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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 (江予白)


  “上头就不管管?”赵卯捡了颗花生米放进嘴里,皱眉说:“私印邸报可是大罪。”
  尉迟长恭说:“上头都在巴结新帝呢,六部二十四府的眼睛全在怀慈帝身上,哪有功夫管这群学生。当官的尾巴都大,觉着这群学生闹不成气候。你说如果他们闹成了气候,引发了动乱,这——归谁管呢?”
  赵卯心眼实诚道:“自然是归兵马司管。”
  尉迟长恭微微一笑,扔了几个铜板在桌上,伸了伸懒腰:“这顿我请了。”
  赵卯忙让他收起,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请,我请……”
  尉迟长恭正要推让,听得赵卯走近一步说:“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着,尉迟兄更适合做正使。”
  尉迟长恭挤了挤眉,提摆下了桌。
作者有话要说:  [1]:语出卢照邻《十五夜观灯》,原句是“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文中做了细微改动。
谢谢观看。

  ☆、四绝

  戚如珪放衙后,并没着急回去。她回南司署的军需库中核查了一遍,确认今日调出的各项兵甲用数归还无误后,方锁了门,往家里赶。
  顾行知打着哈欠坐在门边等她,见戚如珪出来,赶紧从石阶上弹了起来。他晃着手里的兔子灯说:“回家啊?”
  戚如珪没理他,牵着马往前走。
  顾行知把灯举到她面前,兴奋道:“呐!送你的!”
  戚如珪白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这一天到晚,不是花儿就是灯的,到底想干嘛?”
  顾行知摸了摸脑袋,默了半天,搓手道:“其实……其实我是想说,之前去你家中,我不是故意想去羞辱你的。毕竟我也不知道,那徐祥会在那里。我见他唤你阿珪,心中不服,就……就忍不住朝你……朝你动了怒。”
  “不服?”戚如珪停下步子,回头看着顾行知:“你有什么不服?阿珪只是个称呼,你可以叫,徐祥可以叫,天下男人都可以叫,只要我愿意,谁都可以叫我阿珪。”
  顾行知小脸一沉,略有些不悦:“那你在边沙十六营,对我就完全只是一时兴起吗?”
  戚如珪点头说:“没错,就是一时兴起。”她默了片刻,又道:“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觉得,伤害造成了,道个歉,赔个礼,送个花,敬个酒,这伤害就不叫伤害了?我这胸口至今还有你送我的那一刀,疤还没褪,你要看吗?”
  顾行知耸下头,面色更青了。
  戚如珪拉住向前走的马驹,说:“我该说你幼稚呢,还是蠢呢?”
  “你什么意思?”顾行知抬起眸,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
  他本就比戚如珪要高,现下站在阶上,看她须得微低着头。两人中间是琐碎的灯色,零散在风中,断断又续续。
  戚如珪说:“我上任南司正使不久,你就来了北司。用脚想一想,都知道是衡王的意思。哦不,现在该改口了,该尊称一声陛下。陛下派你来兵马司就是为了监视我,而你还想着跟我做朋友,顾行知,你多大了?幼稚不幼稚?”
  “我十六,过了新岁就十七了。”顾行知挺起胸,一脸斗志昂扬:“我才不幼稚呢!我在龙虎军待了八年,从八岁起就开始跟着爹爹行军打仗。从前在营中,人都说我比我爹年轻时厉害,没有人说过我幼稚!”
  “既然不是幼稚,那就是蠢了。”戚如珪翻身上了马,正襟道:“你是不知道捧杀两个字怎么写吗?”
  顾行知陷入沉默。
  戚如珪提了提袖子,说:“来,姐姐教你,所谓捧杀,就是将你举在高处,表面上捧你夸你,实则另有心思。就说前几日顾老将军回京,我听蔺都许多人在说,新帝为了迎接他,在顾府门口安排了长长的仪队。这就是捧杀,懂吗?也就你这个二傻子看不出来,还以为新帝皇恩浩荡,忙着给他磕头呢。”
  “建寰不是这种人。”顾行知摇了摇头,反嘴道:“你是在挑拨我们兄弟的感情!”
  戚如珪牵起马绳,垂眉一笑。
  “你可以讨厌我,可以记恨我,可你不能污蔑建寰,他是除了家人之外对我最好的人。”顾行知拽住戚如珪的马绳,脖子伸得老长。
  戚如珪放言道:“那你就好好听你兄弟的话,安心做我的对手吧,你本是我命中劫数,既是劫数,就该离得远远的才是。”
  戚如珪话一说完,便抬手挥鞭,策马而去。顾行知看着戚如珪一溜烟远去的背影,心中满不是滋味。
  他将那兔子灯甩手扔到一旁,正想回府打拳发泄,见不远处树下似乎有人在偷窥。
  他“嗯”了一声,迅步探去,那黑影消失得极快,只在地上留下一个香囊。
