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懂!”王蓝田激动着狗腿的点点头,先一步跑去食堂准备吃的去了。
“噗!”看着王蓝田快步离去的身影,马文才心中想的却是祝清风,他真的没想到祝清风竟然这样轻易的就叫他大哥了,再想起来时心中得意忘形的笑出了声。看到祝清风盯着他有几分无语的模样,马文才轻咳一声赶紧收起笑容,摆正脸色,一把搂过祝清风的肩膀,抬头深沉道:“嗯,今天天气还不错哈。走,走吃饭去!”
无语的跟着马文才远离医舍之后,祝清风方才松了口气,今天她为了祝英台可是吃亏吃大发了!罢了,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反正她也是要帮着祝英台紧紧盯着马文才的,那不如就离他近点试试。最后万一真有一天,梁祝马三人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摸清了马文才的底细,她反攻之时多少还能占些优势的。
可是,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祝清风心下微愣,莫名的心里却有几分难受。马文才最后真的会成为祝家庄最大的敌人吗?祝清风突然觉得,她不想和马文才成为敌人,很不想,虽然这家伙平时作风的确是非常的讨人闲。
“清风,想什么呢,到食堂了。”直到马文才喊,祝清风才回过神,她昨日失血过多伤患未好,实则急需要静养,跟着马文才走这一路,已经极费体力,再加上不知不觉胡思乱想了一路,不说体力不支,精神恍惚间连反应能力都下降了不少。
现在还未到吃午饭的时间,学子们还在学堂听谢先生讲棋课,王蓝田让苏安准备好饭菜之后,自己就跑的不见了踪影。桌子上摆了一大盘烧饼,炒了两盘小菜,还有两碗米粥。拖出一张凳子小心的让祝清风坐下,马文才很顺理的就坐在了旁边。
祝清风不是太饿,拿起一碗米粥喝完就再无胃口,一双筷子连动也未动,何况只用一只手吃饭也实在是不方便。马文才见状皱皱眉,将手中的烧饼撕成小块,全都泡在了米粥里,然后推到了祝清风面前,一本正经言道:“只喝粥怎么能吃饱,连饼一起吃了才会好得快。”
祝清风低头打量了那碗泡了饼的粥,皱皱眉并没下口。马文才见状,将碗直接塞到祝清风手中,有几分得意:“别看这粥和饼的面相不怎么样,味道还是不错的,你尝尝,不用不好意思。你吃菜不方便,大哥可以帮你夹嘛,免得被别人看见,说我马文才虐待小弟。”马文才边说着就拿起自己的筷子去夹菜。
马文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祝清风这么殷勤,但他就是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书院里的学子们他能看着顺眼的不多,愿意跟在他身后的有大多都是些趋炎附势之辈,比起交心,惧怕则更多一点。祝清风却不同,何况他本就是自己早想结交之人,现在祝清风能主动叫他一声大哥,果然还是他的人格魅力太赞了是吧!
祝清风看着手里的米粥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是,我是想问,你刚才洗手了吗?”这饼是马文才用手撕得,吃了真的不会肚子疼吗?
马文才听罢,夹了菜的手一抖,差一点就把菜掉到桌子上。额上似乎又有几条青筋暴起,这个家伙,竟然又在嫌弃他!“哪那么多废话!张嘴!”马文才强行将筷子上夹的饭菜塞到祝清风嘴里,心中郁闷之极。
“谢、谢谢。”被马文才这样突然的举动一惊,祝清风有几分凌乱,拿着碗的手一抖,差点将米粥洒出来。她迟疑间竟然就乖乖张了口让马文才喂了饭。撇撇嘴,心里有几分憋屈,她今天不仅违心的叫了马文才大哥,还让马文才喂她吃饭,那今日承了马文才的情,他日岂不是要加倍奉还!亏大发了!
祝清风觉得心里别扭,手臂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稀里糊涂的又将一碗米粥喝完,祝清风因为累极,趴在桌子上,实在是支撑不住,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颤。马文才以为祝清风是面皮薄,因为自己对他太好感动的抹不开面,也未从多想,还在继续一板正经的说什么‘一声大哥不白叫,以后书院里罩着他’的话,可祝清风此时累极的就要晕倒在桌子上,哪还能再反驳了一句话。
“祝公子!”轻快的话音刚落,背着药筐的小蕙就从食堂外面跑了进来,气呼呼的直接奔着马文才去了。“马文才!都说了,祝公子他伤到了筋骨,这几天需要卧床静养,静养!至少半个月不能轻易运动!你是怎么回事!”
