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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 (江予白)


  顾行知正想逗他两句,只见风二端着盘什么东西往太后宫里去,春生大喜过望,远远喊了声“参见风二小姐”,风辞雪止步一礼,将笑给了顾行知。
  “好久不见,风家妹妹越□□亮了。”顾行知上下打量了一眼,眼中满是欣赏。
  风辞雪比顾行知要小上半岁,这声妹妹,叫的没错。
  风辞雪含笑道:“我正要送东西给姑母,不曾想在这儿见着你,是要出宫?”
  春生忙不迭抢话道:“是的呢,奴才正要送顾将军出宫。”
  风辞雪微微一怔,看着春生了脸,想了半天,问:“咱们是不是见过?”
  春生笑着点头,“见过的!见过的!有次挨罚,风二小姐怕奴才饿着,给了奴才一块芙蓉酥。”
  他还想往下说,却听得顾行知咳了两声。顾行知见她端着盘不知是什么东西,用红布头盖着,神神秘秘。
  风辞雪说:“我还有事,不能陪顾三儿闲话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芙蓉酥我那儿还有,你要觉着好吃,我让人再送你。”
  “我叫、春生。”春生忍住笑意,行了个大礼。
  顾行知目送风二走远,垂眸一笑,别有意味地说:“你喜欢她?”
  小春生面色突惧,忙道:“奴才没有!”
  “别不承认,我都看出来了。”顾行知打眼看向四处,迟了少顷,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
  风辞雪端着盘子,步步生香地飘进了千秋殿。柳穆森正跪在帘外,太后在里头看着题本。
  见风辞雪来了,太后放下手,招呼道:“阿囡又送什么好东西来啦?”
  风辞雪笑盈盈地说:“今儿造办处新得了樽金佛,刘尚宫留话让我为姑母送来。但愿有这金佛加持,姑母能尽早挥斩梦魇。”
  风辞雪一边说,一边揭起上面的红盖头。
  柳穆森跪在帘下,正犯着夏困,惊闻里头传出一阵惊嚎,接着是什么东西砸落在地的声音。
  他探头一看,见素日端庄有度的风二不知何故,直接摔在了地上。连带着那盘子东西,都一应翻滚在地。倒是太后端坐其中,气定神闲,不带半分惧色。
  “阿囡别怕……有姑母在……”太后替风二遮住眼,却止不住风辞雪哭得梨花带雨。
  柳穆森顺着太后的目光一路向前探,好嘛,这哪里是什么金佛?分明是那刘锦的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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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鹭

  殿宇内昏黑一片, 血气混着檀香,散发着难以忍受的异味。刘锦断了骨的人头挨在绣屏下,有血溅在上头, 乱成无数点墨。
  风辞雪被人扶了下去,后头的太后云淡风轻, 看着那死不瞑目的残颅,她叹了口气, 说:“皇帝这是在和哀家置气。”
  柳穆森将头压得极低, 生怕一不小心,让刘锦那双眼睛对上自个儿。他稳着心说:“皇帝他不敢, 这宫里,还是该您做主。”
  太后一刻也不敢松懈,死盯着那头颅。她知李恒景差风二送来,就是为了替那花想容出口恶气。
  他就想看她受惊,最好一口气吓死过去, 他仍记恨着她当年处置周嫔的事,现下手奉头颅, 便也是在宣示主权。
  恒景长大了。
  太后眼底闪过一丝漠落, 数十年的光阴包含在了其中。自怀德帝起,她垂帘听政已长达半生有余。在本该尽是男人的修罗场里将自己碾碎重整, 然后一片片拼凑成现在无悲无喜的模样。
  刘锦惨死,太后伤心不起来。
  她太了解李恒景了,这些年来,他们就是一对难解的宿仇。成为新皇前, 李恒景就毫不掩饰他对皇权的渴慕,那种渴慕像阴鹜闻到肉香,哪怕断翅浴血,也要噙上一口。
  而她自己呢,却是那龙虎穴里的掌鞭者。没有人敢不匍从在她的脚下,或敬或怕,成为她裙边一朵攀附的勾花。
  殿中鸦默雀静,如水般的暮色透过皓纱,投下粼粼日辉。太后撑开宽袖,踟蹰半晌道:“与其难过,哀家还不如想想如何走下一步棋。泪湖没淹死李恒景,是哀家的错。早知如此,就该让宋家两兄弟下定杀心,这样大概……刘锦也不会死了……”
  太后说到“刘锦”二字,再坚硬的心房也生出一丝恻隐。她是个忠仆,哪怕沾满了血,她也是忠仆。忠仆从来不讲义,只讲忠。
  太后寒声道:“刘锦已死,你让人封些银子给她宫外家人,丧事就不用办了,让人把这儿打扫干净。以后哀家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柳穆森听太后一句一句的吩咐,不禁暗叹,原来世上真有这样风雨不动的人,这得是经历了多少跌宕,才能炼出这样的稳固。
