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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不须啼 完结+番外 (怀愫)


  这些年军事调度多,驿站也跟着受看重,连他们这样的小站都有四五匹军马可换。
  驿丞一听这话,赶紧将饭食热水备好,等到阿宝休整过,他又挑了两匹马出来:“小兄弟,你看看,要哪匹?”
  阿宝眼睛都没眨,挑中其中一匹,在马单上写上“林昭”两个字,领马离开。
  等她骑马走远了,巡检喝了口酒道:“怎么样?他一瞧就知哪匹马脚力更壮,这还不是军中人?”
  驿丞这才松了口气:“我看他生得清秀,还当是位公公呢。”进门那掸灰的模样,带了那么点女气。
  二人言谈间,阿宝已然骑马远去。
  一路上翻山涉水,凭着阿爹留给她的官符徽号,逢上驿站便换马小睡。原来七八日的路程,她轮换马匹,日夜兼程,第六天快亮时到了京城。
  此时离天亮已经不远,城门还未开。
  因是夏夜,一众人围在城门不远处等着白天开门。
  离京城越近,盘查就越严,虽没人看破她女子的身份,但阿宝行事愈加小心,牵着马匹在远处稍歇。
  听那些人谈论京城中事,除了秦王又打赢胜仗之外,还有几人谈到齐王那些诗案。
  只说了两句,便被人喝斥:“噤声!你们都不要命了!”
  阿宝靠着马匹打盹,她几乎没有睡整觉,大雨天还赶了半天路,绑腿上溅满了泥点子。想用水囊中的水打湿帕子洗脸醒醒神的,还没掏出手帕,人便偎在马上睡了过去。
  城门开时,城门熙熙攘攘的声音把阿宝惊醒。
  她拍拍面颊,这身打扮当然不能回府,想了片刻,就只有在裴观下朝时等他。
  “裴侍读留步。”
  裴观自勤政殿议事出来,正自撩袍下阶,被人从身后唤住。
  他停步侧身,朝阳霞光将他青色官服染成绯色,见到来人,裴观温言道:“高大人?有何事?”
  “今儿下了衙到我家来喝酒。”
  高学士美滋滋把夫人送回乡省亲去了,山中无老虎,他正猴子称大王。这一个月中请了许多同僚回家吃酒,成日里喝得微熏,连脚步都是轻飘飘的。
  就在方才,景元帝还道:“一样是老婆回乡省亲,怎么裴侍读天天丧个脸?老高,你欢喜得也太明显了。”
  高学士本想肃着脸的,但他实在是高兴,嘿嘿笑出了声。
  景元帝十分瞧不上他这怕老婆的样子,再一看裴观,老婆在时,常年脸上如一泓春水。老婆一走,春水都结了冰。
  真不想看他们:“走罢走罢,朕都懒得瞧你们。”
  裴观被高学士叫住,他摇了摇头:“不了,改日再饮。”
  “哪能改日!”高学士一把攥住裴观的手腕,“欢娱嫌夜短!”老虎回了山,他这猴子就没戏唱了,今宵有酒今宵醉!
  裴观再三推辞:“改日,今日有事要忙。”
  高学士啧啧摇头:“你呀,还是年轻。”年轻经验浅,不知道这种老婆不在的好日子千金难求。
  “实是有事要忙。”裴观坚决不去。
  高学士微怔,他有酒不喝,这般拒绝,难道是要寻芳会佳人?
  “裴侍读,咱们这样的人,一起喝喝酒也就罢了,旁的可万万不能沾。”
  免得母老虎回来,打折他的腿。他家娘子不过舞一舞擀面杖,裴侍读的娘子,听说可是会套马耍鞭子的。
  裴观不知道这位前辈学士脑子里想了什么,他颔首离开。
  刚回翰林院坐下,要将方才议的事写成奏章,就有个茶水房的小太监进来给他奉茶:“裴大人吃茶。”
  裴观一点头,那小太监就把手里的一团纸条塞到他手中。
  “裴大人,外头有人找。”
  裴观等那小太监走了,这才折开纸团,纸团里裹着一颗小小的石榴。
  才刚六月初,榴花刚谢,榴子初结。
  这榴子不过指甲盖大小,也不知是从哪家院墙外头掐下来的。
  裴观面上变色,今天早上才刚收到阿宝来信,按信中日期推断,也还有十日才能回来,这榴子是谁送的?
