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王听见立即道:“虽不知阁下是何方人士,但本王隐约猜到阁下大约是为了火雷之事而来,阁下想开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我就喜欢跟你这种聪明人合作。”楚御琴满意地看她一眼,继而道,“生意人讲究开诚布公,今日便告诉你,流于鬼市的那批火雷在我手中,有人出了好几倍的价钱来买,所给的价格是朝廷出不起的,你猜猜我为何不卖?”
悯王呼吸一紧,没想到竟然有人的消息这么快,比她先寻到火雷下落,若是火雷被人高价买走,再翻倍卖出,这对空虚的国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想了想,悯王开口:“难道阁下也是在朝为官之人?你这样做,是想在朝中有立足之地?”
“姑母也算是聪明人。”楚御琴唤了一声。
悯王却因她这一换浑身都僵住,绑她的人是楚御琴?全京城求而不得的那批火雷,竟然在这个小姑娘手中?
她先是惊异,后渐又想起她与楚御琴的关系并不算针锋相对,甚至在楚御琴封王时,她还站出来说过两句话。
此时此刻,悯王无比庆幸自己当时帮了楚御琴一把,若是冷眼旁观,楚御琴今日找的合作之人恐怕就不是她了。
“原来是祈王。”悯王行事极为谨慎,就算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楚御琴称了她一声姑母,她也未敢摆出长辈的架势来,也未敢与楚御琴攀亲,老老实实以对方的身份相称。
楚御琴对悯王的识时务十分满意,她不喜欢浪费时间,索性直言道:“这批火雷价值不菲,更关乎衍朝国运,若是被女真连连入侵,只怕你们也没法应对罢?”
悯王从她的话中敏锐察觉了什么,道:“除了朝中地位,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知道,当年怀王夫是怎么死的。”楚御琴幽幽开口,音色转冷。
听见怀王夫三字,悯王后背几乎同时冒出一层冷汗,这是十七年前的事,事关皇家秘辛,在外人人都道怀王夫是难产而死,可皇室中人都知道不是。
怀王夫生产那日,悯王就在怀王夫,孩子降临之后她甚至见过怀王夫一面,他虽因生产脱力面色苍白,可精神尚好,绝不会因难产而死。
可在这件事上,悯王说到底也是个外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怀王自己知道。
亦或是......
“陛下与怀王乃一父所出,当年的事或许陛下会知晓真相。”悯王摇了摇头,“我等虽与陛下同为姐妹,可对她来说,我等到底是外戚。”
“所以,怀王夫的死确有蹊跷了?”楚御琴双目森寒掠了悯王一眼,就知悯王确不知情。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悯王无须对她撒谎。
悯王忙道:“此事我虽不知实情,但愿竭尽所能为祈王分忧,只要祈王能奉上那批火雷,保我衍朝国运顺遂。”
“好说。”楚御琴从桌上跳了下来,缓步走向悯王,伸手扯下悯王眼上的黑布,“只我这人,从不信别人,这颗糖是姑母亲自服用,还是由我来喂你吃下?”
悯王一怔,垂眼看见楚御琴手里那颗冒着绿光的药丸就心里发毛,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似乎也别无选择。
“我自己吃。”悯王用力闭了闭眼,而后感觉身上一松,捆她的绳子就这么脱落在地。
她从楚御琴手中接过那粒药丸,视死如归似的吃了下去,吃完好似脸都跟着绿了。
楚御琴看在眼中暗觉好笑。
事情办完了,她也不好留悯王太久,道:“跟在你身边那个小厮已经回家去了,姑母只管回去,一路上会有人相送的。”
楚御琴说完便推开屋子的门离开了此地,悯王看着她走了,直至消失不见,才深深吐了口浊气,后颈都湿了一片。
转眼就入冬了,街上的行人纷纷换上冬衣,可楚御琴依然一身乌衣,不论冬夏,她似乎只穿着同样的衣服,对冷暖好似没什么感知一般。
楚御琴回到祈王府,正准备去沐浴,手底下的人却走上前来,道:“主子,君主子今儿下午起就在找您。”
他又有什么事?
楚御琴想起早晨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他多半是觉得后悔了,又来找她说些什么。
想到此处,楚御琴冷哼一声。
“君主子这会儿......”
