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榕温柔地道:“我会提早去, 不会让你等。”
天色渐明, 不到午时, 李榕履行诺言, 在尚书房外等候。
张斯樾拖堂, 嗯, 完全意料之中。
尚书房前门贴了红榜, 李榕没着急去看,一会儿等林沁亲自领他去看。
他默不作声的站在尚书房后门处,目光遥遥与在巡堂的张斯樾有过一瞬交汇后分离,他隔着距离去捕捉林沁的身影。
她坐在最末一排,腰杆直的如小白杨,丝毫不见平日在他面前的骄纵跋扈,认真听讲;隔壁是一个小子,他倒是没正形,单臂撑着下颌,大咧咧地看林沁,时不时还伸手去戳她手臂。
那是谁家小子?小动作这般多。李榕眉头因不满而蹙起。
他很快便被张斯樾捉起来罚站,嗯,做的很对。
张斯樾就着课本发问。
李榕是过来人,知晓此时尚书房内可能众人埋头,生怕被先生点到,静的针尖落地可闻。
谁知林沁手挥的高高要答。
李榕嘴角霎然扬起,莫名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放课,一帮公子哥前后勾肩搭背出来。
韩丰年缠着林沁:“公主,你去箭亭看我踢蹴鞠好么?我可厉害了,有你在身边,我肯定如有神助,拔得头筹!”
林沁斜睨他:“要么,本公主亲自上场踢蹴踘。要么,本公主的人生从不站在场边成为他人的点缀。”
这话说的令韩丰年愣神,男子踢蹴鞠时女子不都在场边鼓劲、以他的荣耀为自己的荣耀么?
林沁继续损他:“课业不交,考试末等,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一点都不上进。”
韩丰年烂泥扶不上墙:“公主,你可别这么说,术业有专攻,我什么都不会,但我会投胎啊!”
林沁翻白眼,完全看不起韩丰年。
那头有公子哥见韩丰年还在尚书房里磨蹭,不耐烦的催促:“韩丰年你是乌龟吗?再不来我们就不带你玩儿了!”
韩丰年摸摸脑袋,冲林沁道:“公主,我走了啊。”
尚书房内人潮声褪去,林沁往明瓦窗外探眼,捉住一只正在同张斯樾讲话的玄袍少年,掮著书篮出去。
张斯樾责备李榕昨日无故失约。
其实昨日李榕约见张斯樾为的就是打探林沁学习近况,如今他已不需要再通过他人之口了解,可以直接问林沁。
但他是一个守礼仪的谦谦君子,因而承诺会亲自提酒到公主府赔礼谢罪,只是今日不行......今日有陪人的要事。
见到林沁,张斯樾夸她:“林沁勤勉刻苦,课业优异,美中不足是爱打人。”
他这般说,是将李榕当家长,希望他加以规劝。
李榕不认同这是美中不足,相反,他认为这是锦上添花:“你不觉着有些公子哥就是讨打么?”
张斯樾语噎,一时没想到能驳斥的话:“.......”
李榕继续:“还是你觉着我赔不起医药费?”
林沁插嘴:“如果经费有限我可以省着点揍。”
张斯樾:“......”懒得搭理这一唱一和的两人。
分别时,李榕还笑他:“呆老儒子。”
呆老儒子:“......”
张斯樾可算走啦,林沁矜持的拖李榕去前门口。
红纸黑字,正楷工整,由甲等记到末等。
林沁似乎胸有成竹,她自个儿没看,专程让李榕来看。为了方便他快点找到她的名字,她甚至提醒他要由上往下看。
林沁大声:“头名是谁?请念出她的名字。”
李榕顺利找到她的名字。
只是犹豫:“真的要我念吗?”
“念!”林沁昂首挺胸,孔雀屏已打开,羽毛上花团锦簇。
“席霁。”
“……”
林沁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有考过我的。”
林沁不能接受,林沁闷闷不乐。
林沁一路沉默至极。
李榕只得安慰:“第二也很厉害了,若是在科考你便是榜眼,可以领很高的官职。”
“不一样,不一样!”
李榕试探着:“要不把席家小子揍一顿?”
林沁一扫方才颓废:“好!”
李榕:“……”
这爱打人的毛病!
