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胜利对扑过来的莲掌柜十分无奈,拽住她道:“小莲,别胡闹了!”
小莲?这个称呼出现在一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身上,谢罗依竟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真是个好兆头。
莲掌柜摇头道:“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饶他不死就等于将我们逼上绝路。十几年前你已经放弃过我们一回了,现在你来寻我就为了再让我们为你牺牲一回吗?”
莲掌柜说完这话抹着眼泪道:“我也就罢了,可孩子是无辜的,你凭什么牺牲她们呀!”
一字一句如泣如诉,说得凉州都督田胜利的脸一片煞白,眉头紧锁,眼眶微红,健硕的身子晃了晃,似是痛苦到了极点。
能让硬汉如此,必是一对老情人。
谢罗依一颗爱好八卦的心又被勾起,饶有兴趣地想看他们谁先妥协,但突然往旁边一瞟,真是看戏误事,自家小弟还在人家剑下呢。收敛心神不再胡思乱想,默念心决冲了几次穴道,皆以失败告终,早知如此就该带几只新养的蛊虫防身。
她心里又急又气,谢济武平日还挺机灵的,怎么遇着事就犯傻,难道不知道趁他们争执不休时正好是逃跑的好机会吗?
她急得冒汗,可谢济武刚动了动就一旁盯着的红衣少女跳着踹上了好几脚,疼得他再次惨叫着滚回田胜利的剑下。
这次莲掌柜给红衣少女使了个眼色,红衣少女心领神会扑上去握住田胜利手中的剑往谢济武的心口捅去。田胜利大惊,他很想将剑抽出来,只是剑刃在红衣少女掌心中,他于心不忍怕划伤她娇嫩的皮肤,内心翻涌起伏,犹犹豫豫地就被她牵制。
那红衣少女丝毫不觉得疼痛,反而在得手后朝他回眸一笑,抓住他失神的刹那将他心神牢牢蛊惑住。
重剑重新落回掌中,红衣少女狞笑着提着带血的剑朝谢济武刺去。
舍身
眼看谢济武在劫难逃时,与他血脉相连的谢罗依正在此之前就冲破了红衣少女的控制,她轻手轻脚地快速地绕过被控制的人群,随手捡起一把剑连跑带跳地冲下楼,二话不说对着红衣少女就砍。
这猝不及防的拼命招式把红衣少女和莲掌柜都吓了一跳,谢罗依几乎将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在手中,那一剑几乎就要洞穿红衣少女的心脏。
莲掌柜却闪身滑到剑锋面前,一把推开红衣少女,自己硬生生地接了她这一剑。剑锋斜斜地刺入她的肩胛。谢罗依手中一滞,这是又要杀人了?
就在她走神时,红衣少女回过神来,提着剑杀到,那莲掌柜拦不住,谢罗依又躲不及,幸好一旁谢济武跳起来对着她的脸就来了一拳。
红衣少女吃痛,一边脸颊瞬间就肿了起来,一看就下手不轻,她丢了重剑,捂着脸眼泪汪汪。
谢罗依咋舌,这小子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打人怎么能打脸呢。
“姐,快走!”谢济武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把她往门外推。
谢罗依提剑在手,诧异道:“你小子竟然认出我了?”
谢济武道:“废话,你是我姐,化成灰我都认识。”
谢罗依抽抽嘴角,这不是在咒她嘛。
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莲掌柜,心有不忍刚想救个人,就听见已偷偷避开的红衣少女愤怒地发号施令:“给我把这两人砍成肉糜!”
这下糟糕了,原本昏昏沉沉的人们睚眦迸裂,捞起身边能看到的家什,僵硬地朝两人过来,连逃跑的大门都被堵住了,而站在他们身后的少女长发飞舞红衣猎猎,如同入魔了一般。
这么多人拥过来,他们哪还有命在?谢罗依横剑胸前挡在谢济武面前,道:“我撑在这儿,你赶紧去杀她!”
谢济武刚扔了把凳子过去,立刻就被最前面的文弱公子挥动扫帚砍成两半。他惊呆了,这文弱公子他认得,是厉观侯的小舅子胡景庭,平日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可柔弱得却是看到鸡都怕的主儿,今日倒成了鸡头,可真是露脸啊。
谢济武哭丧着脸:“姐,这么多人我冲不过去啊!”
“没出息。”她骂了一句,为显示自己胆子大,勇武有力,她勉强挥着剑往前吓唬了两下就吓得退了回来。
眼见真要被砍成肉糜,受伤流血的莲掌柜却张开双臂挡在二人面前,大叫着:“语儿,快让他们住手!”很显然,这个莲掌柜是知道她身份的。
红衣少女却不管,怪笑着:“你若不让开,他们会连你一起砍哦。”
莲掌柜捂着胸口痛苦地摇了摇头:“你不能杀她。”
红衣少女再不看莲掌柜,冷笑一声,目光扫过,身后就有大汉随手将莲掌柜扔出了包围圈。
谢罗依喃喃道:“完了,她六亲不认了……”
“可不是。”谢济武拉着谢罗依想要拼死冲一冲,奈何这群被控制的人太厉害,根本过不去,他捡起落在地上的剑,深吸一口气,“姐,咱们跟他们拼了!”
