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听罢摇摇头,心中已经有数。“原来如此,我看啊,你的日常用度又是玫瑰香露又是花瓣沐浴,还系上这丝绸红菱,到是比起那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还要金贵的多呢。”
“我……”祝英台正尴尬的没话回答,梁山伯害怕谢先生对祝英台的印象变坏,于是笑着先一步上前开口解围:“先生,英台在是家里年纪小的,集父母兄嫂的宠爱于一身,而金奴玉婢有整天环绕在他身边,吃的用的穿的都比较讲究,早就成了习惯,也不能说是故显娇贵吧。”
“是啊是啊!”祝英台听罢,星星眼的看向谢道韫,赶紧附和。
谢道韫失笑,接道:“祝家年纪最小的应该是祝清风吧,难道他也会用玫瑰香露系着丝绸红菱?”
“当然!”谁让清风她没帮自己看好梁山伯呢,这次意外事故,她可是有一大半的责任!祝英台撇撇嘴,自我安慰一番,本着先把自己撇清了的原则,祝英台默默为祝清风挖了个大坑,“清风她比我这个当哥哥的还过分,沐浴岂止是要花瓣还要焚香呢!身边没有五六个侍女伺候,都吃不了饭!我这都是跟她学的!”
“哎等等,清风呢,她不是在门口吗?怎么没见到!谢先生山伯,你们见到清风了吗?”直到谢道韫提起,祝英台这才停下自己胡扯的心思想起来,祝清风不见了!
梁山伯和谢道韫对视一眼,疑惑不解:“我们刚刚没见到他啊,英台,你不是陪他在医舍养伤吗,我和谢先生就是来这里看他的。敲了半天门也不见人,到是英台你,怎么在医舍沐浴啊。”
“我……”祝英台这下可为了难,这要怎么解释啊!
正在祝英台为难之际,那边马文才抱着祝清风终于从食堂磨蹭到了医舍,小蕙和兰姑娘紧跟其后见医舍里这状况都有几分吃惊,但是现在没心情多想这些,看着病床被祝英台给占了,马文才的脸色当即就垮了:“祝英台!你还说!你好好的躺在病床上做什么,还不快让地!”明明就是祝英台让祝清风坐门外头的,到底谁才是病号,祝清风这是摊上个什么哥哥啊,弟弟伤成这样他还有心思沐浴,还在人家两姑娘的医舍里沐浴!看着祝英台一副磨磨唧唧的模样,马文才越想脸色越黑,虽然马文才是想在多抱一会儿,但是也断断不能拿祝清风的安危开玩笑!
但是这也不能怪祝英台啊,虽然看见祝清风这模样,她心里也很着急,但是这么多人围着她,她没裹胸,又没穿外衣,要怎么让地!
梁山伯见马文才如此刻薄的对待祝英台,又看到他怀里晕过去的祝清风,想也没想就上前挡在祝英台床前,着急道:“文才兄,英台他也受寒生病了,不能下床的,里面还有一张床,快先把十弟放到里间去。”
马文才现在没心思跟梁山伯计较,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大踏步的朝里间走去。小心的将祝清风稳稳的放到里间的床榻上之后,又赶紧的去叫两位姑娘过来看望,直到听到兰姑娘说换个药休息几个时辰就会醒来之后,才算是松了口气,抽出空来问候谢先生。知道祝清风需要静养,大家探望完了之后,才相继出了医舍。祝英台这次被惊得不轻,再也不敢随便在医舍洗澡了。
已经回到了寝室的马文才坐在床榻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记起刚刚离开医舍之时,他看见的银心还未来得及倒掉的祝英台的洗澡水,眉角微蹙,心中烦躁不已。祝家这俩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娘气,一个比一个可疑!
“祝公子!祝公子!”马统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马文才的思路,心中不悦:“马统!几日不见,你这么快就换主子了!”
“没有啊公子,我是找祝公子有事。”马统前几天下山帮自家公子置办日常用品时,曾受祝清风之托,让他下山时顺便帮个小忙,调查调查秦京生的底细。马统想着自家公子本来就想结交祝清风这个朋友,帮祝清风就等于帮自家公子,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没跟马文才说自己就很爽快的就答应了,现在正好跑回来跟祝清风交差的,没想到又惹到自家公子生气了。
“你找他能有什么事?”祝清风什么时候把马统给拉拢过去的!
小马统笑脸上前:“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祝公子让我帮忙打探那个叫秦京生的底细。全书院都知道祝公子和他不和,调查调查也是很正常嘛。”
“秦京生?”放下茶杯,马文才显然没想到祝清风又和秦京生有什么恩怨。“那你调查出什么来了?”