  ………………
  傅临春夜半回府,裴云房中的灯还没熄。他敲了敲门,听里头半天没有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冲冲闯了进去。
  然而等他踏进房中,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不知所措起来。这裴云此刻正半身素裸,半趴在浴桶边痴睡。
  他虽脸上伤痕累累,可身子却白得像块刚出水的嫩豆腐。湿发掺着木角香贴在脸颊上,房中满是激荡的水雾。
  傅临春鬼使神差地走近了两步,轻轻将手放在他身上。触及身体的那一刻,火石电光轰然爆裂。傅临春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种盗窃般的快感悄然升起。
  裴云腆脸翻了个身,惊得傅临春忙缩回了手。他替裴云关好窗,又吹灭了两盏灯,走了出去。
  该死,自己怎么可以做这种有违道义的事!
  傅临春舀起半瓢水浇在脸上,试图扑灭心中浪火。四方有风吹进,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清凉。应着皎洁月色,他忍不住又偷看了一眼。
  只见那裴云仍在睡着,他扎在雾气里,神态安详。傅临春想起他们在地室初遇时,他也是这样的安然神色,身佩花香,清风徐来。
  他一眼选中了他。
  傅临春很难去形容那种微妙,就像两颗莫名吸引的尘埃,注定要凝聚在一起一样。
  他慢吞吞地往房里走,身后的裴云猛地睁开眼,直送他到目光尽头。
  ………………
  “等过了这个月,春闱初试就该来了。”太后垂手捧着茶,目光涣散地看着捶肩捏腿的风阁老。
  阁老笑脸相迎道:“可不,吏部时时都在抱怨,说怀德帝在时,就从怀武帝遗志,重武轻文,那帮文官心里多有怨气。”
  太后徐徐一笑,抿了口茶,说:“志行修谨、清平干济,每年都会涌现许多有志之士。李家祖宗武将出身,哪懂什么诗词章法,只觉着读书无用,不如真刀真枪来得实在。”
  风阁老说:“他们不懂,您懂就成。”
  “哀家懂又有何用?皇帝又不是哀家在当。”太后吭哧一笑,放下茶盏,望着外头晴朗朗的夜空道:“宋家三郎回来了吗?”
  “没呢。”风阁老停下手,若有所思:“听说他年前去了外出游学,探访先祖遗迹,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见太后似有所问,风阁老又说:“国子监现在由许之蘅管着,他素来不大看得起宋家三郎。”
  太后撇回眼睛,拍了拍风阁老的手背,说:“有谁会看得起庶子呢?这宋子瑜与他两个哥哥完全不在一条线上,你且看宋思诚和宋思礼那一身戾气的样子,再看看宋子瑜,也难怪怀德喜欢他,赏了他“阶庭兰玉”的雅号。这份恩宠,放眼蔺都,也就四个人才有吧?”
  “那可不。”风阁老得意一笑,雍容道:“所谓蔺都四绝,讲的就是这蔺都城里,四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幽梅寒香风辞雪,阶庭兰玉宋子瑜,沧浪孤鸣顾行知,鬼魅丹青苏蕴文。这哪一个拎出来,都是为人称道的传奇。”
  太后含笑:“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风阁老说:“太后就等着新帝选出个什么忠臣良相吧。”
  他将手放在太后太阳穴处,轻轻替她揉着。殿内灯火昏暗,黑影颀长,拖在地上,活像打翻了一地乌墨。
  “话说……臣还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阁老细看着太后的脸色,言语谨慎。
  太后道:“但说无妨。”
  “不知太后是否还记得,陛下曾养在府里的那个侍妾,就是那个名叫花奴的。如今陛下登基,她跟着封了贵人,听说近日与怀慈帝夜夜笙歌,寻欢不断,照这么个程度下去,恐怕这后位……”
  太后不疾不徐:“这有什么担心的,后宫有刘锦盯着呢。”
  “刘尚宫自是忠心,可万一花贵人真有了身孕,怀慈帝借此封后,届时可就棘手了。”风阁老扫了眼身边人,打了个手势,将他们驱了下去。
  待众人散去后,太后干笑了一声,说:“封后?一个贱婢出身也配?那花想容若不是有几分李恒景生母周嫔的神韵,还能进得了衡王府?”
  风阁老察觉出太后隐有怒气,遂不敢再言。他正想着寻个什么新乐子逗太后开心,却听得她老人家道:“李恒景他不敢。”
  “不敢什么?”风阁老问。
  太后道:“他不敢封花想容为后。你忘了周嫔当初是怎么死的吗?便也是垂涎着哀家的皇后之位,才死得那样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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