说得容易,这怎么拼呀?难道光凭一腔勇气吗?
谢罗依被这阵仗吓破了胆,握着剑的手都在发抖,害怕到最后竟还带着哭腔喊:“澹台成德救命!”
没有人回答她,甚至她都没有找到澹台成德在哪儿。
她刚喊完谢济武就翻了个白眼:“别喊了姐,没用的。”
谢罗依失望又失落,语调不稳,好似在发抖:“为,为什么没用?”
谢济武干笑两声:“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谢罗依道:“你怎么连自己都骂?”
“额,不包括我。”谢济武反应过来,胳膊肘碰了她一下,朝她努努嘴道,“你看那儿。”
顺着他指的方向,谢罗依看到人群中目光呆滞、神情木然,手中还拿着一片碎碗瓷片当武器的澹台成德,亦步亦趋如同前几日赶尸匠李环手下的僵尸。
他和被控制的众人没什么两样,但在她心中又是稍稍不一样。谢罗依心下一片凄恍,原以为他是此楼的东家,总有些法子能掌控全局,没想到还是与一般人一样,被蛊术玩弄,身不由己。既然命中注定她在劫难逃,那么与其死在别人手中不如死在他手中,好歹等他清醒后能记着自己……
“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发呆!”谢济武挤到她身边,与她背靠着背,两人已经被围到了墙角。
“我发现他们力气虽大但行动迟缓。”谢济武已有了主意,压低声音对她道,“一会儿你挡着,我偷偷爬过去杀了那丫头。”
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道:“行吧,你抓抓紧,不然你老姐我就该被分尸了。”说完就挥了挥手中的剑,吸引大家的注意。
“放心吧。”他回答的很敷衍,慢慢地蹲下身,果然没人注意到他,而红衣少女躲在众人之后操控全局,此刻正好被挡住了视线更是发现不了他。
谢济武匍匐着慢慢地朝他们爬过去,循着间隙冒着被踩的风险小心地在期间穿梭。谢罗依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自己或许也可以这么干。
可她刚蹲下就有一把剑扔了过来,虽然剑头扔偏了,只是划破了她的衣裳,但也惊得她一身冷汗。
真是不公平!谢罗依欲哭无泪,眼瞧着人群越来越近了,她只好再次闭着眼挥剑而上,剑往前一捅,捅进了某人的肚子。
她仿佛被捅的人是自己,惨叫着拔出剑,带着一道激扬的血线。
那人脚下一顿,梗着脖子低头看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肚子,看看沾血的手,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难道要每人都来上一剑吗?她正踌躇时,只觉耳边有风,一人挥着长凳朝她脑袋砸下。她机敏地避开,随手就是一剑,这一剑有了经验,手中力道不足最多也就是划破那人的表皮,但血立刻就涌了出来。
随着那人呆愣在当场的同样反应,谢罗依立刻就主动出击连续刺伤数十人,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嘛。如法炮制的后果就是给谢济武提供了迅速扑向红衣少女的捷径。
红衣少女见状慌不择路,除了逃她没有更好的办法。谢济武想要捉住她也不容易,他毕竟有伤在身,一逃一追就在消耗时间。
谢罗依很无奈,她虽然凭一己之力放倒了大部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才子们,但面前这几人她却不敢轻举妄动。
久经沙场的田胜利走在最前面,其次是和澹台成德眉来眼去的玄衣公子,他身后不远就是澹台成德,最后是两个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的程之清和李淮阳,他们五个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堵住了她的去路。这几个人身手应该都不错,对于刺一剑就能倒,她实在很怀疑,况且那些发愣的伤者有些已渐渐清醒过来。
她不忍去刺澹台成德,咬咬牙往最近的田胜利刺去。
哪知剑锋还没刺到跟前,田胜利竟猛地握住剑刃,任由掌中鲜血汩汩而出也死不松手。谢罗依暗道一声糟糕,用力拔剑,竟纹丝不动,他仿佛不觉得疼一般。
驰骋沙场的硬汉果然非同一般,他这身子怕是铜墙铁壁铸成的吧?
她来不及欣赏这坚硬如铁的肌肉,只听啪地一声,手中长剑断成两截。
一恍神的功夫,田胜利已手握断箭朝她捅过来,要不是受控于蛊术行动僵硬,谢罗依定难逃此劫。她机敏地躲开,却躲进了玄衣公子的攻击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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