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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记 (草灯大人)


  “你什么意思?”
  “枕边风的威力,你我掖庭当差,不会不懂吧?我如今身兼皇城司使的职权,还要点脸面,若是遭人陷害,入了皇家后宅,那我就秉着鱼死网破的心,要同你不死不休了。”
  她在威胁范献。
  倘若范献再办这种下作的奸事,她成了陈风的妇人,发了血誓要拉他下马。
  毕竟,苏芷放下身段去恳求陈风,范献的官位未必能坐得牢靠,官运亨通。
  再说了,几年后,照陈风的势头,他极有可能被册封为皇太子,成一国储君。
  范献犯不着脑袋不灵光,去触人霉头。
  思及至此,他沉默了。
  范献后知后觉,竟惊出一身汗。
  这小娘皮心狠手辣,怪不得能执掌皇城司。
  要是真把她送往大殿下榻上,他的日子未必好过。
  可要是换个旁的小卒去破苏芷的身,遭她挨刀杀害,也无补于事,还可能因此露出马脚,招来君主猜忌。
  得不偿失。
  苏芷赐教,给他紧了紧弦儿,长了一回记性,他也承她的情,算是交一回束脩了。
  故而,范献不情不愿地朝苏芷一拱手,道:“哪个不开眼的蚊虫,敢来叮咬皇城司的腚。咱们三衙同皇城司本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苏司使大可放心,经此敲打,往后禁军班直巡视禁中,自是多打十二分精神,不会再容宵小们肆意妄为了。”
  “若真如此,那我也放下心了。我还有事要面见官家,先行一步。”苏芷行拜仪还礼,撇下范献,朝御营扬长而去。
  “苏司使好走不送。”
  苏芷同沈寒山来到御营时,已是一刻钟后的事。
  听了柳押班的呈报,官家准两位官卿入内。
  他斟酌许久,还是将密事交付于两位悍将手上:“沈卿与苏卿,你二人合力办差,深得朕心。今日,再差遣尔等办一桩事。”
  官家命苏芷和沈寒山拆了那一座摘星楼。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官家多疑,不过毁一座楼,他不肯耽搁皇家命脉,即便这话是子虚乌有。
  岂料,本是安心之举,却发现了重大的凶事。
  那摘星楼底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埋着一个死人!
  九尾狐女果然本领通天,她没有撒谎。
  作者有话说:
  连贯的破案线索乃一本悬疑文核心,请某个不要参考借鉴,爱惜羽毛。不欲多废口舌之争,如果有追文到这里,请放过我的文,谢谢。不想挑事,事情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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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一般喊皇帝‘圣人’,宋朝喊‘官家’,统一改成‘官家’好了。本文朝代架空,偶尔一部分风土人情参考唐宋,望知。
  么么哒。第二个案件开始了,每次开始写案件就会有点小困难,我努努力~~


第六十六章
  苏府。
  夜里下值, 苏芷还未从宫中归家,沈寒山先她一步,踏入苏家。
  碧波院里, 苏母的偏头风犯了,她欲静养, 不让随侍的女使入内。
  奈何沈寒山莅临, 仆从们不得不迎。女使想到苏母的吩咐,一时犯起难来。
  犹豫间,透光的直棂窗传出主人家的声响:“是沈廷尉来了吗?让进,看座吧。”
  “是。”女使的燃眉之急被苏母一番话解开了,她顿时眉欢眼笑。
  她殷切地请沈寒山入门,并为二人沏了一壶茶。
  “你下去吧。”苏母朝女使摆摆手,“我同沈官人说几句话。”
  女使知晓沈寒山是苏母看护长大的,算她半个养子。老了得了病症, 图人疼,盼孩子榻前尽孝, 说体己话,乃是年迈者的通病, 人之常情。
  女使领了命,出门时还细心帮两位阖上了门防风, 苏母这头风病症受不得寒, 虽开春了, 但倒春寒是嵌入骨子的阴冷,也挺要人命的。
  仆人一走, 屋里便静了下来。
  苏母凝重地看了一眼万字花屏风, 同沈寒山道:“小主子, 往后可要阿芷从旁协助?”