“我……”马文才一个字没说出口,小蕙姑娘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什么你!明知道他受伤严重,还要带他出来,要不是我和姐姐采药回来路过这儿,还以为祝公子他现在还好好的躺在医舍呢!我看八成昨晚那箭就是你射的,你是不是非要把他弄残了才开心!”小蕙姑娘心直口快,护短的很,把马文才压得死死的,根本不给他一分说话的机会。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啪’的一声将碗砸在桌上,被小姑娘教训了,心里当然会不爽,但是作为一个大男人,马文才到底还是不屑于与一个小女子计较,轻哼一声偏过头去不再搭理。虽说他马大少爷自小没照顾过人,但是鞭打跌伤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因此此时也没想到祝清风昨晚的伤会多么严重,自然也忽略了这一点。
兰姑娘紧随其后的走进来,看着祝清风趴在桌子上憔悴的很,赶紧阻止:“哎呀,你们先别吵了,先扶祝公子回医舍再说。”
小蕙乖乖闭了嘴,马文才这才看出祝清风的异状,面色一急,就要上前扶起他,可怎奈祝清风此时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怎么走得动。眼见小蕙姑娘又要嚷嚷,马文才干脆扶起祝清风避开伤处揽腿一抱,打算直接将祝清风抱回医舍。
可就是这一抱,出了大问题!祝清风还未出一声,身体已经一横靠在了马文才胸膛之上。柔软的触感自手上传来,马文才不由浑身一僵,莫名的有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下一瞬,脑中竟是清清楚楚的浮现了四个大字:
软香如玉!
第十八章 谁是祝九妹
软红如玉,这词语突然蹦出脑海的时候,终于也轮到马文才凌乱一次了。虽说长这么大他见过的美人也不少,但是接触过的还真没有几个。
马文才还记得来书院读书之前,他爹马太守突然抽风的就给他介绍了一门亲事,要他娶个扬州城的富家小姐,也就是那个姓郑的他姐姐,那女人有一次还主动跟他投怀送抱,他当时自然是极为反感的。紧了紧放在祝清风腰上的胳膊,马文才想,但是当时那种软香在怀的感觉,现在想想差不多也是如此吧。可祝清风明明是个大男人,只不过是个长得有点娘气的男人……
不过祝清风是男的是吧?!男的、女的,男的、女的 ,男的、女的……
一路走下来,王蕙在身后唠唠叨叨的抱怨个不停马文才根本一句话都没听见,低头又看了眼怀里的人,满脑子都是男的、女的,马文才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神经了。
那边祝清风遇到了点麻烦,而医舍这边祝英台的麻烦也不小,祝英台在医舍里屋洗澡洗的舒服着,并不知道祝清风为帮她引开马文才早就已经不在医舍门口了,洗着澡还不紧不慢,谁知道洗完之后,前脚刚踏出浴桶,后一分钟就听到门外梁山伯敲门的声音。
原来上课的时候梁山伯将祝清风昨晚受伤的事情告诉了谢道韫,谢道韫心中担忧就提早下课,跟着梁山伯来医舍看望,足足敲了半天门才有人回应。听到梁山伯的声音时,祝英台自然大惊,慌乱的让银心赶紧帮她穿上衣服,还没来的及裹胸,就干脆跳到床上蒙着被子装起病来了,顺便心中小小的抱怨了一声,祝清风是怎么给她看门的。
银心开了门,梁山伯和谢道韫进到房间,祝英台缩在床上蒙着被子只敢露出个脑袋跟两人问好。梁山伯没往别的地方想,听银心说祝英台刚刚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着了凉竟然也信了,开始关心的问这问那。但是谢道韫显然就没这么好糊弄,看着祝英台洗澡里的大片粉红花瓣和桌上放的玫瑰香露,显然惊得不轻,一向淡定的她也没忍住惊讶出声:“祝英台,你用玫瑰香露沐浴!”
“是啊!”祝英台顺口回答,银心着急朝她打眼色,祝英台方觉不妥,赶忙否定,“不是、不是!”但是谢道韫心下却已经在暗自思量,显然已经开始怀疑祝英台的身份。
“咦?英台,这是什么东西啊?”梁山伯适时的发现了祝英台被子下面的一块红绸缎,扯在手中满脸疑惑。
银心见状,一把从梁山伯手中将红绫抢下,大惊:“这是我家公子贴身带的,你别乱动!”梁山伯不明事理,转头看向躺在床上快惊出汗了的祝英台。
“贴身带的!”谢道韫又是一惊,她突然觉得的自己的三观出了点问题,这红菱应该是女子用来裹胸的吧。
对上谢道韫的目光,祝英台的脸色蹭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心思飞转,慌忙解释:“噢!学生自小体弱多病,爹娘恐怕无法养活,家母就让我贴身带着大红绫,以避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