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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出逃计 (蹊九)


  江风兴奋地拍手大叫,阮木蘅仰头,清亮的眼睛照映着灯火,感叹道,“皇宫里的烟花精致奢华,但也规矩,放出去的是漂亮,不过都是一些歌功颂德,溜须拍马的,在天空绽放了也都是‘江山永驻,万寿无疆’之类的字眼,没劲得很,只有这外面的烟火,才是真正好看。”
  “这便是你不愿意回宫的原因?”江柏舟吹着风道。
  阮木蘅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不愿意回宫,是向往外面的世界,还是在逃避里面的世界……”江柏舟看惯了这些,只注目着她,“或者是,逃避里面的人?”
  她绝口不提她的过去,即便见了景鸾辞后,他多次委婉刺探,她仍旧缄口不言一字她和他的关系,不言便是忌讳,忌讳便有不能碰触的心结。
  但是有心结,不代表那个人不重要,否则她不会在见了他以后,常常失神。
  阮木蘅眼光一错,“或许都有。”那是她不想去深思的问题,随口一答,只望着漫天的缤纷愣神。
  下了船,岸边有卖一串串的莲花灯的摊子,阮木蘅买了三个,和江柏舟江风一起在河边放了,尔后兴致勃勃地一路逛着吃着穿过街市,夜深时方回了程府。
  庭院内寂静无声,廊下一排排红色灯笼亮着,光晕下石佛似的立着一尊人影。
  来到跟前一见面,几个人都微微一愣,适才愉悦的闲聊戛然而止。
  江柏舟抱着昏昏欲睡的江风,正待行礼,景鸾辞侧目向他,冷冷地道,“还不快滚!”
  眼风如刀,声音凌冽,已是压着暴怒。
  江柏舟脸色一变,目光在两人脸上游弋了一回,抱着江风离去。
  景鸾辞脸色难看至极,望着残留在她脸上的笑意,怒火攻心。
  她就这么对他视而不见?三番两次,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件摆设么?
  千里随行,仍厌恶得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予?
  盛怒冲上脑门,定定地盯着阮木蘅步步逼来,直到将面前的人逼退至廊柱,无路可走。
  阮木蘅紧贴着后面,被逼迫得不得不抬起头来,仰面迎向那张盛怒的脸,却又被灼烫得别过头去。
  景鸾辞伸手撑住她扭过去的柱子,抓着她肩膀迫向他,“去了哪里?”
  阮木蘅抿了抿嘴不答。
  “朕问你,去了哪里?”再度阴沉地逼问。
  “泌阳河。”眼睛抬起后,旋即垂下,“皇上不是明知故问么?”
  从他们出府开始,便一直有他的眼线跟着。
  “和他一起就让你这么开心?”景鸾辞冷哼一声,嘲讽道,“随身伺候,体贴入微,跟着他江二公子,你就这么服帖?曾经满身冷刺一样的阮木蘅呢?在他这里就化作绕指柔了?”
  阮木蘅胸间翻涌,在他冷嘲热讽中火气猛地升起,努力平缓口气,“皇上追踪到此,时时监控着我们,到底要干什么?”
  “朕要做什么?!”景鸾辞挑眉冷笑,“朕的安嫔娘娘,能诈死逃宫,欺瞒了朕五年的安嫔娘娘,不知道吗?”
  阮木蘅突然涨红了脸,舌根纠结住,垂眸一言不发。
  “看着我!”景鸾辞挑高她下巴,捉住她目光,“朕耐心不太好,原本想让你心甘情愿回去,但看来也等不了太久。”
  阮木蘅瞠目,他之前装作与她不认识,一路如影随形,原来是空等她一个心甘情愿?!不由觉得好笑,是她太低贱太好掌控了,还是他太自信太不了解她?
  “民女死而复生,已和过去的人事毫无瓜葛,皇上若是扮演漕司大人扮演够了,便回京罢。”
  她满面的讽刺,低眸中是冰冷无味,“民女已嫁做人妇,在你面前的只是江水云,再没有阮木蘅,没有安嫔娘娘。”
  景鸾辞呼吸一窒,猛地钳住她,不管她如何挣扎,抓着便往房间里去,砰地摔上门,将她压在门板上,俯身一口咬住她,紧紧禁锢住,像猛兽一样侵袭上唇齿,霎时咸腥味在口中弥散。
  阮木蘅吃痛,不管不顾地挣扎着,本能地抬起腿往上踢,却被他挟住,更加猛烈地纠缠覆盖下来,直到窒息到两人都呼吸不过来,他才放开她。
  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低沉着声音,“朕说了,朕的耐心不太好。”
  他仍旧圈禁着她,“两个选择,乖乖跟朕回去,或者五花大绑捆了你回去?”
