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驯狼 (一只小火腿)


  她说罢提起缰绳,娇喝一声,翻身上了枣红马,率先朝场地尽头冲出去!
  众人传来不耻的嘘声——玛索多纵是心急,也断不该如此抢先。赛马以诚为重,她这么做,不讲武德。
  南平眼见那火红的影子一骑绝尘,方才觉察过来,双脚奋力刺向马腹,紧追直上。
  此时积雪未化,附在焦黄的枯草上,看不清地面起伏。玛索多的枣红马虽钉过掌,疾驰之下却也时不时落空打滑。她鞭子甩得愈发狠,抽出山响。
  南平胯|下的黑马原就是山中头马,怎肯落于人后。它兴奋的鼻孔大张,有如神助,腿脚张合有力,势不可挡。
  就在南平眼瞅就要追上之际,枣红马突然一声惊叫,涎水直流,骤然停步狂跳,发起癫来。
  玛索多一个不备,被活生生甩了下去!
  疯狂的马匹踩在了女人的腿骨之上,咔嚓一声,断裂清晰可闻。玛索多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几乎盖住了马匹的嘶鸣。
  南平听见呼喊,急着勒住缰绳。黑马不满意的又跑了段距离,才堪堪停下脚步。
  等她调转马头往回看时,才发现侍卫已经蜂拥而上,用刀将枣红马的头砍下。成股的鲜血喷涌而出,殷红了焦黄的土地。
  狼狈不堪的玛索多被从死马身下拖了出来,右腿以不自然的角度耷拉着,看样子是骨头被踩得粉碎。
  南平茫茫然立在在一片混乱中,心里升起巨大的疑惑:那匹原本乖顺的枣红马,恁的突然发起疯来?
  思虑间,东齐的护卫急奔到她眼前。阿朵跑得气喘吁吁,连声问道:“殿下,您没事罢?”
  南平点头,跳下马来。身边人依旧不信,须得全头全尾看过一遍,确认没少一根头发才放心。
  “您的手伤了!”阿朵叫道。
  “无妨,不过小伤而已。”南平这才回过味来,只是她酒意尚在,倒也还没觉得疼痛太过厉害。
  自有医者想要上前包扎,却被南平挥退了。她心思还停在可疑之处:“方才那马……”
  侍从们虽然畏惧,却各个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谁也没瞧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害了马瘟。”有人猜到。
  南平是不信的。得了马瘟,应是困顿几天窒息而亡,哪里会是这个新奇症状?
  待她走回出发的地方,才知道热闹大了。
  玛索多被抬走医治自不必多说,滴答而下的血迹已经足够触目惊心。宾客个个吓得惊慌失措,西赛王妃因为见不得血,晕了过去,叫人扶回寝殿修养去了。
  “公主可还安好?”瓒多面上虽并无波澜,一双浅眸与身上黑裘交相呼应,有莫名阴鹜之感。
  如此大宴最后竟然闹成这样,男人心下不喜倒也正常。
  南平虽然满心皆是疑惑,面上依旧应道:“我并无大碍……”
  再抬首间,心中却猛然一惊,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不让自己神情变化太大。
  因为她瞧见瓒多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着暗纹皮袍的俊美少年。


第9章 马匹果然是被下了毒
  那少年看上去竟与措仑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从猎户衣衫换成了滚金丝鎏纹黑色皮袍,足蹬高靴,一身装扮贵气逼人。
  他眼里写满真诚的担忧,紧盯着南平受伤的手,几乎挪不开目光。
  南平惊愕的心如擂鼓,只觉口干舌燥。
  少年能够如此亲密的站在瓒多近旁,想来极是尊贵。
  他是谁?
