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她看到他的脸上已显露出自己掐的印记。
“当然是真的。”他更加温柔,温柔得不像话。
她一边斟酌着话语一边在他脸上寻些蛛丝马迹:“你,这是转性了?”
“愧疚加心疼。”他答的飞快,面色坦诚不像作假。
“可你为什么还卸妆了?”
“怕你一觉醒来发现一个陌生人对着你深情款款,吓着呗。”
谢罗依龇着牙,觉得肉麻,但转念一想不对啊,便问道:“那且不是让别人看见了?”
澹台成德失笑:“看见就看见呗,没什么好担忧的。”
就在两人腻腻歪歪时,有人推门而入,叫唤着:“我的大爷您赶紧出去看看吧,那丫头……”
话说了一半就被噎住了,澹台成德的眼神太狠,狠得他把下半句话给吓忘记了,傻傻地愣在原地。
“他谁啊?”被打扰了,谢罗依比他还要不高兴。
那人很有眼力劲,笑眯眯地上前问候:“娘娘可算醒了!您不知道啊,咱们殿下都快急死了,差点没随您而去。”
这话是尽往夸张里说啊,她抽抽嘴角看向那人,束发玄衣,面目清秀却故作粗犷。她记得,他就是和澹台成德眉来眼去之人,这人功夫不错,要不是中了蛊术反应迟缓,自己就要死在他那一掌之下了。
她闭了闭眼感叹一句:“殿下手下的都是人才啊。”
澹台成德顺着她的话道:“夫人谬赞了,这人才可不牢靠。”
谢罗依看向玄衣公子道:“你牢靠吗?”
玄衣公子没想到她会问自己,楞了一下立刻露出一脸谄媚:“绝对牢靠!”
她眨眨眼:“那我这伤?”
“意外,一场意外。”他舔着脸道,“属下已经在彻查中,一定严惩凶手!”
谢罗依不动声色地道:“那凶手我得见见,问问她为什么非至我于死地不可。”
“娘娘,那真的是场意外。她是想杀我们所有人,并不针对您一人。”他一脸无辜,不像在隐瞒什么。
“你现在好好养伤,这些事不值得你费精神。”澹台成德安抚她道,“我随他去看看,让真真来照看你。”
她拉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别胡闹了。”他板起脸来。
她哭丧着脸:“莫非你有事瞒我?”
双眸水汪汪,一滴泪吟在眼角摇摇欲坠,这副委屈可怜的模样一看就是装出来的,但澹台成德却不忍她失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玄衣公子。
玄衣公子诧异得眼珠子快落下来了,见他不为所动最后不得不跺跺脚,转身出去了。
“他怎么走了?”
“拿推椅去。”
不一会儿带轮子的推椅上铺着软垫被推到了她床边,真真随后进来扶她坐好,这才推着她出门。有人在一旁细心伺候,谢罗依也不觉得疼,只管享受着。
这时她才发现楼道幽深狭长,与原先塔楼二层敞亮的雅座过道完全不同。
她问澹台成德:“我们还在盈盈一水间吗?”
他点了点头。
她又问真真:“事发时你在哪?”
真真也不看她,淡淡地道:“今晚店里客人太多,我在招呼客人。”
她追问道:“这么大动静,其他客人都聋了?”
真真没有答话,为难地看着澹台成德。
“楼中隔音好啊,咱们这儿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他还没说话,玄衣公子已抢先答了。
谢罗依转头看向他,虚弱地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玄衣公子嘿嘿一笑:“在下白无眉。”
“原来你就是白无眉啊。”
白无眉不知道她这句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自己?他自然而然地将眼光投向澹台成德。
“你看他干什么?”谢罗依似笑非笑地盯着白无眉,“我觉得我们好像见过?”
白无眉突然觉得身上多了好几把眼刀,他受惊得望着面前的几个人,脑中电光火石地回忆了一遍,艰难地吞了几口唾沫,梗着脖子道:“您记错了。”
说服
记没记错谢罗依并不是很有把握,但她看见白无眉滚动的喉结和鬓角的潮湿,心中了然一笑,也不拆穿他。
白无眉只觉得自己像在众人面前被扒了个精光,气得大叫:“我说的都是真的!”
