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眼中柔情百转,如醉春山。
沈寒山是饮了太多酒,喝醉了吗?一会儿借药力,一会儿借酒力,他既不胜,缘何勉强?
还是说……沈寒山本就想借此,为所欲为。
“快松开我!”苏芷仓皇地躲。
沈寒山非要作怪,不松开她,两人沐浴在月色中对望。
春夜烂漫,山桃花开,灼灼风华,旋落发间。
“芷芷,你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吗?”借着无边春色,沈寒山柔肠百转,问。
作者有话说:
本文版权所有,盗文抄梗借鉴必究。请爱惜羽毛,不要借鉴文中桥段。谢谢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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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大家,今天的芷芷与沈寒山也很甜甜~
第六十四章
他这个问题太唐突了, 像一阵突如其来的春风,冒昧地吹落了苏芷摇摇欲坠的发簪。
叮咚,玉簪掷地。
风似情人手, 轻柔托起她的乌发,翩翩跹跹。
她的心也被山风席卷, 悬在高处, 摇摇晃晃。
苏芷遇过席卷人间的急雨,遇过倾倒高楼的狂涛,却从未见识过这样小意招摇的柔风。
看似杀伤力微末,如蝴蝶振翅,岂料,竟能掀起骇浪惊涛。
明明是不期而遇的一场缘,明明她不需要它来。
本想和沈寒山说,她不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得看沈寒山是否耿介不阿。
然而,苏芷张了张嘴, 习以为常的回答,今日却难能脱口而出。
心绪绊住了唇舌, 苏芷欲言又止。
为什么?她在犹豫什么?
苏芷不得不承认,她对沈寒山的感情, 似是变质了。
变好还是变坏, 她分辨不清。
苏芷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境况。今生, 是第一次。
原本封锁住的心匣,又被沈寒山强行撬开了一线缝隙。
他蛮横地挤入, 不顾她的安危。
沈寒山看似羸弱不堪, 实则强盛霸道吗?
他缘何总要招惹她?缘何执意让她这样无措、这样狼狈。
这个……坏心眼的郎君!
沈寒山微微眯起眼眸, 他看着苏芷, 赏她眼眸里倒映出的月色以及那纷纷飘零的桃花。
她不敢看他,她在躲什么?
苏芷的口齿不是很伶俐吗?
若是以往的苏芷,此刻定然要驳他的话。
她的心里,有君主,有江山社稷,有百姓,而他只是一块儿长大的竹马郎君,乃万千弱水里稀松寻常的一瓢。
现如今,她竟顾虑起他的话了吗?
这是否意味着……苏芷将他放在心上?她开了窍,有了私欲,所以在权衡利弊。
她开始想要偏袒他了。
有趣。
沈寒山哑然失笑。
郎君媚眼如丝,醉玉颓山。
他伏在她的颈窝处低笑,不知在闹什么。
苏芷直觉心事被人看穿,恼怒地踢了一下腿:“你在笑什么?!”
他一定在笑话她吧!可恶!
沈寒山不好解释。苏芷不会听,也不愿听。
他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姑娘,喜欢到他想剖开胸膛,把一颗赤忱真心奉给她看。
沈寒山俯瞰躺在花树下的苏芷,细细描摹她的眼尾发梢。
苏芷本梳着男冠、着男官服。而今夜,她躺在柔软的荒草堆上。
发冠掉落一方,黑发凌乱,铺陈芳草,如同就寝时那样松散、慵懒、随意。
良辰美景,今夜是好夜。
以天为被,以地为褥。星月来照,春桃相贺。
沈寒山眼中柔情浓稠,他凝视明眸善睐、宜喜宜嗔的娇女子,问:“有没有人说过,芷芷你很合适着女裙?”
他犹记得苏芷扮作舞伎,踏空旋来的模样。一舞动天,一舞倾城。
她跃入沈寒山心门,再也出不去,苏芷却不自知。
苏芷被沈寒山盯得害臊,他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把她打晕了。
到底在做什么怪?她为什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苏芷恼怒,仔细分析沈寒山话里深意,全然忘记自己的手还缱绻暧昧地被他扣着……指尖紧密交织,密不可分。
若她不愿,第一时间便会挣脱。
难道是她愿吗?苏芷不敢往下深想。
再回魂时,沈寒山莫名说了句:“芷芷,我想,我的药效还没过。”
“什么?”苏芷困惑。
随后,沈寒山低下矜贵的头,吻上了苏芷的唇。
唇上的全是陌生的气息,独属沈寒山的那一脉脉清冷兰草香。
一时间,天崩地裂,星月沉沦。
又什么紧绷着的丝线,在刹那间,断裂。
苏芷手间的力,渐渐散了。她仿佛化作一汪水,绵长而温润,流向天池。
她的脊背骨酥.麻,浑身难以抑制得战栗。
她在抖什么?她在害怕什么?
