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成德道:“那都是表面功夫。”
鱼安恍然:“原来是装纯情呢。”
澹台成德吩咐道:“那件事你抓紧去办,人必须要妥当,不能出办点纰漏。”
鱼安恭敬地应了一声就去办事了。
澹台成德回身望着巍峨的清宁宫,像隐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妖兽。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便往顺意宫去,到了门口也不等小丫头们通报就闯了进去。
谢罗依是破天荒的没睡,穿戴整齐倚靠在榻上打瞌睡,听到动静便由小桃扶着,准备向他行个礼。
她如今的肚子是越来越大,行动不便,澹台成德挥了挥手道:“这些虚礼免了吧。”
宫人上了热茶给他驱寒,小桃殷勤地帮他脱下风衣,不一会儿殿里只留下他们两人。
大半个月不见两人对坐着,颇有些尴尬,半天无话可说。
虽然思念常常泛滥,但看多了似乎也有些视觉疲劳,谢罗依忍不住打起来哈欠,她如今精神越来越不济,今天为了等他来已经熬了大半宿了。
澹台成德见她如此总算开口道:“你没有要解释的吗?”
谢罗依道:“那个人不是妾身。”
“你为什么让小桃假扮你?”
他果然看出来了,谢罗依心里突然有些高兴,原以为他会误会要来兴师问罪的。
“小桃不假扮,果小姐就不会相信妾身已经完全信任她;果小姐若不相信,就不会帮妾身救孟谈异了。”
澹台成德冷笑道:“所以,你是知道她要陷害你喽?”
谢罗依微微一笑:“殿下身边的美人都是有勇有谋之辈,妾身不得不防。”
“你既然知道她要陷害你,就不该走进她的陷阱了。”
“妾身是想,万一是妾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她说得倒是轻松,澹台成德颇为无语,当时自己以为她要和孟谈异一起走差点没被气炸。
他又不说话了,谢罗依突然觉得自己怎么从没发现这家伙是个闷葫芦呢。
坐久了就觉得腰酸,谢罗依撑着腰觉得累。
“你为什么没跟他走?”澹台成德低着头,把玩着茶盏幽幽地问了一句。
谢罗依道:“我不是觉得果小姐动机不纯嘛。”
澹台成德瞪着她,颇有些威胁的态度。
谢罗依只得赔笑道:“殿下上次不是说了让妾身老死宫中嘛,妾身哪都不敢去。”
澹台成德心头一紧,这话听着怎地如此变扭,什么死不死的,她得好好活着。
“难得你有这份乖觉之心。”心里头的这份柔情等到说出来时就变了味,不由得又嘲讽起她来,“没想到你愿意为孟谈异牺牲至此。”
谢罗依道:“孟谈异救过妾身很多次,妾身不能见死不救。”
澹台成德顿了一下,道:“若我要他死呢?”
她本想说以命换命,但转念又一想,他这样子分明像是吃醋了,万一刺激了他敏感的神经,真的将孟谈异杀了怎么办?又想到自己不能求情,上次不就是越求情越糟糕嘛……
哎!她默默叹了口气,男人啊,真难搞。
“怎么不说话?”澹台成德等不到她回答,敲了敲桌子。
“孟谈异医术高超,若殿下能大发慈悲将他放出去,让他悬壶济世,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谢罗依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恳,“妾身没有半分私心,只是希望殿下能慎重考虑。杀他固然容易,但放了他却成全了殿下爱民如子的拳拳之心啊!”
“你还是一贯会说话。”澹台成德的目光总算柔软了一些。
谢罗依暗暗松了口气,今天说话总算没触到他的逆鳞。
又是一阵尴尬地沉默,但谢罗依却觉得两个人能这样安静地坐着也是一件难得的幸福。
“你,几个月了?”澹台成德的目光突然落在她的腹部上,突兀地问道。
“快8个月了。”谢罗依如实答道。
澹台成德笑了笑:“我竟没察觉出来,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就上了床。”
谢罗依一脸懵,他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不想想这孩子可能是他的?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这副样子好像很无辜。”澹台成德前倾着身体端详着她的脸,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可惜了这么纯洁的一张脸。”
他起身离开,谢罗依忍不住叫住他:“你就没想过这孩子是你的吗?”
