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梁山伯是个大好人,但对于祝英台这样开口闭口都离不开一句梁山伯,祝清风听多了心中莫名的就对梁山伯有了几分抵触:“英台,爹和娘是让你来书院读书的,不是谈情说爱的,有那么多时间吃醋,还不如多看几本书。”
“你胡说什么,谁吃醋了!”祝英台被说中心思,脸色有几分发红,“你小小年纪的,知道什么叫情爱,说我喜欢山伯,你还不是认了马文才当大哥!我跟你说啊,凭着你我上虞祝家庄的身世地位,绝对不需要跟马文才攀亲附贵,你该离他远点才是!”
对于祝英台这种一着急就喜欢将话题推回来的性子,祝清风已经习惯了,望了望天色也不早了,不想再讨论梁山伯,祝清风岔开话题:“英台,你身上的香味太浓了,不想暴露身份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撒香粉了,马文才精明着呢,我猜你八成已经被他怀疑了。”
“我……”只是撒了一点点嘛,连山伯都没有发现啊。祝英台撇撇嘴,显然还没认识到自己被人怀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祝清风暗想,恐怕不止祝英台被怀疑了,连她也被马文才盯上了,否则她的被子最近也不会总是无缘无故的就被人泼湿了,白天出寝室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回来就变得湿漉漉了,除了马文才还会有谁会想出这么损的招儿!
当然了,要说马文才的损招也绝不会只泼湿被子这么简单,这招试了几天没有用,再用的话就是傻子了,马文才才会这么笨。马文才吃完晚饭之后,回到寝室见祝清风还没回来,招招手又将马统叫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声。马统听罢,有些古怪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却被狠狠地瞪了回来,马统无奈,只得苦着个脸又跑出了寝室。
马文才走到床榻桌边,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开心的事儿,脸色变了变,轻哼一声越过桌子走到书架边,挑了本课本。转身前摆一甩,坐在床榻之上一副大爷模样看起书来。
过了一小会儿,手里拎着一把斧子的小马统就跑了回来,直奔着寝室窗边祝清风的那张单人床而去,在床榻上乒乒乓乓的鼓捣了好大一会儿,才擦着汗偷偷溜了出去。
祝清风陪着祝英台聊完天又找她补了一会儿课,然后去医舍换完药才回到寝室里。第一件事就是先走到床上看看自己的被子是不是还完好,摸了摸干干净净的床褥,祝清风狐疑的看了马文才一眼,心下疑惑,难道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马文才依旧坐的很大爷,一手举着书本貌似看的很认真,时不时还捻起手指轻轻翻过一页,就算祝清风回来也没有开口说一句。难得不用再去找祝英台借被褥,祝清风心情不错,拿了课本脱了鞋子爬上床,刚刚铺好被褥,就听见‘嘭’的一声,那张单人床就塌成了两半!
脸黑的从床褥上爬起来,祝清风突然有种青筋暴起的冲动!
马文才这才放下手中的课本,站起身凑上前,摇摇头一本正经道:“这备用的床榻就是不结实,清风你没摔着吧。”伸出手将祝清风从地上拉了起来好心笑道,“不过没关系,有大哥在,大哥可以把床借给你一半。放心,大哥不会嫌弃你。”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祝清风,摸了摸隐痛的手臂,将地上的枕头和被褥拾起,深吸一口气,尽量淡定道:“不用,我睡长椅就好。”算了,现在打架的话,她不是马文才的对手。
马文才:“……随你。” 瞪了身后长椅一眼,马文才面上无所谓,心中冷笑一声却暗自思量:不着急,等着明天长椅也坏了,看你怎么办!
直到第三日晚上,祝清风从医舍回来,看见连那张长椅的四条腿也无缘无故的作废了的时候,祝清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马文才!你到底想怎样!”
祝清风刚一叫唤,刚刚在给马文才添茶水的小马统手一抖,差点哭了出来,下意识喊道:“我不是故意的!”
鄙视的看了马统一眼,马文才拿起一晚茶水淡定的移到祝清风身边,随意扫了那条缺了腿的长椅一眼,满脸遗憾摇摇头道:“大哥早就告诉你了,书院备用的东西就是不靠谱!贤弟别生气,喝点茶水降降火。”
祝清风紧紧握了拳头:“我打地铺总行了吧!”她就知道,马文才纯属就是在找她茬!暂时惹不起,躲着还不行嘛!
马文才手一抖,手中茶水洒了一地:“哎呀,地湿了!打不了地铺了!”
祝清风皱眉,右手攥紧左手手腕,她觉得自己胳膊上的伤越来越痛了。不想跟马文才说话,祝清风一转身:“我去找英台睡!”
