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早关于湖水毒死人的录词因为战乱遗失了,都是口口相传。”
贺南嘉看着相关卷宗,点头。这份资料借鉴作用不大,因为三名死者的遗体都被焚烧了。古人处理毒物多以焚烧处置,为的就是避免污染其他介质。
贺南嘉随手将卷宗丢在案上,伸手在最后两人间比划了下:“图腾可查到什么?”
所有两人组查到的消息,都要以录词的形式,就是为了让他们养成法医记录的习惯。
二人微微瑟瑟地递给贺南嘉:“我等在城中问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有道士、法师、甚至城外天临寺也问过了,说是一种毒咒。”
贺南嘉翻阅的动作微滞,淡淡嗯了一声。古代唯/心主意思想的人很多,她犯不着在此事上过于较真儿,先看看再说。
翻开第一页,各种鬼画符,第二页还是,第三页依旧……
这些符都是两人搜集来的,贺南嘉觉得密集恐惧症快犯了,匆匆翻了一遍,毫无意义,便问:“可有查到什么毒咒?”
“是血咒,说是中了毒咒之人,浑身的气血都会被吸食干净!”
呵!吸/血/鬼吗?贺南嘉顺着唯心思想问:“可有说被谁吸食干净?又是如何中的血咒?”
鸦雀无声。
两名见习法医神情无比扭捏,拧巴的厉害。
“不知道,还是没查到,总要有个说法。法医的过程本就充满了挑战,即便没查到,尔等爷不必慌张。”贺南嘉微微蹙眉,这十名仵作不比衷伯学的快,可也是矮子中的高子了,最关键的是人品。她始终认为,能力可以培养,可人品却不易养。
“下回没有查到,就如实说,明白吗?”
一人极为难道:“贺法医,我们问到一个道士,他知晓,可却说天机不可泄露,我等就不敢再问了。”
贺南嘉:“……”
有区别吗?
-
一连在公府几日,贺南嘉神经高度紧张,需要放松一下,就去房姗的成衣铺,想再做身打底,这天儿一日比一日冷。
行至铺前,见到了久违路面的飙凌卫,当即她跟猫儿似的躲到一棵树下。可转念一想,傅琛又不在,躲个什么劲啊!
“国公夫人,这位娘子的婚事近在咫尺,这料子下月就会来一批新的,赶得上贵府的喜宴,不若您先让一让,可好?”
国公夫人?贺南嘉从树干探出脑袋,正是前任国公夫人,她携女儿梁茹一道来的。
“我家小娘子的婚事即便在后,也不应该给一个罪籍让吧?”国公夫人下巴高扬,桀骜俯视月石跟雪石。
掌柜为难的汗颜,“可这位娘子已付了定钱……”
嗒—
国公夫人丢了一枚银锭子,在柜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最后滚出案台,掉落地上,又滚了几圈。她讥道:“这些够买两身了,就当赏赐你们成衣铺了。”
掌柜面色不虞,可民不与官斗,只好忍下。
雪石深深吸了口气,俯身弯腰拾起那枚银锭子,“夫人毋须这般折辱人,这套喜炮我让你们先便是。”再对掌柜的致歉:“给尔等带来麻烦了。”
掌柜颇为内疚,躬身摇头:“娘子严重了。”
国公夫人梁氏神色敞快。
“让什么让!不许让!”
几人都是一愣,就见贺南嘉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她一身官袍,掌柜与伙计见了都行礼。
贺南嘉免了众人的礼,抓起那枚银锭子直接扔出去铺子,“国公夫人怕是教训没吃够吧?我尊你一声国公夫人那是留颜面,你若非要仗势欺人,就休要怪我揭了那层面纱!”
梁国公是自请卸任公爵名,百姓们不知其中缘由,可朝堂谁不知他为何如此?
“……你?”国公夫人气的脸都白了,她指向雪石,仍旧咄咄逼人:“我等再不济,也有官名傍身的,是官员的女眷。她可是实打实的罪籍,我说错了?”
这会儿晚膳不到,街边人头赞动,车来马往,不少步行的人们纷纷驻足,朝雪石看了过去,她垂了垂头,月石则当在众多视线前。
“国公夫人难道不知,”贺南嘉特地放慢了语速,提高了音量,“雪石娘子,乃我朝唯一被供如太庙的轻骑将军、何阳之后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百姓们再看雪石都是钦佩的眸光。
掌柜眉宇一片庄重,退后一步,拱手道:“小人祖籍渭阳,得何将军护佑,才能一家老小活命至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娘子竟是何阳的后人。今儿我做主了,这喜炮就紧姑娘先,且分文不取。”
掌柜起了头,百姓里也有几个知晓渭阳时事的。
“我知道,那渭阳四大家族坑害了何阳一家百余口人,这位娘子是何阳的孤女,便是人间正义的期望。”
“不错,何阳宁死也要让满城百姓安宁,这样的父母官,才是我们该拥护的,他死了,他的女儿就应该我们守护!”