  他将那榴子握在手中,让同僚替他告假。
  慢步离开翰林院,走出宫门,还无人来同他搭话。裴观便再往远去,直走出了宫市街,这才有个青衣男子慢慢靠近他,喊了一声:“裴大人。”
  裴观下颚一紧,饶是他见过阿宝男装,也依旧被阿宝此时的模样惊得瞳仁微缩。
  “你……”
  阿宝满面风尘,双有颊微凹,脸色灰暗,眼底发青。
  裴观知道出了大事,来不及多问:“走。”
  阿宝跟在他身后,二人很快出城,去了别苑书房。
  裴观着急吩咐婆子:“烧些热水,预备饭食。”
  将门一关,阿宝从怀中取出福儿那份自述,又取出头油物证,和那个老仵作写的东西。
  “她传信给崔显了,让崔显查白露银杏。”
  说完这句,也不等裴观如何答她,身子一仰睡倒在长榻上。


第223章 妇人【捉
  嫁娶不须啼
  怀愫
  小丫头提着热水送到书房门前。
  刚要出声, 就见少爷手中捧着封信,信纸不住发出簇簇轻响,小丫头定睛细看, 原来是少爷的手在抖。
  “少爷……”
  她刚一出声, 就见少爷收起信纸,挥手让她退下。
  “把水放在门边。”声音又低又哑。
  小丫头赶紧放下铜壶, 她已经尽量轻声, 少爷还是皱眉不悦, 她搁下壶飞快跑到门房小屋去。
  阿婆问她:“水送进去了?”
  小丫头点点头, 对阿婆道:“阿婆煮些姜汤罢,我听少爷的声音哑了, 像是得了风寒。”
  婆子骂她一句:“傻丫头,这个天儿,上哪儿得风寒去!”
  小丫头挠挠头,不是风寒, 那少爷总不会是在哭罢?
  裴观至此才知, 上辈子阿宝竟是被毒死的。
  他也不是没往这上头想过,可她上辈子不过是个深宅女子,在京中连与人交际都少。自打她嫁进裴家就一直在二门内,有谁会害她呢?
  竟真有人害她, 一个她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裴观望向榻上累得睁不开眼的阿宝, 眼眶微红,跪下身去,指尖扶开她额上被汗水打湿的发丝。
  阿宝双目轻阖,胸膛微微起伏, 呼吸又深又绵长, 显是已经睡得熟了。
  也不知她赶了多久的路, 也不知她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正是夏天日头最毒的时候,她顶着烈日赶回来,眼底青灰,嘴唇干裂,宽大男袍罩在身上,更显得她形貌消瘦。
  裴观亲自将水拎进来,缓缓注入盆中。半跪在榻边,将软巾浸在热水里,轻声绞干,替阿宝拭去面上浮尘。
  手上软巾刚拭过她的嘴唇,她便眉心轻拧。
  裴观动作更轻,小心翼翼替她拭脸擦手,又换块软巾替她脱掉鞋子擦脚。
  这才瞧见布袜鞋底都是湿的,伸手托住她的脚,用毛巾热气替她捂上一会解乏,再用软巾擦干。
  等到解开袍带,才看见她袍下裹胸已经叫汗水浸湿了。
  阿宝每到一地的驿站,不过歇上一个半个时辰而已,为防人知晓,她这一路都未解开过裹胸。
  白布本就厚实,还被汗水浸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这会儿想解开,也因绑得太紧,成了死结。
  裴观只得到书桌前,寻来拆信的剪子,一点一点替她松开裹胸。
  白布松开,胸前已是连片的痱子,她这样怕热的人,天气热一点儿就恨不得能抱着冰块入睡。
  竟生生忍了一路。
  裴观气息微颤,用软巾替她擦拭身体,一面擦一面轻轻吹气。
  阿宝本来眉心微拧,梦中觉得有轻风拂过,吹得她眉头渐开。
  裴观替她换下衣衫,这才看见她两只手上都缠着手帕,解开一瞧,手帕上又是汗渍又是血迹。
  她本来掌中生有薄茧,只是骑马不会磨破,但日夜奔骑多日,还是被缰绳磨破虎口,看这样子连药都没上,粗粗一缠就又赶路。
  裴观先牙关紧咬,身子依旧止不住轻颤,好半晌才缓劲来。
  红着眼眶替她清洗伤口,抹上药膏。
  等阿宝再睁开眼时,外面天色已然全黑了。
  她一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等听到隔窗传来蛙声蝉鸣,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回来了。
  刚坐起身就觉浑身轻松,她两只手掌上换了干净软布,松了裹胸和绑腿,只罩着一件宽松睡袍。
  人从榻上挪到了床上,屋里还摆了盆冰。
  阿宝刚要掀开薄毯下床,裴观开门进来,见她便笑:“醒了?”
  他手上提着食盒:“先吃东西罢。”
  阿宝四肢酸软,一是消耗太过,二是许久没能好好吃饭。啃了几天干粮,这会儿闻见米粥香气,竟不想吃。
  裴观见她不动,点上灯,把食盒提到脚踏上,搬来小几。
  捧起碗勺,舀上口粥,放到嘴边吹过,用唇试温,这才送到阿宝嘴边:“先吃一口。”吃下去脾胃就会渐渐复苏,人才会感觉到饿。
  阿宝闻见这鸡丝粥的味道,先是直犯恶心,跟着张开嘴,勉强自己咽了两口,嘴里习惯了热食滋味,竟真觉得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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