“祝清风!”马文才在她身后,转身又坐到了床榻上,看着祝清风停下的背影,嘴角一弯淡定言道,“知道何谓‘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这么害怕跟我睡同床,是说明什么呢?”
心中一怔,马文才这家伙果然早有怀疑!回过身,祝清风看着马文才也不恼:“马文才,你费这么多心思要让我和你睡同床,到底想要证明什么事?”
马文才也不隐瞒,嘴角一弯,坦然道:“我听说祝家庄里有个祝九妹,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祝九妹。怎么,祝清风,你心虚了?”
祝清风也不惊慌,看了小马统一眼,对着马文才问:“你搞这么多事儿,就是为了弄清楚,我是不是祝家九妹?”这家伙竟然去查了祝家庄的底细!
“没错。”马文才脸上异常淡定,马统被祝清风看的有些心虚,朝着马文才身后移了移。拿起茶壶将马文才手里的茶杯倒满水,马文才笑着习惯性的拿起茶杯,放在手中一边把玩,一边对祝清风言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祝九妹。”
“就算我是祝九妹又怎样,你去告发我?”祝清风话音很轻,看着马文才半晌才道。马文才眼中闪过一缕精光,还不等他说话,祝清风面色严肃,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道:“只可惜……祝清风并非祝九妹。”
马文才眼中的晶亮瞬时变得黯淡,看见祝清风神色认真,不像撒谎,马文才也知道祝清风从不轻易说谎,心中失望之极且莫名的有了几分烦躁,一句话也说不出。手中茶杯放到嘴边,没喝半口,又生气的将杯子重重磕在桌子上,一踹桌子猛地起身,轻哼一声大踏步的出了寝室。马统跟在他身后看的着急,跟着追了出去。
祝清风对马文才这反应有点摸不着头脑,手臂上的伤隐隐作痛,祝清风觉得有些累了,将书本放好,地上的水渍还没干,看了看马文才的那张大床,思量一番还是将枕头和被褥抱了过去。其实这张双人床很大,睡三个人都没有问题,跟马文才划好界限,将枕头和床褥铺的离他尽量远些,脱了外衣,再不管其他,侧身和衣而眠。
马文才出去转了一番,冷静下来在回到寝室的时候,看到床上睡着的祝清风一愣,脑子里想着将他一脚踹起来让他滚出去,一低眸又发现了祝清风里衣里露出来的半截手臂。纤细的手臂上还缠了厚厚的纱布,有几丝殷红渗出来着实刺眼,心中的怨气莫名消失了大半,小心的帮着祝清风将手臂放回被子里盖好。
脱了衣服上床,却郁闷的半晌都没有睡着觉。
第二十一章 祝家小十妹
寝室里,刚刚沐浴完毕的祝清风,才让银心帮着束好发冠,穿戴整齐。今日谢道韫和陈夫子带领学子们去后山比武演练,祝清风没去,趁机在寝室里让银心帮着从里到外好好收拾了一番。
沐浴完毕之后浑身神清气爽,祝清风心情好了不少,朝着银心笑笑感谢:“谢谢你了,银心。”
“十公子哪里的话,这是银心应该做的。”因为祝清风至今还是伤患,祝英台就让银心过来帮助祝清风日常穿戴,何况祝清风待人很好,待她很客气从来都不会发脾气,银心当然也不会推辞,乐的天天如此。
看了看床上的被褥,银心还是忍不住好奇:“十公子,你和马公子竟然同榻而眠啊,”
祝清风显然也不愿如此,但没办法她床坏了,也不能天天打地铺吧。为了不引起马文才怀疑也只能如此了。“马文才还算守礼,不用担心。英台他们今日演武训练,一定能出不少汗。银心,我们再去烧点水,让英台回来也好好洗个澡。”
“嗯!”银心点点头跑出去,招呼四九过来帮忙。祝英台和梁山伯是结拜兄弟,平时关系铁的快比祝清风这个亲兄弟还要好,他俩的小书童银心和四九的关系好的也不用多说,帮这种小忙自然不在话下。
比武演练了大半天,祝英台回来的时候都已近下午了,祝英台心情很不错,因为他们地字号队在谢先生的带领下比武赢了陈夫子带领的天字号队。“清风你是不知道,王蓝田和秦京生他们怕死的很,冲锋都不敢往前,一直待在后面。马文才那家伙倒是勇猛的很,不过我和山伯、巨伯好几个人一起围困他,四周受敌堵得他手忙脚乱的毫无招架之力,等他好不容易要冲出包围的时候,谢先生已经将陈夫子打落下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