“也没什么,他就是一普通庶族平民,未从娶妻,祖上虽有人当过官,但现在早就家道中落,根本不足为惧。”马统一五一十的回答,心中却想不通祝清风为什么要让他着重打听这娶妻之事。
“哼!他对个贱民还挺上心。”马文才不屑,心思一转,招招手让马统上前,小声交代,“明日去趟上虞祝家庄,把祝家庄的底细给我打听清楚,我怀疑这祝家兄弟……”
马统听完马文才的吩咐,难得的有那么一次没有愁眉苦脸,脸上露出一股得意的神色,咧嘴一笑:“嘿嘿,公子,我早就知道公子会让我去调查祝家庄,这次出去,我顺便跑了一趟上虞城,全都打听清楚了!”
马文才偏过头,看了马统一眼,轻翘嘴角难得的夸赞了一句:“你小子,终于变精明了啊。”马统嘿嘿一笑,凑上前伸着指头道:“公子,我打听过了,祝员外膝下共有九男一女!”
马文才听罢眼前一亮,赶紧追问:“那女的闺名叫什么?”马统想了想顺口道:“他们都叫她九妹,应该就是她的闺名了。”
“九妹?”马文才自语,细细品量,若有所思。
小马统重重点了点头,咧着嘴又往前凑了一步,坏笑道:“公子是不是怀疑,那个祝公子的哥哥祝英台就是祝九妹?”
马文才眉头微蹙:“为何不是十妹?”
“十妹?公子是说祝十公子!不可能!祝家小十是男的,我才不会打听错了呢!”小马统一愣,赶紧摆摆手道。
可你丫的就是打听错了,要是祝清风在场的话,一定会对小马统这番言论展现出深深的鄙视之情,想她还以为小马统身为马文才的小书童有多厉害呢,真不该信任他让他去查探秦京生的下落,真是靠不住!
马文才一把将凑上去的小马统他推开,有几分脸黑:“祝英台和祝清风一般年纪,你怎么肯定哪个才是真正的祝九妹?!”
“我、我祝清风确实是十弟嘛,祝英台自己说的,怎会有假 ”小马统撇撇嘴,表示委屈。马文才看他这幅样子一阵无语:“好了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要是敢乱说,小心我揍你!”
“嘿嘿,放心吧公子,我不会乱说的!”马统见自家公子没生气,高兴的保证。
不再理他,马文才仰面躺在床榻之上,自顾皱皱眉念叨:“九妹,祝九妹?祝清风和祝英台到底谁才是祝九妹?”
小马统看着马文才嘴角微翘着变换的脸色,他以伺候公子这么多年的经验,心里默默的下了结论:公子他是思春了啊。
马统想罢,帮着马文才关上房门,顺便抬眼看了看门外蔚蓝的天空,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感慨:“唉,春天呐。”
第十九章 谁才是凶手
祝清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旁晚时分了,睁开眼睛看见医舍里竟然聚了一大堆人。山长,师母,陈夫子以及祝英台,梁山伯,马文才等一众学子,都围在这儿,着实把她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这点伤连山长师母都给惊动了。
祝清风赶紧掀被子起身一一问候,刚想下床却被师母首先拦住,师母端过王兰手中的汤药碗,温柔的笑着坐到祝清风的床榻旁边,慈爱道:“好孩子,有事先把药喝了再说。”说罢就用汤勺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喂给祝清风。祝清风一愣神,微微发苦的汤药到了嘴里却莫名的有几分甘甜,祝清风这才回过神,脸色一红,从师母手中拿过药碗,仰头喝下,却烫的一阵轻咳。十足的孩子劲,师母温声责怪,祝清风脸色又红了大半,惹得山长和一众平时从没见过如此模样的祝清风的众学子们一阵发笑。
属祝英台笑的最没良心,马文才却没心思笑,看见祝清风醒了到是一脸的不自然。还是陈夫子最先不耐烦的打断大家,面色严肃:“祝清风,你夜晚无缘无故被暗箭袭击受伤这事性质十分恶劣,尼山书院开学这才多久时间,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这要是传扬出去,书院名声势必受损!所以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了才行!”
此事惊动了山长、师母,祝清风心里本来就内疚,现在实在不想给大家在添麻烦:“夫子,这只是件小事,私下解决就好了,没这么严重的。”
祝英台一直觉得祝清风老是包庇马文才,现在听祝清风这样说,脸又臭了:“这不是小事,是有人作恶偏偏不承认!清风,你可千万不要随便包庇任何人!有些人是不识好歹!”狠狠瞪了马文才一眼,祝英台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教训。不过马文才并不恼怒,不在乎的人说的话,他压根懒得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