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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破山河 (少盏)


  “今日和沈大人聊了一阵,她指点过后头几针最难的,要不然还卡在这几针上呢。”
  “她帮忙绣的?”
  燕妫又被质疑,也是有脾气的,板着脸回他:“这荷包的每一针,好也罢,歹也罢都是臣妾亲手绣的。”
  这还差不多。
  “既如此,孤就收下了。还行,勉强能用。”他把荷包揣进胸襟,摆出一副漫不经心样,拍了拍。
  “勉强?那快还给我,臣妾拿去重新绣一个。”
  他稳坐不动,倒是体恤人:“罢了,王后累月辛苦,就不必再折腾。”
  “那不行,有瑕疵的东西怎送得出手。”燕妫性情如此,自小便要求自己什么都要做到极致,虽只是一个小小的荷包,既然做了,就必得让收下它的人满意才过得了她自己那关。
  “孤已经揣好了,就算了吧。”
  “王上,臣妾不是说笑。”
  闻人弈忽哈哈笑,指指胸口:“王后想要,自己来拿。”
  他分明是在挑衅。满室安静,片刻的犹豫过后,燕妫终究丢出一句“得罪”,当真伸手便往他胸前掏。她的手法极快,只是碰到几片衣料,便麻利地从他胸口取出自己想拿的东西。
  闻人弈甚至没有太大的感觉,荷包便已被她取走。好在他还算敏锐,一把拽住那只缩回去的手,终于露出浅笑:“别!孤打趣你的,喜欢,绣得极好。”
  “方才还说勉强。”燕妫斜眼瞧他,捏着荷包无意松手。
  他赔笑:“算孤嘴硬。”
  是么。她也有她的脾气,这才放开荷包:“好便好,不好便不好,臣妾哪有工夫再折腾一遍。”
  “好好好,是真的好!”
  其实她能把东西送来就已是谢天谢地,狠话他都说出去了,总得需要个台阶下。没想到这台阶她砌得很用心,精美又独特,倒是他小肚鸡肠错怪了燕妫。
  “若是臣妾今天不送荷包来,王上打算这辈子都不进瑰燕宫了?”东西送出去了,她又严肃起来,“若是因此惹出什么风言风语不利朝局,说什么王与后失和,王上,您为您这脾气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闻人弈这回把荷包又往胸襟深处塞了塞,闻言微一愣:“王后之所以把荷包绣完了,难不成只是在帮孤收拾烂摊子?”
  燕妫:“提醒王上的失察之处,也是臣妾的本分。”
  原本飞扬的心情,顿时坠下去。他忽觉得,这荷包是不是她一针一线绣的都没有区别,倒不如让沈氏帮着绣个更漂亮的。
  闻人弈耷拉下嘴角,可到底还是把荷包妥善收好。也不知她熬了几个夜晚绣的,寓意不够,辛苦总是够的。
  “王后如此关心国事,来问政殿总不至于只是专程送荷包。可是沈爱卿今日又与你聊了什么,你急着来告诉孤?”他不欲再说荷包,惹得自己心头不快,便又随口一问。
  结果又问到正题上。
  燕妫当然等着提这事儿,听得他问便应道:“王上英明,可不就是有件事想说给王上听听。”
  “哦?”
  “今日沈大人来瑰燕宫来给臣妾请安,闲聊时候说起她沈家的生意,当中有一细节臣妾特意留心记下。”
  “沈家的生意?”
  “她说,前几日她兄长经海路运货,与海寇遥遥相遇。见那群海寇似与往日不同,破帆布换了新的,船舱吃水很深应是刚上岸补给过,又懒懒散散并未追上来抢劫货物,总之瞧着倒像是发达了一般。臣妾寻思着,近日并不曾听说这群海寇袭击商船,他们哪里来的钱,这当中会不会……”
  歧王听完她的话,略作思考,把眉心皱起:“孤猜测,这许是女帝的手笔。她尚未组建成水师,倒是先和我歧国附近海寇勾结上了。又或者,有谁想浑水摸鱼,与海寇分利。总之近日出海恐不太平,或该让采捕南珠的船只小心为妙。王后心思细腻,这次又帮了大忙。”
  燕妫:“王上谬赞了。”
  闻人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眯起他的狐狸眼:“有的人,名为督察,做的却尽是掣肘之事。孤也是时候亲自出宫去看看新政推行近况了,过两日微服出宫,王后可愿与孤同行?”