  恰逢此时瓒多开口,打断她的杂思:“公主想必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你我择日再见。”
  南平确实不欲久留。
  一连串变故让她身心俱疲,需得一个人静下,把乱麻似的思绪理顺才好。
  南平把心思从那少年身上□□,刚要应声。却见瓒多身旁有乌衣臣官跪地,似是有事要报,于是她不得已收了话头。
  臣官在瓒多的授意下附耳过去,切切私语了些什么。男人边听,目光边若有所思的在南平身上徘徊。
  这毫不避讳的举动,倒让南平心中隐隐生出些不妙之感。
  瓒多挥退了臣官,再开口时果真和先前的说法截然不同:“夕照寺路途遥远,公主今日又受了惊吓。不如在王宫小住几日再走,也与大家熟悉熟悉。”
  言罢望向南平,似是在端详她的反应。
  ……这里面定是有什么症结。
  只是一时不知是哪里出的变故。
  此时南平若是偏要回夕照寺,瓒多出于两邦颜面,大抵也不会硬拦。但留在此处,旁人的动静观察的清楚,反倒更安全些。
  如同河中暗流,最中心处,往往最是宁静。
  也不怪南平思虑繁多。她见惯了东齐后宫内斗,中宫那位与储香宫争宠,连她的宝将军都能作践了去。
  初入此地,更少不得步步精心。
  须臾,她淡声道:“全凭陛下吩咐。”
  瓒多颔首,待要吩咐婢女带她去寝殿。
  “不如我送公主过去。”有人主动请缨,竟然是那少年。
  瓒多许是注意到了南平错愕的眼神,开了口,“忘了向公主介绍,这就是我那个顽皮的弟弟,措仑。”
  他用力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又道:“这孩子是个野性子,我都留不住他,好不容易才跑回来一次。”
  南平愣在原地,脑海中一时闪过圣湖边少年的话语。
  ——我有个哥哥,是部族里最好的歌者,但是凶得很。
  ——我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不想回家。
  南平只觉得头皮有如针刺,血在体内鼓胀,酒一下子全醒了。
  怪不得初见瓒多,南平便觉得他容貌莫名熟悉,大抵是因为和措仑血缘相通。
  如今这两人肩并肩站在一起,着实有几分连相。
  只是男人的眉眼中多了狠戾与捉摸不透,而少年的眼中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南平压住心中的轰隆作响,颔首应下,仿佛无事发生。
  *
  高城王宫殿宇低矮,也少了锦绣宫中的曲折回廊。空旷的场地上时不时扬起些灰土,连带着骨碌的石子,漫无目的地滚动。
  “你的手受伤了。”措仑忍不住道,侧脸观察着南平的表情。
  他和公主并肩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蔓延不绝的队伍。
  “是。”南平简短作答,直视前方。
  “流了血,为什么不让人包扎?”少年操起心来。南平掌心的血已经干涸,留下些乌红印子。
  “不疼。”依旧短短两个字。
  少年又开了几次口,俱是被南平淡淡的推了回来,很明显公主是不打算和他多说什么了。
  许是看出主子心境不爽,一众人跟在后面走着,竟连个声也没有。气氛肃杀,一路沉默。
  措仑最终停在了在木质毡顶的寝房前,早有奴仆在等候,躬身支起帘帐。
  他碰了几次壁,略有些小心翼翼的和南平说:“就是这里了。”
  “多谢。”南平客气至极,仿佛初次见他一般,说罢便欲转身进去。
  “等等。”少年急道,“……我有话和你讲。”
  南平果真脚步顿住,回身望向他。
  措仑看了看两旁。周围层叠着外人,彼此又是这样的身份,确实不是说话的场合。
  “你们退下罢。”南平转脸对随侍道,阿朵率诸人依言走开些距离。
  “现在行了么?”公主见四旁无人,便问道。
  然而少年半晌没吭声。
  南平没了耐心:“不说我就走了。”
  “别走!”措仑扬声喊她。
  见她停下,少年便又说:“你……骂我两句罢。”
  这人憋了半天,竟然憋出了这么一句。
  公主楞在原地,反应了会子才回道:“为何要骂你?”
  “南平骂我两句,我们就能和好了。”措仑这一番话虽说得粗糙,态度却是极认真的,“不愿意骂我,就打我两下解解气。”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南平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么朴素的道理。
  措仑也许搞不清南平的柔肠百结,但他久在山野狩猎,有着敏锐的直觉——南平如此不冷不热,肯定是因为自己先前没说清楚身份,生他的气了。
  而他这次的直觉,倒还真猜中了。
  南平在起初的猜测弥散后,留下来的便是滚涌的愤怒——自己真心实意拿来当朋友护着、生怕给他添上麻烦的人,竟没和她说实话!
  她是理应生气的,恨不得再也不要与这“假猎户、真王弟”产生纠葛才好。
  压下的火星子在胸膛里翻滚,只是苛责的话到嘴边,又凝住了。
  其实短短几次相处,南平已经感受到措仑的善意。
  一点不掺假,好像冰山上刚化下的雪水似的,清亮见底。这点真性情,无关出身,难能可贵。
  各人有各人的苦处,各人有各人说不出的隐衷。况且初次见面时,自己不也多有顾忌,没全交代么?
  朋友之间,还是应该多些豁达与宽容。
  公主想到此,顿了许久,冷淡的面具到底是裂了条缝:“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打瓒多的弟弟。”。
  措仑看出她的松动,露出了笑容。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