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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阿逢)


  
  我端着一盏茶,不经意地抬起头去望向坐在前面的傅容时,正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眸。
  我眨眨眼,茶水入喉。
  
  这个傅容时长得不差。
  他着一身镇抚司的玄色官服,将他挺拔修长的身形紧裹住,一双窄袖衮着齐整的绣边,显出几分精神。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瘦窄又挺拔。腰间虽佩着刀,整个人却露出一股温文尔雅的书生气来。
  
  算得上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温和一笑,那双月牙般的眸子一弯:“应姑娘误会了,在下来应府寻姑娘,是为了查案。”
  查案?我一愣,手上的茶盏离唇。
  
  “姑娘,你不认得我了?”傅容时身后那男子忽然开口,“昨晚上咱们在朝云馆见过的,你让我今日来应府寻你。”
  我眯眯眼看向他——哦,是那个呆捕快。
  
  “是有关昨夜在朝云馆的事情?”我有些疑惑,“可这京中的案子不应当是受顺天府管辖的吗?为何镇抚司的大人也造访了?”
  
  “事情是这样,”傅容时开口,嗓音温柔和煦如春日里绽放的三月桃花,“昨夜在朝云馆被杀的男子,正是我镇抚司追捕多年案犯储一刀,是故这起案子便从顺天府转到了我镇抚司来。”
  但凡是犯了事的江湖中人,普通府衙捉不住、奈不何的,皆会转手由镇抚司接管——看来这个储一刀应当是个人物。
  
  “哦,”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与支持,“镇抚司做事确实严谨有度,不过——”
  我隔着厚厚的白纱布挠了挠头,我这人最怕麻烦,下意识地就想着推脱。
  
  “——你这也看见了,我不光断了腿,这还伤了脑袋。昨夜的事情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现在再问我我也什么都记不大清了,还不如去看昨夜呆捕快的记录。”
  我朝着呆捕快努了努嘴。
  
  一旁的呆捕快:“……我?”
  我与傅容时两人颇为默契地同时转过头看他,又颇为默契地同时点了点头。
  
  “元青为人耿直,办案也十分牢靠,不过有时的确是有些呆。”傅容时含笑道。
  望着呆捕快元青隐隐有些受伤的眼神,我对他十分同情。
  
  “我看过元青的案情记录,”傅容时微笑,“应姑娘的叙述的确十分详细。只是因我昨日并未到朝云馆现场勘察,单单凭借记录,对于案情中的细节还是不甚清楚,是故今日才不得已叨扰姑娘,希望劳烦应姑娘能同我再去朝云馆走一遭。”
  傅容时这话说得得体又温和,再配上那张人畜无害、举世无双的俊美面容,叫我如何能够拒绝。
  
  等到自己被傅容时推着轮椅出了应府大门时,我朦胧之间才发觉了自身一个极大的缺陷——对于美色当前毫无拒绝能力。
  啧啧,即便完美如我,也有致命的缺陷。
  
  可叹天妒英才。
  
  *
  
  这厢还在感叹的我,丝毫没有注意到长街上正缓缓齐头驶来的两辆马车。
  直到傅容时开口。
  “应大人下朝了?”
  
  我从轮椅上缓缓抬头,先见着了两双靴子。
  一双是绀青色的官靴,靴子面上用银线勾勒着云鹤登仙的吉祥图样;另一双靴子是纯黑色,用同色的丝线在侧面绣着细密别致的云纹。
  我呼吸一滞,没敢再往上看。
  
  我伸出右手,颤颤巍巍地抚上自己右额角,遮住半边脸。
  “千户大人,”我回身拽了拽傅容时的衣角,低着头小声同他说话,“要不……要不你先给我推回去吧,咱们再喝喝茶什么的……”
  
  傅容时还未回话,我家的应院首在远处回话了。
  “应小吉!你是在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嘛?”
  
