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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姬她撩完就怂 (晏闲)


  夜风吹起酒绪,倞王心下添火,他要马上把拓影与雪瞳叫到寝殿,今晚他的雄风理应如同他的雄心,可一齐掌握住两个女人。
  想想那一个柔滑无骨的胴体与另一个初雪清澈的眼瞳,倞王就无甚与知己共谈的心思了,敷衍道:“你呀,总是心里跟他过不去。”
  祢珩神色不变,依旧恭谨道:“殿下可听说,街巷近日都在传唱一首歌谣:流缭月下影,孤标水上花——这可是玙郡王少时写给穆澈的?”
  “是又如何?”倞王有些不耐,“你以为,卓清会和我那六弟搅到一起?你是没见着今晚他对六弟的态度有多淡。”
  一云忽而遮月,两人站立之处光影微晃,也掩住了祢珩的神思。
  “是啊,之前孟白也没料到,京中尚有一人,能凭两语三言易转圣心。”
  此言如突来的一根针,刺得倞王胸怀的热气但作一散。
  他之前也没有想到,不是吗?
  倞王雄心勃勃的神情中杂掺了一丝迷茫,因为他每次见到那个光风霁月的人,总是十分放心的,放心中甚有一丝不屑,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倘若京中尚有一人不具野心,那必是穆小侯爷无疑了。
  可一个有如此能力的人,会没有野心吗?
  倞王侧目:“依你呢?”
  祢珩向脚下静流的深水看了看,分明盛暑之夜,他的嘴角却钩出一抹雪冷的笑:“这样一个人,成为殿下的帮手最好不过,若不然,难保他日无不虞之险。若不当用,早防为是。”
  “你啊,从小做事就定要做到绝处不可。”倞王不置可否,“卓清府不是好动的,此事我再想想。”
  祢珩听出话里的意思,霍然抬头问:“殿下是要与……那人商量,难道我在殿下心里,比不得那人?”
  他本生得削薄,话又说得争宠一般,让本有些烦燥的倞王一下子笑起来,眯缝醉眼道:“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跟我的拓影一个口气?”
  见祢珩仍绷着嘴角,倞王按住他的肩,“行,既这么着,你就试试他吧。”
  “试探?我可并不曾试他啊,他又岂容旁人试探?”
  同是王府,玙郡王住所的灯光只熄留一盏,他身处一片暗昧之中,对面却清清楚楚坐着一个青髭白面的男子。
  此人年四十许,身着涩白的旧袍,仿佛乡间书斋里不得志的教书先生。然而他坐在那里,姿容又别样洒如,两道深致的络纹刻在此人眼角,每每令人错觉,他是在不动声色地黠笑。
  旧袍先生睫宇一低,似笑的神情更显,“卓清侯不同于吾等凡俗,郡王想要延臂,只好多些耐心了。”
  “先生何敢自谦。”玙郡王韶好的面上流露一分苦笑,给对面添了茶,“我也知先生是在宽慰我。少时相与,良朝还能与我说得五分话,现如今,三分都不到了。”
  男子沉吟道:“依王爷看,卓清侯可是误会了那坊间诗谣——是您传出去的?”
  玙郡王又是苦笑着摇摇头,“说他上书是为我争宠,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良朝待人的亲疏,从来不关这些事。”
  他想起从前的事,浅喟一声:“先生可知,我儿时想要良朝进宫陪我读书,央求了父皇好久,最后仍被卓清府的老侯爷婉拒了。我其实知道,那是良朝自己的主意,他打小便知何所当行,何所当止。”
  他的语声中颇有遗憾,要知玙郡王平生最喜交纳才士,即使一狂一狷,相谈亦有进益,何况穆良朝这等中和高旷之才,若不能把臂言深,镇日只有望洋而叹了。
  布衣男子平静地看向主上,“王爷怀礼贤下士之德,小人亦承惠于此,这是好事。但王爷始终要明白,这些人中,大多数不过利用,小部分可堪倚用,只有极少数,能当得‘无用’。海父欲猎寒鸥,鸥必舞而不下。王爷若真想与之交言,得一无用,不也很好吗?”
  玙郡王闻言正色:“先生说得是。”
  布衣男子笑道:“小人还没说完。无用不过其一,若王爷当真想让他有用,那便弃了青睐,一心请君入瓮,将之炼成——可被利用的那种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激得烛影一抖。
  玙郡王亦惊得站起,他向来倚信此人,然而听到这一句,却不能不惊,“怎么可能,那、那可是穆良朝!”
  “又如何呢?”男子起身轻轻颔首,如旧年风下的一片草稞。“管他是谁,也终究是个人,不是仙啊。”
  “王爷您,却是稷承天命之贵子。”
  玙郡王眼中隐欲深深一动,静立良久,扳着桌角慢慢坐下,又是默坐良久,方问:“先生……有法子吗?”
