像开始怀疑她和祝英台的身份了,不光是因为她的被子最近几天总是无缘无故的被泼湿了这事儿,还因为祝英台告诉她,马文才和不知何是又同他和好了的王蓝田那帮人,这几日总会有事没事的试探祝英台。
“昨天,就昨天马文才说什么人手不够,叫我出去踢球。结果打着什么天热的幌子让操场上的人都脱衣服!”又是晚饭时分,祝英台难得有一次拉着祝清风在庭院里诉苦,“更可恶的是,王蓝田那家伙还说不脱就不是男人!幸好山伯去的及时,说我身体容易受风寒,不能脱衣服才混了过去的。”
“幸好有山伯啊。”一谈到梁山伯祝英台就开始傻笑,祝清风摇摇头没管她,心里却想,马文才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们的。只听祝英台突然叹了口气,“山伯又去找兰姑娘了,清风你说山伯是不是喜欢上兰姑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