真真嫌弃地道:“您小声点吧,把我们耳朵都快震聋了。”
白无眉讪讪地闭了嘴,澹台成德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却惊得跳了起来,惊恐地缩到了墙角,与众人保持安全距离。
白无眉仰头望着黑漆漆的走道穹顶,真想抽自己两耳光,他这人没什么毛病,就是爱美人,尤其面对美人太容易紧张,一紧张就露陷了。
走道尽头是一座铁门,真真摆弄了几下铁门旁的烛台,门便缓缓移开,封闭的内室中烛火跳跃,烛光下除了铜墙铁壁外,谢罗依还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李环的脸。
原来他才是他的头号心腹啊。
石壁上是一溜各色刑具,铁链子里锁着红衣少女,她垂着头,双目紧闭,长发盖住了她半张面孔,原本就很白皙的脸现在看上去更加惨白,连一条条细小的血丝都看得清楚。
莲掌柜见他们进来,下意识地挡在她面前,她身旁是面如死灰的田胜利和一脸冷漠的脉脉,双方明显处于对峙中。
李环双臂抱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见到澹台成德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澹台成德略一点头,走到双方中间,他又摆出那副冷漠无情的样子,拒人千里。
原本莲掌柜看上去很虚弱,但一见到他立刻就来了精神,几乎是冲到了他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爷,求您看在往日属下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小女吧!”
她不顾肩胛上的伤,澹台成德却一把弯下腰将她托住:“莲姨,她可是伤了爷的人啊。”
莲掌柜一愣,看向谢罗依,隐忍道:“属下知道,属下愿意承担责罚。”
澹台成德摇头道:“与你无关,犯错的是她。”
“我是她的母亲,是我没有照看好她才让她犯了错。都是我的错,爷要罚就罚我。”莲掌柜神色凌然,话锋一转,“除非我死了,不然没人可以动她。爷,您也不行。”
她虽然说得很平静,但眼底燃着火,一触即发。
谢罗依看到了,好一个护犊的母亲,她有些不忍心又有些羡慕,这个不得语有这么好的母亲,对她如此疼爱,相比自己,真是幸福很多。
澹台成德也看到了,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好吧,爷成全你。”
他向白无眉使了个眼色,又对真真道:“以后你就接替莲姨。”
真真柔顺地道了声是,白无眉已活动开了双臂,骨骼关节咯咯地响,一步步地走上前就准备来绑莲掌柜了。
突然一条手臂将白无眉拦住,澹台成德挑眉道:“田将军想插手本王的家务事?”
一直默不作声的田胜利突然出手阻拦,谢罗依也从自己的自怨自艾中提起精神来,看来,澹台成德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了。
田胜利铁青着脸道:“据我所知,殿下此刻该待在王府。”
“你倒知道得不少。”澹台成德丝毫不在意,笑道,“将军要去揭发吗?”
田胜利道:“殿下以为我不敢?”
澹台成德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将军赶紧,宫门一会儿就开了,现在去正好。”
“我要是去了殿下只有死路一条。”
田胜利并没有要去的样子,看上去反而像是在磨蹭。
澹台成德道:“将军是要在陛下面前诬告本王吗?可惜你没有证据。”
田胜利道:“这栋楼就是证据。”
澹台成德同情地看着莲掌柜和脉脉,又将目光投向还未苏醒的红衣少女不得语:“看来将军是要大义灭亲了。这一点,本王倒是没有想到。”
莲掌柜垂着头,她衣裳深看不出肩胛上的伤到底伤到什么程度了,但她在一旁默不作声显然是在默认田胜利的话,谢罗依暗暗叹气,为了保自己女儿的命,她已经准备好背叛了?
相比之下,倒是她身边脉脉,一脸愤然,也不知是谁气着她了,圆圆的脸上泛出成熟的苹果红,倒是可爱。
“我无意与殿下为难,只要殿下能放了她们,届时我会将她们带离京都,以后也不会回来,殿下可以放心。”田胜利虽是无奈却颇为坚决。
澹台成德来回踱步,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但谢罗依却觉得他已经早就拿定主意了。
“在本王很小的时候就仰慕将军,因为有您在,西北凉州才可以在西域众国数十年的虎视眈眈下坚若磐石。”他顿了顿,观察他的神情,“但今日本王却发现,将军戍边是能者,但对于朝中局势却没慧眼。”
他这话说得直白又不留情面,田胜利面色一沉道:“本将只知道效忠陛下。殿下的所作所为本将不敢苟同也深感不耻。殿下与本将不是一类人,徒劳的相劝只能自取其辱。”
这人果然够硬气,谢罗依差点要为他的勇气鼓掌了。
澹台成德摇头感叹:“田将军是两朝元老了,你效忠的是先帝还是陛下?”
相似小说推荐
-
美貌是长久之计 (墨九言) 2020.11.14完结3050 28154温舒宜天生招.狼.体.质,各路表哥对她虎视眈眈,她被家族嫌弃,被视为红颜祸水。有一次...
-
夫人,嫁我! (佐伊赛特) 2018.5.19完结71 425被后世称为大泽末年最抢手的寡妇,引得英豪不务正业的红颜祸水,余蔓表示——&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