“……”
趁着势头好,贺南嘉笑的顾盼生辉:“国公夫人可知,折辱轻骑将军、何阳的孤女,是什么罪来着?”
其实什么罪,她压根儿不知道,就想吓唬深居后宅的女娘罢了。
“贺法医不必虚张声势,不过是吵嘴了几句,犯不着上纲上线。何况,我家兄长可是进士及第,不比那何阳低什么。这喜袍既然雪石卫要,我便让与她就是。”
梁茹不开口,贺南嘉还险些忘了,她冷笑了声,既然你们死猪皮不怕开水烫,就别怪她下梁氏的面子了。
“茹娘子说什么笑话,这件喜炮可是进士出身赵宏晔,为雪娘子亲自挑选的,”贺南嘉故作惊异的“呀”了一声,杏眸里迸出发现了新大陆的光芒,更大声喊道:“说来真巧啊,喜袍还是拒绝了茹娘子的赵宏晔为爱妻挑选的呢。”
“霍—”
看戏的人唏嘘不已。
“听闻茹娘子为了赵宏晔哭了好几个日夜,还病了呢。”贺南嘉嫌热闹不够大。
当初梁雯死要赵宏晔不放,不就是为这个梁茹出气?如今,也算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话已至此,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有这等事?”
“怪不得国公夫人嘴上不饶人啊!”
“拒了国公爷的千金,换你也咽不下这口气,等着风水转回来咯。”
“何来你让与不让一说呀?”贺南嘉笑眸弯弯。
国公夫人与梁茹脸上红白交错,无助地辩解着。
“你胡说—”
“你血口喷人—”
“都没有的事!”
随着看戏的人越来越多,评论倒戈相向雪石这一边,国公夫人辩不动了,只好灰溜溜拉着女儿躲到外头的马车上。
恰时,贺南嘉看见傅琛的身影
可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傅琛:娘子真好,帮我护属下了。
贺南嘉看着兼职月老的傅琛:尊我燕夫人!
傅琛:......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73章 古老毒咒
再过不久, 便是寒衣节了,房姗忙着收捡祭扫烧献、纪念仙逝亲人的物件儿,今日就来迟了成衣铺。
一进铺门, 就听掌柜说了方才国公夫人制造的口角,气的她将包好冥衣的行囊往柜台案上砸,“真是欺人太甚, 当我等见钱眼开是吗?哼,我倒要他们开开眼!给我传令下去,以后国公府一家子的生意, 我们所有的成衣铺封杀了。”
雪石、月石缓缓对视,都在酝酿“封杀”为何意?
成衣铺的掌柜跟着房姗干了好些年, 是她的得力左膀右臂, 所以听的懂好些现代话语。其实, 他心里也是这般想的,可终究没胆子放声出来, 听见自家夫人这般大义凌然,心中更加肃然起敬, 躬身应是。
“封杀了梁国公一家子, 可能还会流失些他们的狗腿子, ”贺南嘉不懂商业, 出于友情提示一番。
“房娘子犯不着,为了这么点小事, 自断了财路事小,可得罪国公爷一家子就事大了。”雪石听后, 能推测出封杀的意思。她始终记的, 叔父为官那十多年的不易和艰辛,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小事, 害得房氏的生意被梁氏针对。
贺南嘉手轻轻搭上雪石的薄肩,宽慰道:“这点财,房娘子还是亏的起。”她提示为的是让好闺蜜做好准备,并不操心房姗的决策。言罢收回手,看着人来人往的繁闹街市,她意味深长地扬眉笑了下:“国公夫人看不清时事不要紧,可不代表进士及第、梁固瞻、还有其他梁氏人不懂事呢。”
国公府早不如从前,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壳子,今日街市的闹剧,传入前任梁国公爷的耳朵里,国公夫人与梁茹怕是会有好戏咯。
许久未相聚,房姗在“岳东酒楼”做东,还以“聊表歉意”为理由说服了雪石、月石一起热闹。
二楼厢房内。
烤全羊外表金黄油亮,羊肉外部焦黄发脆,内部绵软鲜嫩,整个羊肉味清香扑鼻,让人不禁食指大动、垂涎欲滴。贺南嘉迫不及待撕下一块,直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
浓郁的羊肉汤下腹,汤汁醇厚、鲜而不膻,香味儿充斥着整个口舌中,从胃里开始暖到了指尖儿,再配上刚出炉的饼,一碗下去腹,贺南嘉一扫疲惫,感觉满血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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