  燕妫已经很久没有呼吸过宫外的新鲜空气,自是不会拒绝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不够,又没榜单了-。-隔日更隔日更。努力存稿,等我存完就算没榜也日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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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回到歧国后, 歧王还没有好好看看自己的故乡,看看这片自己治下土地。安排妥当后,不几日两人便借着送水的车悄然离宫。
  闻人弈一身布衣,作商人打扮, 燕妫则是普通妇人衣着, 两人走在人群中如再普通不过的商贾夫妻。
  这次出宫未带太多护卫, 为便宜行事只有宋义的副手宋良与落鸢远远跟着。歧王以身体不适为由,暂歇朝三日在瑰燕宫养病, 故而此行三日内必归。
  两人乘车出了王都后, 弃车骑马,一路向北而行。这时节正秋高气爽,出行极为舒适,燕妫已半年多未手握缰绳, 这疾驰千里的畅快让她快活不已。马是千里良驹, 正和她心, 不免一时忘形不住加速。
  闻人弈舍命陪君子,紧跟其后,待小半日后入了小镇勒马停住, 他已满手是汗。长嘘一口气翻身下马, 却不仔细把腿一闪, 险丢了颜面。
  燕妫余光瞥见他那处的意外,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歧王被困京中多年,虽会骑射,却不擅骑射,这么一阵跑,不知他是否受得住。当下生出丝丝歉意, 驻足问:“夫君可招架得住?”
  歧王却面色如常,反问:“夫人何意?”
  看他这模样应是招架得住,那她就不多嘴问了,转身便往脚店里去。闻人弈跟在后头,腿一迈,却忽又险些绊了脚,这才发觉腿内侧不知是被马鞍磨得红肿破皮了,还是内里拉伤,走动起来已颇不灵活。
  燕妫回头一瞥,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窘态,把眉尾轻挑:“当真招架得住?”
  闻人弈迈着大步跨过门槛,依旧是面不改色:“夫人不觉得,这一问多余?”
  罢了……她看出来了,男人的面子比命还重要。这许多年来不论是大羲还是歧国都时有摩擦纷争,家境稍好些的男子无不擅长骑射功夫,更遑论世家子弟。他若骑个半日的马便伤了腿侧,不善御马的短处一旦传出去,必遭人笑话。
  燕妫越发觉得歧王身上有“人气”。他会因一个荷包发脾气,也会为了面子嘴硬,再不是先前她记忆深处里那个足智近妖,捉摸不透的人。她更乐于和这样的歧王相处,这让她觉得心头松快,说话也不自主地忘了刻意拿捏用词。
  “夫君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她露齿一笑,很快用下半句话堵住他的嘴,“赶路半日饥肠辘辘,想吃点什么?”
  闻人弈:“……随你。”
  两人入里落座,叫了几道招牌菜。宋良跟随进来,挑了附近一桌坐下,燕妫朝窗外张望几眼,在对面屋顶找见落鸢。许是不想自己的形貌吓到旁人,这一路他几乎不往人多的地方走。现下他在屋顶戴上黑纱斗笠,独自饮水吃馕。
  燕妫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越发觉得他身上的孤独味道实在太浓。她忽觉得难受,索性收回眼神不再看他,接过跑堂送来的茶水,给歧王满一杯。
  歧王饮了一口解渴,专心听着周围食客的议论。想要白龙鱼服听取民情,这些脚店、茶楼最适合不过,而后再去田间地头走一走,去屯兵地逛一逛,也就能粗略了解个大概。
  这店里食客们除各家闲事,聊的无非是新政,如女人当官,也聊晏褚两家谁更厉害。一桌菜吃了大半,听得也差不多了,燕妫正欲结账,却忽听到两个妇人在谈论——
  “我家那个死鬼从前老说我靠他养着,敢不好好伺候公婆,他将来就要把我休了,还不让我进他家祖坟。呸,现在老娘自己出来找银子,干得好了自个儿立门户,还不稀罕进他家祖坟呢!”
  “听说是王后娘娘跟王上进言,允许咱们女子当官的。别说多大的官,就是村儿上当个管事的,也再不敢有人随便给咱们气受。”
  “可不是……只可惜,唉……”
  “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这都大半年了。”那妇人把声音放小,唯恐被旁人听见了,“娘娘的肚子还没动静。宫里头是母凭子贵,若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娘娘以后若是失宠说不上话,咱们的好日子不知还能否长久。”
  “是啊,不是咱们瞎着急,王室添丁可是要紧事。听说王上这脉只单他一人,连个宗室都找不出来,若子嗣上再没动静,只怕没多久就会传出选秀的消息。”
  燕妫听得一口茶险呛了。她倒是无所谓自己又白白扛下不下蛋的罪名,只担心身边这位极爱面子的人,是否还听得下去。
  毕竟……他有隐疾,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人能够“捷足先登”。
  歧王却还是如先前那般,做得到面不改色,蓦地看着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是我的问题。”
  “嗯?”她小有一愣,“……哦。”他要面子,她懂的,他说是她的问题那就是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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