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出气他就来气,负手教育她:“看你也不像一个被欺负的模样,怎么就被一个小丫头拿捏成这样还不敢还手?”
得他关怀,谢罗依刚刚郁闷的心情去了大半:“我这三妹妹是家里的老大,从小受宠,谁都得让着她,而我与她就是云泥之别。”
求娶
澹台成德见她落寞地靠在大柳树上,水汪汪的眼睛里倒影着湛蓝的天,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谢大人为人一向严于律己,在朝中口碑甚好,没想到也是个昏聩的父亲。”
谢罗依摇摇头,沉默片刻才道:“父亲不是昏聩,而是……”
“惧内。”澹台成德毫不留情地说。
谢罗依嘻嘻一笑:“维护家庭和睦嘛,也不算惧内。”
澹台成德觉得她笑得像吃了黄连般,心里忍不住叹息,同情心一泛滥就有点刹不住车:“要不本王找你父亲说说去……”
“说什么?说你要娶我吗?”谢罗依笑着打断了他,眼眸深邃,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样。
澹台成德勾了勾唇角:“坊间有传言,谢家大小姐倾慕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啊。”
“谁啊?”谢罗依装糊涂,这种无聊的传言他也会信?
澹台成德哈哈一笑,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天,转身走了。
“换好衣裳赶紧过来,你父亲还等着你呢。”
他都走了还不忘叮嘱这一句话,谢罗依觉得要让他对自己上心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她心情大好,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小桃已经在等她了,她早探得消息,拿好了新的衣裙准备为她换上。
“做得不错。”谢罗依照着铜镜边换衣裳边夸奖她。
小桃谦逊地道:“多亏了小姐神机妙算,对夫人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夫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编排小姐的好机会,小桃只是照着小姐的意思传个话而已。”
谢罗依挑起她尖尖的小下巴,轻笑道:“传话也有传话的讲究,比方说你掐得准时机,在我和临川王到府之前将消息传给了夫人;再比方说你能掩人耳目,悄悄地将我一夜未归和男人厮混的消息递出去,这就很难得嘛。”
小桃粉嫩的脸上多了一层红晕,她垂下头手脚麻利地帮谢罗依系腰带:“这都是小桃份内的事。若不是小姐查出吉吉是二小姐的人,小桃也只能是个无头苍蝇,不知该把消息传给谁去。”
谢罗依冷哼一声:“这个谢飞羽可不比她母亲和那个草包三小姐,她就喜欢背后使黑手,实在没有琦玉可爱。这次她们吃了亏,以后咱们要更加小心了。”
小桃嘟囔了一句:“夫人也不知吃了多少次亏了,就没长过记性。”
谢罗依轻笑一声:“她这是有将门之风,越挫越勇嘛。”
小桃摇头叹气,实在烦恼夫人的性情,要不是自家小姐一直容忍她,她估计都活不到今日。
想起今日之事,小桃又道:“小姐是觉得夫人已经知道我们故意传了消息诱她们上当?”
谢罗依点点头:“你以为夫人真是傻子吗?只要稍稍一想,她就会明白。我找了临川王傍身,故意诱她去捉奸,就是要让她把临川王得罪干净喽。这样一来,她这诰命夫人的头衔此生别想要了。”
听了这话,小桃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忧心忡忡:“夫人这么一闹,可毁了小姐的清誉,咱们这次可不算赢家。将来在这街坊四邻口中眼中,小姐还怎么自处呀!”
谢罗依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道:“本小姐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怕本小姐将来嫁不出去吗?”
小桃呆呆地点了点头,神色更加认真严肃了。
“傻瓜,你也不想想,我敢嫁他们敢娶吗?”说完,哈哈一笑甚是爽朗。
小桃转念一想,也对,上次不是偷听到自家小姐将来是要嫁天子的呀。一念至此,捂了嘴,也不知是欢喜还是害怕,陛下与小姐自幼亲厚,可陛下初登基时的雷霆手腕……
稍稍一想就觉得这春光明媚的艳阳天里莫名就有一股寒意从头凉到了脚。
“小姐!”小桃见她要走追了出来,将一袭宝蓝色披风为她披上,与她一身烟灰色的襦裙十分相称。
谢罗依奇道:“我又不冷,你这是做什么?”
小桃掩饰着答非所问:“荔枝还没回来。”
谢罗依狐疑地望着,顺着她的话道:“那你就去找找吧,这丫头玩性太大了些。”
小桃应了声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仍是担忧不已。按小姐的布局现在看来虽一切都顺利,但谁也不能保证临川王就一定会中计迎娶呀。就算娶了小姐,这个临川王风评不佳又刚刚在府中闹了一场,言行举止实在是轻浮有余沉稳不足,这样的人怎能配得上小姐?她心中觉得陛下才是良配。
就在小桃忧心忡忡时,谢罗依已经有预感,澹台成德怕是没那么容易就答应娶她的。
这不,还没踏进前厅就见冯氏和二小姐谢飞羽一前一后出来。她行了礼,问冯氏道:“临川王走了?”