  没了人, 苏母便敢论尊卑,唤沈寒山一句“主上”了。
  她要给他见礼,沈寒山虚虚来扶,温声道:“还不是时候,请您暂且保密。”
  “嗳。”苏母的头风病是装的,此时她起身,趿鞋下地,引沈寒山入屏风后的小祠堂。
  堂上置放着她丈夫的神位,按理说苏父的神位配享太庙,已请入皇庙西配殿,受万民香火,不必在家中专程辟一间祠堂。然而苏母此举,亦有深意,其丈夫的牌位之下,另有乾坤。
  沈寒山熟门熟路按下机栝,进入暗室。
  苏母不得入内,只在外头静候。
  她怜悯地看了一眼沈寒山,时光荏苒,郎君孤苦伶仃一人生活,原也长这样高大了。
  沈寒山沿着石阶一步步踏下,室内摆着两盏莲花佛经雕纹长明灯,为了防止油灯熄灭,暗室开了一扇可见天光的小窗。而灯具也需时不时供几斤油,才好续无尽烛光。
  沈寒山望着桌上苍鹰纹鎏金浮雕重檐的神龛,眼眶发烫。
  他跪在蒲团上,朝齐整摆放的数个牌位叩首:“寒山来看爹娘、阿兄阿姐了。”
  他不觉得室内阴冷,反倒是温暖如春。
  这里是他的家,即便家人都成了孤魂野鬼,永堕阎罗,生死不见。
  可沈寒山还是眷恋此地,至少他不再颠沛流离,不再艳羡万家灯火,他也有了栖身之所,也有了家。
  若是家人泉下有知,定会来看望他的。
  他们会团团围聚在沈寒山身边,看着这个郎君,从瘦骨嶙峋的小人儿,长成了如今独当一面的高大郎子。
  他长得极好,仪表端方,性子乖巧,没有家人与兄弟姐妹的庇护,他也努力长大了。
  超乎所有人的预料,承载所有人的希望。
  沈寒山不轻易落泪,他没有理由哭。
  他是最为幸运的,他活下来了。
  那一场火,烧尽了所有苦难,在坊间提起也不过一句轻飘飘的“风云骤变”,对他而言,却是信念崩塌,家宅尽毁。
  沈寒山垂着头,小心翼翼捂住口鼻,掖去落地的眼泪。
  他不敢让家人看到,也不愿家人担忧。
  沈寒山仍在幻想家人团聚的美梦,有朝一日,他们会入梦,夸赞他处事得体,可比肩父亲与阿兄。
  沈寒山笑着同牌位道:“爹爹,阿娘。如今寒山已经会写一手好字了,您教的飞白体,寒山一直铭记在心,每每批阅案宗后,笔枯墨尽时便在纸上练飞白书法。您说丝丝露白,方显苍劲浑朴,我自认也习得七八分神韵,若您看到了,入梦夸夸孩儿吧。”
  沈寒山年幼时,曾窥见父亲用劈了叉的枯笔练字,他仰慕父亲,心生向往,也要习字。那时,父亲告诉他,这是“飞白体”,讲究枯笔潇洒自如的美态,他信以为真。
  后来听母亲说,他才知。
  不过是父亲懒得唤人研墨,这才枯笔蘸水在纸上习字。奈何蠢事被小儿子撞破,为保颜面,这才讲了“飞白体”书法的风骨。
  也不算骗小孩吧,难得有一丝家宅趣味在。
  沈寒山和父亲说完了话,又同母亲说:“阿娘,你记得上次,我同你说的芷芷小娘子吗?我原以为,小娘子都喜些绒花发簪,没人教我如何亲近小娘子,我便想着您从前同父亲相处的模样,如法炮制,岂料我吃了不少闭门羹。倒是上一回前往衢州,儿子欲赌一场,以真心换真心,恰巧入了小娘子心门。虽吃了不少排头与苦头,但小娘子门槛这样高,往后也不至于被人撬了墙角,抛夫弃子。日后,我带她来见你们吧。小娘子英姿飒爽,自有铮铮骨性,和上京的贵女不同,定能讨得您的喜欢。若是不喜,那也没辙了,儿子就这么一个心上人,从一而终。您也盼着我成家立业,早日有子嗣吧?瞧我面子上,莫要欺负她。”
  沈寒山想到苏芷,难得抿出一丝笑意。
  他给娘亲磕了个头,转而同姐姐叙话:“阿姐,芷芷的性子同你很像,也爱策马狩猎。若你还在世就好了,你们脾气相投,定会相处得很好。届时,满京城都要被你们闹得人仰马翻,保不准还要挨父母亲的骂。倒是我不争气,骑术仍旧不精。”
  他没说,是家人分离那日,他受了惊,不敢骑马。
  沈寒山记得那一夜,阿姐对他说:“寒山,活下去。这是最后一次,阿姐护你。”
  随后,她推他入屋舍,隔门,与沈寒山额心相抵。
  阿姐性子豪放,不会说一些绵长絮语,那一日,她居然对他说很多的话:“寒山,阿姐不带你骑马,不是不疼你,而是怕你摔伤了。我往日被阿兄拿年龄压得够呛了,嫌他得很,自是千恩万谢,盼着你来。好不容易有了个弟弟,我不想你有任何差池。”
  阿姐说完这句,往头面上披了一层红纱宝相花织金披帛。
  风雨潇潇,却熄不灭这一场人为纵的火。
  阿姐上马,挽着她最爱的弓,直冲入火光。
  披帛迎风而起,像狭长的血泊,自颈上流出。
  她故意这样艳丽着装,为沈寒山诱敌,为他拖延时间,争取生机。
  沈寒山知道,这一回,阿姐骑着心爱的马儿离去,再也不会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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