经过箭亭,公子哥们分为两拨人马,身着红、黄马褂在球场上窜动,较劲,这之中,韩丰年担任黄队的球头,负责将球踢进风流眼得分,他爱出风头,什么踢射的花样都会,因为踢的准,一旁的小姐们恨不得将眼珠子黏在他身上。
韩丰年似是察觉到什么,停在场中央,而李榕亦像是得到某种讯息,偏头去瞧,他们只是遥遥相对一瞬,相互间甚至没说上一句话,彼此就都感受到对对方的抵触,李榕明白过来他的身份:韩家小子。
啧。
同队的右竿网由红队脚下夺过球,传给韩丰年,一颗皮革蹴鞠由他足下跃起,咻得由黄砖上跃起,却不是向着风流眼,而是直直地往李榕身上砸。
李榕眼眸略暗,轻推林沁一把,与她隔开点距离,黑靴正面拦挡住蹴鞠,调了个转,再气势凛然地奔向球场,风拂过黄队的守门鬓角碎发,他尚未反应过来,蹴鞠已进风流眼,在黄砖上打着转,徐徐缓缓停靠在守门脚边。
红队欢呼,韩丰年脸色不佳,直径离开了球场。
林沁摸不着头脑:“这人怎么乱踢?”
李榕摇头,韩家小子哪是乱踢,分明是瞅准了他踢。
他起初没说什么,走到宫门处,到底是提了一句:“你觉着我方才那记蹴鞠踢的如何?”
林沁想都没想:“没我强。”
李榕:“......”
即使林沁压根儿不会踢蹴鞠,但不这么答她就不是林沁了。
李榕委婉:“我觉着我踢蹴鞠挺厉害的,刚刚那帮小子玩的技法都是我当年踢剩下的。”
林沁不解:“你要回去同他们一块儿玩么?”
也是,林沁懂什么,林沁什么都不懂,林沁只会以为他想踢蹴鞠。
甚至她再深思一会儿,就会以为他是在挑衅她不会踢蹴鞠。
哼。
作者有话说:
趁势推一下我的两个预收:《公主的侍卫》和《外室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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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公主的侍卫》
人设:
遗落民间的高门小姐x乡野长大的痞子御侍
文案:
起初,张狂捉弄芙风月。
“公主——”
“快来看——”纵横的田野间蹦出一个少年,双手捂着,“我给你找到一个宝贝!”
他骗她跑过去,放出一只呱呱叫的蟾蜍,当场把她吓哭,夜里还得翻到人家墙头上哄人。
回到家后,母亲郁闷的说,“这孩子怎么回事呢,都是乡下人,乱喊什么,小心招惹祸端。”
“可她就是我的公主。”少年认真答。
过几天,少年又爬隔壁家墙,用石子扔她,“公主,还生气呢?”
“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不吓你,出来玩呗。”
阳光灿烂的某一日,他赤着脚,一身短短的麻裳,抵在村头光秃秃的老树上,吊儿郎当的:
“公主,你喜欢我吗?”
“喜欢我我就送你只兔子。”
那只兔子被张狂捏住后颈,四足无力垂下,蔫巴巴的,我见犹怜,向芙风月有气无力的求助。
芙风月接受了那只可怜巴巴的兔子,揣怀里抱着,“那你是什么?”
“我是公主的侍卫啊。”他斜斜地倚着,懒散的答,目光却是黑而清明,不开玩笑。
光阴荏苒,多年以后,她是流落民间的公主,被寻回京中繁华之地,而他也真的成为了公主的侍卫。
远远的,他站在队列领头,英俊挺阔,手持银剑,略低垂首。
公主的脸上妆容精致,眼尾慵堕,纤细的脖颈高傲而亭亭,绣缎盘底鞋无声由他眼前踩过。
两人目光有过一瞬交汇。
当年那些不可言说的情意,却都隐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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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芙风月骂他:“张狂,你就是个臭痞子。”
张狂还嘴:“怎么地,痞子招你了?”他低头嗅嗅自己,很无辜,“再说了,痞子也不臭啊,过来给抱个。”
“臭痞子!”芙风月躲,还是被张树抱满怀。
“不臭!”张狂强调。
多年以后,遥遥相视,逐渐走近,擦肩而过时。
张狂低着头,“公主,卑职是拼了命才来到您身边的。”
芙风月垂眸,亦没看他,“真巧,张侍卫,本宫也是。”也是拼了命才能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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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欲静而狂风不止,我爱你而妄想揽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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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外室撩人》(玛丽苏文)
人设:
斯文败类由内黑到外的大商贾*努力心机深的坚韧绿茶小外室
文案:
顾明月初见席霁时,是他来商谈收购她所在的茶园一事。
顾明月无意一瞥他容颜,从此心里住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人。
她费尽周折知道他的名字,席霁,天下有他一席之地的席,风光霁月的霁。
不像她,只是一株无人问津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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