冯氏笑得假:“还在里面和你父亲谈话呢。”
她正待进去,被谢飞羽轻轻拦住:“左右酒席吃得差不多了,父亲和临川王似乎要谈国事,我们女眷在里面多有不便。”
谢罗依垂手:“二妹妹说的是。”
她虽应下了却不走,谢飞羽随着冯氏走了仍时不时地回头望她。只听冯氏用不大的声音道:“她在外与男人睡了一晚上,名节早就不保了,还想着要攀高枝呢,可惜人家是什么身份,怎会瞧得上她。”
“母亲快别这么说,大姐姐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谢飞羽好心地解释着。
冯氏絮絮叨叨地教训起女儿来:“你可别学她,等将来弄大了肚子,有得哭了。”
谢罗依哭笑不得,冯氏的碎嘴简直就像市井泼妇。她两人的声音随着远去的脚步越来越小,便提着裙子悄悄地矮身伏过去,趴在窗棂下偷听。
许久,才听得澹台成德开口:“谢大人的厚爱本王明白,但令嫒与本王实在缘分浅淡,若要勉强彼此在一起,本王只怕会误了令嫒终生。”
谢运沉默半晌:“下官明白,小女配不上殿下,但下官也知道小女自幼就钦慕殿下。今日之事纯属一场误会,可偏又惹得人尽皆知。小女性子刚烈,殿下若拒娶,只怕她……”
谢运这句话说得叹了好几声气,一位无奈的慈父形象跃然而出,谢罗依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出他是如何为了女儿低声下去地求娶。
澹台成德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别说自己没和谢罗依发生什么,就算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娶。
“谢大人严重了,令嫒性情坚毅,行事极有主见,非一般男子所能比,自然也不是一般男子能求娶的。本王自幼顽劣,实非良配。”
谢运急忙道:“殿下严重了,小女的名声全仰仗殿下了!”
澹台成德道:“不敢不敢,本王可担不起。”
“殿下!”谢运急切地叫了起来,谢罗依知道他是要恼羞成怒了,忍不住捅了窗户纸,偷看起来。
只见谢运拍案而起,压着怒气道:“堂堂临川王可是要始乱终弃了?!”
澹台成德面不改色地端坐着:“谢大人是假酒喝多了吗?本王什么时候始乱,何时又终弃了?谢大人这可是在污蔑啊!”
想到澹台成德的身份,谢运软了下来,退而求其次:“殿下府中尚无协理中馈之人,小女颇为能干灵巧,殿下或可以纳其为侧妃,将来也好辅佐正妃理事。”
澹台成德摆摆手道:“大人误会了,本王绝没有轻视令嫒之意,只是本王尚无纳娶之意。”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肯娶,谢运被他说得怒火直冒,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想怎样!他不由地怪女儿行事鲁莽,只得摔出杀手锏道:“殿下若执意不愿负责,下官只得求陛下圣裁了。”
澹台成德微微蹙眉:“陛下日理万机,谢大人何必为这点小事惊扰陛下呢。”
谢运道:“是殿下欺人太甚!”
澹台成德不以为然:“本王不就是不愿纳娶嘛,大人何必如此动怒。令嫒容貌倾城,定引无数王孙公子趋之若鹜,再说了,本王与她并无瓜葛,谈何负责一说。”
“你……”谢运气得一时接不上话来。
“父亲。”谢罗依已出现在门口,轻提裙角,迈过门槛,“既然临川王不愿意,您又何必为难呢。”
“你懂什么!”谢运的一口恶气正没地方出,这下借势吼了出来。
谢罗依颇为委屈,垂着头小声道:“这种事勉强不来啊。”
谢运年纪大了但耳朵还是好的,指着谢罗依骂:“你还有脸说?都是你做出此等有辱家风的丑事,简直就是不孝至极!”
这骂得可真够惨的,谢罗依毕竟是个女孩子,承受不住跪在谢运面前,垂泪道:“父亲您别生气了,当心身体啊。”
谢运压抑的怒气上来,一发不可收拾:“丢人现眼的东西,祖宗的名声都被你毁了,还不如死了干净!”
谢罗依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满面泪水无声地流淌。
澹台成德看不过去,站在她身旁,若有似无地将她护住:“谢大人言重了!我朝向来豪爽不拘小节,本王与谢小姐清清白白,何必要因一些无谓的人和事害了自己的女儿!前朝之风不可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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