说不上讨厌或是不讨厌,苏芷只是大脑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说不上来。
再入目,不是遥远的天穹,而是沈寒山那近在咫尺的眉眼。
唇齿相依,热气缠织。
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是谁心猿意马?是她还是他?
苏芷惶恐。他……竟亲了她。
她再没理由为沈寒山遮掩,将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归于兄弟情。
她欲哭无泪,这一回,是沈寒山亲手撕碎了这一层薄如蝉翼的纱,逼她窥见现世。
沈寒山随她赴死,随她上刀山下火海,全是因为喜欢她吗?
儿女情长,苏芷应付不来的。
苏芷被他这一记亲昵的吻打得七荤八素,隔了很久,她终于找回了丧失已久的力气,猛地推开了沈寒山。
她红着眼眶,想揍他一拳,又怕沈寒山再出花招,懒得再同他粘缠。
苏芷切齿:“沈寒山!这回,你再如何致歉,我也不会原谅你!”
沈寒山垂眉敛目,不发一言。
苏芷做好了打算,她要同他一刀两断!
就在苏芷要策马离开之时,她慈悲心起,又想深山老林,沈寒山没有马儿回营帐,定会被山中猛兽分食。
她于情于理,都不该见死不救。
否则官家那处,没法交代。
苏芷没辙儿,把荔枝留给沈寒山,自个儿飞身上树,一路踏轻功离去。
她虽不至于见死不救,但也不会再给沈寒山亲近她的机会了。
待苏芷回到军士驻扎的营帐时,张进顶风来报:“苏司使,御营那头出了点事。”
苏芷疑是遇刺,眉眼凝重。
环顾四周,她见巡逻的禁军井然有序,气氛并未剑拔弩张,又稍稍放下心来。
苏芷问:“怎么回事?”
“引进使裴川以官家狩宴的名头,为官家奉上蕃国礼物……”
引进司乃是执掌臣民与外蕃进奉贡礼的官署。而裴川此人,苏芷听说过,是以武举登科进的官场。他学富五车,能言善道,被官家派去四方馆任职,接待四方外族来使。
苏芷记得他年纪不大,没想到才过去几年光景,居然已任从五品引进司使了,可见是个能耐人。
送礼这事儿实在不新鲜。
官家一出京城,不摆肃穆仪架,自然什么牛鬼蛇神都想觐见天颜,讨个好口彩或是赏赐。
苏芷闻言,道:“不过是献礼助兴,值当你这般大惊小怪?”
张进面露苦色:“他献的礼儿,乃是一只修炼百年的九尾狐女……说是能占天下事。”
“休得胡言!”
“千真万确。”张进唯唯诺诺地道,“下官看陛下那头,似信了七八分。”
“怎么会……”苏芷这边兀自烦恼,那厢沈寒山骑马归来了。
荔枝聪慧,知道下山路,竟一路稳稳当当把人驮到了苏芷面前。又见到主人,马儿兴奋地嘶鸣,踢踏蹄子,上前去蹭苏芷。
它以为苏芷不要自己了,粘缠得很,一昧撒娇。苏芷愧怍,抚着荔枝的鬃毛,安慰它:“荔枝很乖,才走过一回的路,你都记得了。”
沈寒山下了马,不叨扰苏芷与荔枝亲昵。
他知道苏芷定然不想理人,没打算吃闭门羹,被人赶走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沈寒山奸诈地问张进一应事宜,也好了解他们交谈的内容。
皇城司的张押司可比他们大理寺的赵评事懂事、识时务多了,等闲不会忤逆高品阶的上峰,让人下不来台面。
张进听沈寒山问话,又一五一十把起先的话说了一遍。
讲完,他老实退身离去。
张进因衢州一事,知苏芷和沈寒山两位上峰的私交甚好,故而也没逗留。左右话已带到,要如何应对,就是苏芷的事了,他不过是个听壁脚的传话小卒。
沈寒山挑眉:“《南山经》云——‘青丘山,兽焉,狐生九尾。’九尾狐乃是祥兽,官家能得神兽庇佑,时和岁稔,实属国之大幸,苏司使又忧虑什么?”
苏芷公事与私仇拎得清,她本不想接沈寒山这话,又觉得自己太过感情用事,只得闷闷答了句:“只怕是弄虚作假,有人以妖狐之身惑乱天听。”
“官家英明神武,怎可能被区区妖女所蛊惑?你且放心吧,官家既用她、信她,必是她有这样的神通。”
“希望如此。”苏芷叹气,“但我还是不信,这世上哪能有什么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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