“我的?”澹台成德侧过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谢罗依,你可真不要脸。”
她瞬间如坠冰窖,原以为是进了宫便如此没了清白,直到刚才才明白,原来清白早就没有了,他压根就不承认这个孩子,即便自己说出实情,他也早已将自己视作为一个□□,一切不过都是自取其辱罢了。
望着他的背影谢罗依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在他眼里,她与别的女人其实并无不同。
托付
谢罗依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想自己,忍不住伤着心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一大清早又被痛醒,这才发现小臂的蛊虫已走到了上臂膀处。
她深吸一口气,取了针朝蛊虫头部扎下,不敢再继续想他,无论如何不能只顾自己伤怀而让孩子失掉性命。
黄昏时鱼安来向她禀告,说殿下已将孟谈异放出宫去疗伤,请她安心。
谢罗依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发了善心,有些意外,但只要孟谈异能出宫,她相信他就能活下来。
困缩在顺意宫中,谢罗依得不到外头更多的消息,她不知道出宫后的孟谈异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迁居后的谢家怎么样了,但宫中的消息倒是时常在她耳边流传,今天听说澹台成德在部下的拥立下成了摄政王,明天听说他封果敢为摄政王妃,果氏一门权倾朝野,贵不可及。
住在关雎宫的清越被他封了侧妃,红玉与她的品阶一样,不过最得宠的还是那个如意夫人,只是这些人都无缘一见罢了。
没有人愿意来这座偏僻的顺意宫走动又或许是澹台成德不许她们过来,阖宫上下仿佛忘记了她这个人。
冬去春来她临盆之期将至,澹台成德倒也没有亏待她,宫里被早早地安置下了稳婆。
窗外的海棠花开了,她倚靠在榻上看着满园的春光乍泄,不由得十分羡慕。
“好想去骑马踏春啊。”
“小姐产下小王子就能去啦。”小桃正帮她捏脚,她的脚肿得有些厉害。
谢罗依笑了:“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男孩?”
小桃道:“白日先生那日偷偷与我说的。”
“他都没告诉过我。”谢罗依并不在意,男孩女孩都一样好。
“对了,你没告诉孟谈异我中蛊毒的事吧?”谢罗依现在才想起来,这反应真的不是慢了一拍两拍。
“说了。”小桃也不骗她,“白日先生说他会想办法的。”
谢罗依叹了口气:“蛊虫之毒无药可解,我们都知道。你将这事告诉他无非是平添大家的烦恼。我从小就连累他,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该再为了我的事奔波。”
“我不想你死。”小桃没有抬头,但却含着一股子怒气。
“人总要死的,你想不想有什么用。”谢罗依勾起她的下颌,仔细端详她姣好的面容道,“看看我们家小桃面若桃花,青春正茂,正是选个好人家的时候。”
小桃扭过头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突然伤春悲秋着突然又说到自己头上了,主子的心思也太跳跃了。
“我还年轻,我还不想嫁人。”
“傻丫头,就是得趁年轻才好嫁人呀。”
“小姐,您能放过我吗?”小桃不是害羞而是哀求。
谢罗依歪着头想了想:“你是喜欢止境呢还是邕武?以前你们在王府时,我瞧着关系不错。”
“都不喜欢。”小桃的脸忽然红了。
谢罗依看在眼里,笑道:“对了,他们俩现在还跟在殿下身边吗?”
“不知道。”小桃的脸更红了。
谢罗依生气地踢了踢她:“你现在连句实话都不与我说了吗?”
小桃解释了老半天她就是不听,没办法只好求饶道:“我也是听说,止境得到连翘的消息去找她了。邕武大哥跟着小少爷去齐州了。”
“连翘走了这么久,但愿这次能找回来,这样我也安心了。”谢罗依想起第一次见到连翘时的样子,她还是王府里一个怕生的小医女。
小桃点点头,沉默半晌后道:“小姐,您不担心小少爷吗?”
谢罗依道:“他有什么可担心的,有邕武在他身边。”
“可他们是去齐州啊!那个田瀚海那么凶狠,殿下也真做得出来。”
“齐州孤悬日久,是该尽早解决。”谢罗依道,“我倒是觉得殿下让小武去是给他机会,不然也不会派邕武跟在身边保护。再说了,小武不是一直都想建功立业嘛。”
小桃每次听到她帮他说话就来气,梗着脖子道:“可殿下一直不让小少爷进宫来看你,他这是安的什么心!”
“大战在即,他是不想让小武分心吧。”谢罗依打了个哈欠,齐州太难攻陷了,田瀚海果真是帝国最骁勇难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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