  他不再做莫名其妙的举动,一清二楚地将目的说明,阮木蘅反而镇定下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直视着他,眼眸濯濯发亮,良久不语。
  时间停滞得景鸾辞狂妄的霸气一丝丝倾泻干净,心间升腾起不安,几乎有些紧张起来,他不敢逼她,不能再面对失去她的局面。
  喑哑着声音再次轻声道,“木蘅,跟我回去,好吗?”
  阮木蘅眉间纹丝不动,“当初宫人在井池打捞了五日,却没想到潜去后面的小月湖,我猜想是因为距离太长,宫墙底的水流太急,没人敢潜过去,也没人料得到,民女投池时,也想过或许就是一死,可我宁愿一死,也要挣那可能的一生和自由。”
  “我既然如此决心,挣扎了这么久,便不可能再跟你回宫。”
  景鸾辞张了张口,又沉默,好半会儿叹道,“你难道对我,对皇宫,一点留恋都没有吗?”
  阮木蘅垂下手,头靠着门板,脸上仿若蒙了一层雾障,“皇上难道不知道在皇宫里的十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前几年进宫,小心翼翼,卑躬屈膝地伺候别人,搅裹在后宫女人的尔虞我诈里,大气不敢出地生活,后几年手上沾着肮脏囿陷于宫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中……”
  停顿了一会儿,神色更是清冷,“在皇上面前如蝼蚁,如刍狗一样被呼来喝去,毫无尊严人格地活着,只当做皇上的工具活着,这样的生活,我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她一股脑发泄出来,索性越加无所忌惮,“皇上现在想让我回去,无非是觉得绾嫔之事,你有愧,高高在上的帝王想要消弭对我的那一丝愧意,或者,更多的是对于一个不能降服之人的征服欲,如此而已。”
  景鸾辞再次哑然,在皇宫的那些年,他的确附加于她的只有枷锁,展现给她的也只是暴怒无常的习性,哪怕略微的一丝温情,都搽夹着玻璃渣子。
  他沉溺在自我的心魔中,从未放过她,从未顾念到她的感受……这一切像她说的,使得他愧疚,辗转反侧地后悔,恨不能时光重来进行补偿。
  可不止是愧疚,也不是……
  “并不是如此……”景鸾辞艰难地开口,“朕并不是……”
  他想说他并不是当她做工具,那些年他恨着她,但到头来他发现他也从未放下过她,年少时她给予的温暖,相互陪伴的感情,他一直蕴藏在心底,所以才矛盾,想爱不能爱,想恨不能恨,折磨着她,折磨着将她的情感耗尽。
  也折磨了自己。
  阮木蘅默默看他,睁着黑白分明的双眼,里面全是淡漠,刺得他一句话说不出口。
  “若我跟皇上回宫,”她淡淡地道,“皇上如何向江二公子,向江丞相交待,堂堂天子觊觎并强掳了江家的女眷?”
  “绕是江丞相大人有大量,或者敢怒不敢言,听之任之了,皇上之后要怎么处理江风?是一并纳入了作为皇上的私生子吗?那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她眼中光华一收,冷幽幽地凝视着他,“还是……皇上到时杀死他?”
  他满心的话头,此刻已不是说不出来,而被化解得无影无踪,却做着最后的挣扎,沉痛地道,“既然……既然是你的孩子,朕当然不会动他,将他置于丞相府,你若想看……”
  阮木蘅简直笑出声来,“皇上幼年迫于太后之威,母子相隔,现在却要做同样的事么?”
  景鸾辞只觉得四相皆空,整个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僵持的呼吸声,他脸色灰败如残叶,耳旁慢慢响起一声叹息,反应过来,才发觉是自己的喟叹。
  “你,要朕,到底朕怎么做,你才能跟我回宫?”语气中已经带出了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
  阮木蘅沉默不语,眼圈慢慢地在他黯淡的目光中发了红,扭头抚住门框,“皇上帝王之尊,不论怎么做都是昏庸,都是荒唐,既然我们之间已时过境迁,何必强留呢!”
  强拉开门,“我既然有了自己新的生活,皇上便成全了水云罢。”
  话一说完,转身就走。
  “若朕愿意荒唐呢?朕想做什么,天下人谁敢置喙?”景鸾辞拉住门框,却留不住踏出门的人,她只是背影僵了僵,头也不回地离去。
  .....
  粼粼车马再次在残月晓晨时出发,从泌阳的官道,一路往隅州而去,只要行过隅州,便能到河西境内,入河西,往西北就是西境边疆。
  车马快到隅州,急行五六百里,再也没有景鸾辞的暗卫跟随,好似他当真放过了她。
  越走,阮木蘅心里便越轻松,即便翻山越岭,车舟劳顿,想到全然重生,今后能见光能见人,便忍不住的自喜。
  而在泌阳,微服私访的皇帝的车驾和浩浩荡荡的随从,也一路随后而到。
  可景鸾辞却没有立即拔驾回銮,犹豫着一直待在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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