  我的亲爹,您也知道我是在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怎么就不能成全成全女儿的心意呢。
  我抿了抿唇,只得视死如归地抬起头来,目不斜视直对上我老子:“我方才低着头,原本就什么都没看见。”
  
  “你!”我老子的怒火瞬息之间就被点燃,那双绀青色的官靴朝地上一蹬,老脸上的褶子都气的颤抖起来,“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浑话?”
  我劝解道:“应院首,您身为文官之首,日日如此暴躁,如何能以身作则、身正立行?更何况,您这年纪也不小了,火气这样大,便是您的身体受得住,我的身体可却受不住了——”
  
  话说到一半,那双绀青色的官靴便直朝我冲来。
  
  “哎呀!”我立刻拽住身后的傅容时,着急得不行,“快躲开,躲开!”
  ——吱唷。
  轮椅成功转向,应院首扑了个空。
  
  “行了行了,咱们快走,”我催促着身后的傅容时,“等会他就更要生气了。”
  傅容时一低头,那双上弦月一般的眼睛正对上我的。傅容时眼里漾着笑意冲我摇了摇头。
  
  再下一瞬,我眼见着一击不成再施一击的院首大人离我越来越近,我操纵着轮椅就往傅容时身后躲了过去——
  ——接着便被两声全然不同的“院首大人”成功截住。
  
  一声朗然如玉,一声凛寒似冰。
  此时我双手都抓着傅容时的外袍,正用他的身体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我从他衣角处露出头来,下意识地看向了谢阆。
  
  他的声音像是深冬里的雪上寒霜,凉沁沁地穿透春衫还带着一股子利刃般的凛冽。浓墨一般的眸子正沉沉地看我,我都能感觉到腊月的冰雪顺着那两道目光直愣愣打在我身上生疼。
  我赶忙松开傅容时的袍子,避开眼睛,极力镇定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未出阁的姑娘抓着男子衣袍,的确是不大合适。
  还被谢阆见着了。
  
  我突然想起脑袋上还顶着的两朵大月季,顿时赧然,便赶忙伸手拽了下来。
  我将那两朵水红色的大花塞进掌心,硬着头皮操控着轮椅上前:“侯爷好,我这腿脚不便不能同侯爷行礼,还请侯爷勿要见怪。”既对上了眼,总也不能当作那人不存在。
  
  “侯爷,我教女无方,莫怪她冲撞了您。”我家院首被谢阆和傅容时联合一拦,才觉出方才的不妥之处来——堂堂朝堂清流文官之首,当街殴打残疾独女,要真传了出去他可做不了人了。
  
  谢阆摇了摇头,波澜不惊:“无妨。”
  接着却是转向了我的方向。
  
  “你要去哪?”
  “我……”我低着头嗫嚅,不知道为何说不出一句整话,手上的花瓣无意识地被揉碎。
  
  许是见到我突然的窘境,傅容时走上前来,适时开口:“参见靖远侯爷,”他端正地行了个礼,“下官镇抚司千户傅容时,今日是意欲同应姑娘再去朝云馆一趟,详细询问昨夜发生的事情。”
  他高高大大地站在我身侧,我抬头看向他的侧脸,脖颈有些费劲,只觉得他在我边上一站,衬得我实在是太矮了些。
  
  “昨夜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谢阆开口。
  似乎声音比平日里还要冷。
  ——难不成是今日在朝上遇见了什么烦心事?
  
  我悄悄抬眼看他。
  
  许是因着今日第一回上朝,谢阆端端正正地穿着玄色的官袍,手臂处精细地绣着神兽麒麟的团纹。他腰上束着雷霆纹样的玄色银丝腰带,将他窄瘦结实的腰身裹住,腰带上没有佩刀,挂着一样物事。
  浑圆光亮的绛色枣木,雕成了两个玲珑的小草龟,龟尾处是两丛红绳扎起的穗子。原本应当是不值钱的物事,却似乎因为随身佩戴久了浸出了乌油油的光泽。
  
  我瞳仁缓缓睁大,胃袋被一寸一寸地拉扯起来,脑子里闪过一些许久不曾回忆起的声音。
  
  【“谢阆!你明天是不是要出征了?我给你做了一副剑穗,你挂在佩剑上好不好?”】
  【“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可别弄丢了,不然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要生气的……哎,算了算了,要是实在丢了也没事,我不生气。”】
  【“你是不是得去很久啊?要是平时在军营里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给我写信,我准保给你回……你别走啊!你要是不喜欢写信,那我给你写?”】
  
  我摇了摇脑袋,将有些模糊的回忆收回脑子里去。
  
  傅容时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
  “还有些细节紧要处未曾确定,只得再麻烦应姑娘一趟。”
  
  谢阆没看我,只冷冷盯着傅容时,微微有些暗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等腿好了再去。”
  
  我眼睫一动,见到我家院首大人的眉心不经意地跳了一跳,看向谢阆的眼神中浮起几分疑惑。
  我咬了咬牙,硬生生开了口:“我今日去。”
  
  抬起下巴,我对上谢阆的眼:“我怕再过几日便什么也记不清了,到时候要是误了镇抚司办案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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