黑衣卫本还有话说,被楚御琴伸手挡了回去,她早上的时候就说过了,那个时候君吾不说,就永远都不要说,她这儿可不是随便能变幻主意的地方。
她说着就往主殿去了,推开门进去,楚御琴脱衣服脱到一半的手却顿住了。
她看向里面不甚安分的那个身影,道:“君吾,你在这儿干什么?”
君吾连忙向她走来,小心又期待地奉上自己一直抱在怀里的衣服,递到楚御琴面前,道:“殿下!这是我为您亲手做的衣服,您看看合不合身。”
他长发如墨,白皙肤色上眼下那点小痣格外显眼,楚御琴的视线慢慢从他的脸上挪到那件衣服上,眸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一个男人,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给一个女人做衣服呢?
作者有话说:
楚御琴:呵,这衣服是我单有,还是......?
君吾(眨眨眼)殿下如果喜欢的话,我给您的手下们一人做一身!
黑衣卫们:别别别!千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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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有什么念头在楚御琴心中燎起一点星火,可转瞬即逝,这又不是君吾第一次提出要给人做衣服了,之前他为了给绸缎铺那个男人求情,不是还许了那两个黑衣卫一人一身衣服么?
既不是他第一次要求做的,那有什么意思?
于他来说不过是最稀松平常的一个举动罢了。
楚御琴眸色沉了又沉,盯着君吾温顺面容的眼神好似一匹饿狼,心中自然有了无数个声音在叫嚣——是不是第一次有什么打紧?
倘若他这一辈子,往后余生,永永远远,都只能有她一个选择呢?
他本就是她一个人的小灰雀,若非她大发慈悲救他几命,他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更别提他还有命去见什么孙娘,做什么衣服了。
一时之间,楚御琴心中攀升出无尽的侵占欲,沸腾而起,几乎要将眼前无知又温吞的男子吞噬殆尽。
“先放着。”楚御琴命令了一句,目光落在君吾眼角那点小痣上,相见第一面,她就注意到了君吾的小痣,那日他穿着暗红色的衣服,发丝尽乱,惶恐的眼神好似一头小鹿。
君吾连忙将手中的衣服整齐放在案上,听候祈王殿下有什么吩咐。
“站在这儿。”楚御琴随意指了一处,自己选了把椅子坐下,左腿一搭敲着二郎腿对君吾道,“给本殿跳支舞。”
君吾惊了惊,跳、跳舞?
他哪里学过这个?
君吾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望着祈王的眼神多了一分乞求。
他不会跳舞。
见他不动,楚御琴皱皱眉又换了个说法,“转两圈给本殿瞧瞧。”
转圈,君吾还是会的。
他依照楚御琴的吩咐原地转了几转,期间楚御琴的眼神便一直锁在他身上,目光渐渐下移。
之前怎么没发现君吾身段如此养眼,即便穿着宽大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他腰身和臀部的漂亮弧度,简直诱人为之一握。
楚御琴不自觉捏紧右手,唇间溢出一声轻笑。
“君吾,你知不知道身为怀王旧侍,你理应为死去的怀王陪葬?”
她凉丝丝一句话,就让前一瞬还在转着圈的君吾膝上一软,跌坐在了楚御琴面前。
“什、什么?”君吾双目中又流出惶恐,就宛如她们第一日相见那般,她的小鹿又重现在她眼前。
“否则你以为,为何整个怀王府就只剩下你一个侍夫?”楚御琴摩挲着拇指上戴着的扳指,她并不是在欺骗君吾,怀王生前性淫,后宅中养着的男人不少。
有一部分死在怀王的花柳病上,被草草收了尸。
还有一部分,在怀王死的那晚就被人拉走了。
而君吾为什么唯独被放过呢?因为君吾还是处子之身,怀王没有碰过他,所以他身上也没有所谓的花柳病。
旧王府的下人想趁着丧事期间人多眼杂,将君吾据为己有。
“殿、殿下!我不想死!”君吾喉间哽了一声,忙往楚御琴的方向爬了一步,眸中的乞求更甚。
楚御琴欣赏着他的姿态,指了指自己脚下。
“到本殿脚边来。”她沉声命令,眸中兴味十足,君吾却怕得身子都在发抖,他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遵循殿下的命令,一步一步爬到她的脚边去。
然后君吾的下巴被一只微凉的手托起,他望进楚御琴宛如墨玉的双目中,轻声乞求:“殿下,我不想死。”
而后他听见楚御琴声如鬼魅:“那你可要把自己藏好了,若是让外人知晓怀王侍夫还活着,传开了去,你可就非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