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 (齐齐七莫七)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齐齐七莫七
- 入库:04.11
“放着吧。”黎钰时将手中的茶杯盖扣回,茶杯放在了桌上,对知了说道。
本就不打算让他喝下,不清醒才好办事。连样子都不用做了,是他自己要求的。
其实檀越睡着后的睡姿一向都很老实,特像那种睡熟后的乖宝宝。就算这样被吵醒也只是嘟囔几句, 动动脑袋阖上眼继续睡。
黎钰时示意知了, “来我这里。”
待她走近, 耳语几句。知了躬身听着, 由懵懂迷茫愈发的惊恐。不敢相信,惊恐万状,知了结结巴巴, “太、太子妃。”
绕弯子怕她听不懂,该怎么做已直接点明, 其中利害不是在这时用一句两句就能说明白的, 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按指示去做。
黎钰时低头拿起了杯盏,喝下了杯中仅剩的所有。凉,放了太久,只会比醒酒汤更凉。灌入腹中一阵沁骨的凉意。她没有哪一个时刻,比此刻更需要冷静沉着。
不能说是心中有愧也不是心生不安, 更多的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清醒之后的檀越。她还须得扮出惨遭辜负受了情伤的样子,应付宫里宫外许多人和变数。
贼喊捉贼,不外乎此。装着一颗黑心做恶人,这种日子当真并不好过。
舒缓气息,放下杯盏继而起身离开,方走出两步,忽而听檀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别走、别走别走…”
“太子妃…殿下他、他醒了。”知了攥着袖子踌躇,低声道。
醒…了。闹呢。
顿住脚步,黎钰时面上不失关切地转回身去,只见檀越单手撑着上半身坐着,可怜巴巴地盯着她,与檀麒的醉态不相上下。
见着她回头,“别走。”
有了之前被檀麒精湛的演技牵着鼻子走的经验,黎钰时还是选择让知了先下去,她来应付。这样的机会以后还会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再碰上檀越装醉,怕是要出大事。
“殿下喝了好多的酒,熬好的醒酒汤也不肯喝,可能会头疼的。”黎钰时同他道。
头发被滚乱,静电飞了满头,坐着眨眼,檀越仍重复着,“你不要走…”
黎钰时被他隔着衣服攥住手腕,下意识地挣了挣。算了,被他抓住从来挣不脱。她摇头,“臣妾不走。”
“好黑啊,我害怕。”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黎钰时悟出了规律,当檀越喝了酒以后,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不要吵醒他,让他安安静静,踏踏实实地睡觉。
不然,他就会化身喋喋不休的话痨。嘴一刻不停地说胡话,不要试图去理解他说了什么,因为按照正常逻辑来讲不可能听得懂。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是,我是…我是你的。男的,女的。”
“两只眼睛四条腿,我是王八你是鬼。”
“你挡住了我的眼睛?!把头发拿下来!”
“母妃,我看到星星了,一个两个八个六个十三个…”
黎钰时把檀越挡在自己眼前的胳膊使力向下扳,他非犟着一股劲儿,“有鬼啊!不要碰我。”
作怪心起,手放下后,黎钰时在他耳边吹气,“呼呼呼呼…我是鬼。你怕不怕?”
由于离得过于近,黎钰时没有意识到檀越会放下手,侧头看她,动作之间檀越的唇瓣轻触上黎钰时的脸颊,两人的唇堪堪擦过。
一呼一吸喷薄缠绵。檀越晕晕乎乎,眼皮半垂,保持着姿势一动也不动,什么都不知道似得。
鼻尖醇厚的酒香味熏得黎钰时不知是檀越喝了酒还是自己喝了酒,只是她从未喝醉过,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感觉。
足足僵持了五秒之久,黎钰时倏然坐回了身体,用手心和手背反复去擦自己的嘴唇,擦得直起干皮。
在她擦嘴的时间间隙,檀越又躺倒回去,闭上眼睡着了。她就不该和檀越这样胡闹,黎钰时自我检讨。
晚膳备好后,黎钰时完全没有胃口,刚摆上来便原封不动地撤了下去。
檀越仍未苏醒。
这样看来,今日他必然是得夜宿在锦霞殿了,总不能让人把他抬走。
白天的小插曲,黎钰时现在十分非常特别不想看到他,吩咐知了去照顾他,自己则去池塘边坐着喂鱼。
余添景勤劳地提着一桶水从远处的廊道下走过,拐入后院。阿措拿着鱼饵站在她身边,“小姐似乎心情不好,在想什么?”