  布衣男子眼角的纹影深如墨描,他不笑的时侯,反而更像是在笑了。
  “端看王爷忍心不忍心,舍得不舍得。”
  穆温被叫到未佳斋是宫宴三日之后。
  当日穆澈承爵宴客,穆温便是在南窗下,歆赞自家风韶无俦的兄长。此日,他的眉宇却折出一道阴影,只因窗下书案上的一本半旧诗册。
  穆温拾起书页间夹着的那张蝉翼纸,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是谁……”
  “容华送来的。”穆澈道。
  祢灵霜知穆澈所好,每遇古本,总会差人送来。穆温的眉头松了松,“郡主不会知道里头有这东西。”
  她既明白穆澈,就绝不会把夹杂了礼部侍郎构扇、少府监贪墨、御营右军都将私圈田宅的名单——递进卓清府。
  那名单上还有一串的名字,不说个个身居高职,品阶最低也是个从三品,唯一一个不入职品的,是祾王府主事徐均,罪名为受赂鬻官。
  ——好像做局的人生怕暗示不管用,堂堂皇皇地提点阅者,这上头贪赃枉法者都是谁的人。
  穆澈倚着窗棂,双指在沉阔的书案上敲了两敲,“是夹层。”
  穆温一听就懂了。容华郡主未必得知其中关窍,而兄长尽日与书为伴,对书页的薄厚敏感,一捻便知有问题——这样一个心思缜密,又近水楼台能引容华郡主将书送来的,除了浔彰府那位小伯爷,又有哪个?
  而在他背后的,除了那一位心高志大的殿下,又有哪个?
  “秦州粮仓案才过去多久?那头儿还禁在府里出不来呢,这便急不可耐想借大哥的手了?”穆温眼底一片冷翳,“他把卓清府当什么了!”
  “子温。”穆澈瞧过去一眼,神情没多少波澜,“大殿下什么心性,能想起这么些弯弯绕,这本诗钞,多半要谢祢小伯爷了。”
  “同是姓祢。”穆温冷笑一声,“他这二甲头名,也就配这些蛇鼠想头。”
  别看祢夫人与卓清侯夫人常来常往,这位祢小伯爷,一向与卓清府面上淡淡的。
  究竟原因也寻不出痕迹,只一件旧事:当年祢珩未及弱冠得中传胪,才名一时大盛,彼时穆良朝已有韶名,祢珩心中不免龃龉,想他不过仗了祖宗才望,一未入翰林,二不在龙榜,何以至于如此?兼之母亲总在他耳边称卓清小侯爷如何如何,祢珩不甘,便修帖约了穆良朝于庞运辩学。
  那庞运桥是皇城门外连接闹市的一座步拱桥,行人来往尽日不歇。尚数年少的穆澈已有容人之量,以为既是切磋学问,私下里便好,遂邀祢珩未佳斋一叙。
  下帖人执意不肯,且有意无意传出:难道盛名之下,也怕其实不副?
  那一场辩论,穆温没有亲见着。当日他发疹子不能见风,只得养在家里,为此还可惜良久。
  东府小十一听说,倒是纠集几个同伴凑了去,用他回来的话说:自诩韩非相如,实无二子之才而有二子之病。
  十一嘴毒,想了想又不厚道地讥笑道:“这么义无反顾要在大庭广众下丢光脸面的,祢珩这二甲头名,也是京城独一份了。”
  祢孟白少年高中,不可谓没有才学,然而自此一败,他这二甲头名便成了笑话,他再未与穆澈朝面,也再未领职任官,一直蹈居倞王幕下。
  穆温眼梢扫着那张纸,明知大哥最不耐烦这些事,扣着玄玉约指的力道紧了一分。
  治馁策刚递上去不久,即使大哥一片公心,祾王已是得罪定了。祢珩瞅准这个空当,扯过倞王的幌子想引刀杀人,大哥若从了,便是阖府彻底卷入这一场纷争;即使不管,也不妨倞王的人自己将祾王的罪状递上去,到时候,再不怀好意地捅出,卓清侯曾见过这份名单而置之不理,那后患就数不清了。
  君子不可欺以罔,而可欺以方。这般层层算计,比之当年意气之下的一封战帖,凌利已多。
  他一时恨不得撕碎这张纸,一时又恨不得撕碎祢珩!
  “哥想怎么办?”
  穆澈轻叹:“还没决定,所以找你出出主意。”
  穆犁然点了点名单,目色冷清,“这一位固然如此,那一位手上就很干净么?依我的,如法炮制,也捉些那位的把柄送上门,好让人知道,想借卓清府这阵东风,当心烧了自家连营!他们自斗他们的,别想牵扯上我们。”
  卓清二郎的性情是恩必报、债必偿,与穆澈的和光同尘很不同。
  穆澈一时不语,穆温转念想,若真如此,便是将倞王也得罪干净了,卓清府虽不怕,未必是兄长行径,默了默道:“这也不过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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