  沈氏威名万里,见过她的却少之又少。而当柳穆森有幸长跪在她十寸以内,他感受到的是一种广袤的沉静。她就像一棵参天古树,将根深深扎向大地,扎进每一位子民心中,让他们成为这棵树下最狂热的教徒。
  清理的宫人们手脚快得很,太后避着血光,领柳穆森去偏殿。
  她看着袖口上的花样,慵声道:“刘锦突逝,哀家须得尽快找到一位能代替她的人,她得要有刘锦这样的手段,替哀家牢牢看住后宫。”
  “你是内侍监总管,看人选人这种事,你最有把握。”太后拍了拍柳穆森的手,那样子好像刘锦已经死了许多年似的,“这人呐,可不能乱选,她不仅要有手腕,更重要的是,肯一心向着哀家。”
  柳穆森眼珠一转,灵光乍现,说:“奴才记着,刘尚宫生前有位极宠爱的入门弟子,正合太后的心意。尚宫生前待她如亲女儿一般,而她对尚宫亦情意深重。尚宫此番落马,她一定心有不甘,太后何不提拔了她来坐这尚宫之位,即是刘锦的人,就是太后的人。”
  “哦?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太后眉头一松,随即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柳穆森笑说,“白鹭。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的白鹭。”
  “上青天……”太后跟着柳穆森笑,那笑里带着苦涩,“那得看她有没有她师父那样的本事了。”
  ………………
  时至日晚,夜风狂荡,呜嚎不止。
  花想容半瘫在榻上,望着头顶鸟雀腾飞、云纹姽婳,满腔郁郁难解。
  这片装饰华丽的殿顶,曾是她进宫那日,李恒景亲命苏蕴文所作。苏先生是蔺都最难请动的丹青怪才,即便是李恒景,也得三顾四邀才行。
  这是宠爱。花想容想,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宠爱?
  当她一脚踏进衡王府,露出那张与周嫔淡淡相似的面庞时,这样的宠爱,就注定会投落在她身上。
  只是……没了这张脸,宠爱还会是宠爱吗?
  花想容揽过铜镜,看着镜子里几近毁全的五官,有大半张脸因受过滚油而烂到发臭,这还不算身上、手上不计其数的鞭痕。
  太易碎了。
  想她花想容也是明丽过的人,如同那院脚开得绚烂的牡丹。她虽比不上风二年轻,也不及戚女冷艳,可她自成一套熟、女风情,那是久酿过的百濯香,须得细品,才能觉出的好。
  寻常女人她做不到。
  花想容唉了口气,扯纱蒙上脸,背过身睡去。
  李恒景隔门看着她的背影,迟迟无心入门。他不是嫌着花想容,而是嫌着自己。嫌着自己没能护好母亲,也没护好花奴。
  他望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离了殿。
  柳穆森小心扶着,夜里昏黑,宫灯照不全长阶。
  李恒景穿在胧月里,过了许久才想起顾行知这回事。他问身边人,“好心送走了?”
  “送走了。”柳穆森答得利索。
  “我这兄弟的性情,我最是了解不过。”李恒景吐了口气,想起顾重山在流觞宴上千推万诿的姿态,心中的顾行知更遥远了。
  他说:“朕曾因蕃南王而亲他,如今也因为蕃南王而远他,他心里一定难受,因为除了朕,没人愿意跟他做朋友。”
  柳穆森噗嗤一笑,露出一脸轻佻。见李恒景似有疑惑,柳公公忙说:“顾将军位及少尉,天纵英才,可到底还是年轻,不明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朋友。爱与真情的背后,是无休止的利用与索取。真情这种东西,太难得,奴才从不信这个。”
  “柳公公说得是,朕也不信。”李恒景回看了眼花香殿,喃喃地问:“那你觉着,朕与花奴,是不是真情呢?”
  柳穆森蓦地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脱口而出道:“是,当然是了,陛下对花贵人盛宠滔天,这不是真情是什么?”
  李恒景淡淡地说,“从前朕也这么说服自己,总觉得宠爱宠爱,是宠就是爱。可如今朕看着花奴满身是血的样子,一点儿也没当初的心思。也不是嫌她,而是觉着自己无能,无能去爱,只能靠宠。朕那样拼尽全力地给她最好的一切,去证明自己还没有失去爱人的能力,直到现在,朕确信了,朕就是爱无能,最无能的那种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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