“胡思乱想。希望能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她叹道。
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回到寝殿,眼前的这一番场面,容不得她不想啊。
谁都没有先开口。檀越已将衣服穿戴齐整,鞋都已经穿好站在床边,面沉如水。
黎钰时再来晚一点,他大概是要直接走掉了。
“奴婢死罪、奴婢死罪。”最后还是知了裹着衣服,跪在地上向黎钰时爬了几步,不住地磕头。
在黎钰时这里,她罪责并不重,只不过是没有乖乖听话,但做得尚且可以。
白天的事情过去,黎钰时并未再交代其他,没有指示就是撤销行动,眼下这情形显然是那层意思她没能理解到位。
出去走走,回来这事就成了。可黎钰时是该高兴还是该为此担心。
这就像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被人拉上来做即兴表演,幸而黎钰时是个底子好又肯下功夫的好演员。
她身体僵直,立在门口,神情怆然,声音艰涩,“殿下,哪里都好…这里是臣妾的住处。”
听到黎钰时字字泣血,正预备抬脚向门口走,离开此处的檀越略有些慌乱,没有发生的事他心里有数,极力否认,“钰时,你要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
“殿下做与不做都不是臣妾该关心的事。这是殿下的自由,”黎钰时的声音低低的,受了委屈般,“你不必同臣妾解释什么。”
“你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刚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旁边,她…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是她自己…”
“是奴婢自己,”知了突然道,“奴婢、奴婢一直爱慕着殿下,想与殿下亲近,奴婢鬼迷了心窍一时糊涂才,”才爬上了你的床,“奴婢该死…”
好知了,不怕死,有胆量。
你就是把责任推卸到喝醉酒的他身上死不松口又能如何。知了终究不是黎钰时,处境对换,两人的做法将截然不同,论阴毒属她独一份。
黎钰时看着檀越,看他还要说什么,怎么也不能一走了之把事情都推给她处理吧,不是喜欢,不是只活一个她。
不管是他主动还是谁主动,事情都已然发生,可不能不负责任啊。
“放肆!”檀越怒目相向,“来人,把她拖下去!”
守在外面的侍卫欲冲进来,黎钰时拦住他们,“慢着。殿下,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不用这样大张旗鼓地四处宣扬了吧。”
看檀越这架势,今日份的一顿“毒打”知了是逃不过了。所以为何不乖乖听话,私自行动。黎钰时总不能出手拼命护着插足自己感情的人,没这个道理。
听不进去任何的劝,檀越面色不好,“故意接近本王,居心叵测,当重罚。”
“殿下…”
“拖下去!往死里打。”
随后,檀越遣散一众人,独独留下黎钰时。相对而立,黎钰时退后半步,躲开檀越伸过来牵她的手的手。
檀越的手僵在半空,颓然垂下,“你还是不信我吗?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和你都还…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惟他二人,黎钰时也不需要给他什么面子,“臣妾不关心。”
“是,”檀越苦笑,“你最关心的是怕我弄脏你的地方。”
仍是一副冷漠相,错了,黎钰时现在最最关心的是在外面挨板子的知了,“臣妾并无此意。”
“你不关心我碰没碰别的女人,你没有这个意思,你爱的不是我。”檀越逼近,将黎钰时逼得退无可退,“钰时,你什么时候才能施舍我一点感情?一点点都行。还要我等多久?”
身后是冰冷的墙壁,黎钰时沉默下来。
“说话、说话!”檀越握拳锤在黎钰时脑袋旁边。
黎钰时掩在袖中的双手也紧攥成拳,但面上仍是一副委屈伤心的难过模样,
“你果然就是不愿意,你都是在骗我。我就知道。从前你说过的那些话,我没有一句当真。”
“不是的,你别这样说。不是这样的。”檀越收手按在脸上搓了又搓。彼此折磨的两个人俱是疲惫不堪。
黎钰时已提醒过檀越不要把事情闹大,在事情还能掌控在自己手中时,何不直接让它消失,再无隐患。
这下好了,宫里人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还传到了皇帝耳朵里。这在皇帝身上就是家常便饭,皇后宫里的哪个没在他身边过过夜。
知了曾受太子宠幸,还是在太子妃的寝殿里。这事儿算是坐实了。
而黎钰时又何尝不知,当时她在场,刚好碰见,檀越只是想给她个交代。好在,知了没被打死,捡了一条命回来。
冬日已至,天寒地冻。
阿措自外面走进来,头上、肩上带回了大片银色雪花。
“今年的雪比往年早。”
第43章 雪景 身上的雪在室内的暖意下融化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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