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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类 (谈树)




第169章 十三年宿怨今得雪
  这一阵咳嗽惹得五脏六腑都抽痛起来, 三思即便还欲再咳, 却也竭力忍了下来,她满眼泪花地抬眼瞧见旁边的虞知行,又忍不住惊了:“你……你能不能好好穿个衣裳?”
  虞知行浑身绑满了绷带,这几日便没正经将衣裳穿好, 他此刻正大喜过望, 即便三思语气中的嫌弃表现得相当明显,他却也觉得无比欢喜:“你且躺好,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不疼?”
  “头……”三思昏迷了这么多天,睁开眼后短时间内尚未完全清醒, 她在枕头上辗转了几番, 道,“只觉得晕。”
  虞知行弯下腰, 以额碰了碰她的额头,没烧:“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三思虽然迷糊着, 却对虞知行的厨艺有着根深蒂固的清醒认知:“你?还是饶了我吧,我不饿。”
  其实才过了三天, 虞知行却觉得已经好几年没听见她说话,见她一醒来便熟练且生动地嫌弃自己, 心中不由自主地欢欣雀跃, 十分没有尊严。
  三思脑袋里很混沌,渐次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山崖上的火与血令她的手脚抽了一下:“牛头呢?卫三止呢?”
  虞知行见她扯到伤势,连忙安慰:“都好着呢, 就等你醒一起去吃烧鸡。”
  三思“哦”了一声,放下了心。身上的痛再次攀骨而来,她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昏过去的好。
  虞知行为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看着心疼,却不能太表露出来坏她心情,只尽量体贴些:“再喝点水?”
  三思缓慢的点了点头。
  虞知行将她半抱起来,杯盏靠在她的嘴边——大约是渴得狠了,三思抬了手自己捧杯子——虞知行感受着她会动的手,再看她老老实实地自己吞咽,虽然还不至于生龙活虎,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她醒来了。
  三思听见头顶的人抽了一下鼻子,没什么力气地道:“大热天的感冒,且穿上衣裳吧……可别把鼻涕流我身上。”
  虞知行觉得这损话熟悉得感人,又有点想笑,把那没出息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他将三思的脑袋放回枕头上,没让她看见自己的脸,赶紧就转身出去:“我去找流庄主来。”
  三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流庄主”是谁,再看自己所在的房间:“等等……我们这是在哪儿?”
  “在少林。”虞知行还没来得及答话,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岑饮乐走了进来,顺带放入了一室的阳光。
  岑饮乐的性情与三思截然不同,是三兄妹中最喜怒不形于色的一个。然而此时,他虽然早有预料她这两日就该转醒,但真正见到三思睁眼时,还是整张脸都一亮,脚步昭示了他胸中难掩的高兴。
  “哟,看这可怜相。”岑饮乐见三思望见自己时嘴巴瘪了瘪,作势快步过来接她的眼泪,出言揶揄道,“被人打得可惨了,我们小可怜三儿。”
  于是三思把眼泪憋了回去。
  然后岑饮乐弯下来,好好地抱住了她。
  “差点就少了个妹妹,吓死我了。”岑饮乐摸着她的发顶,低声道,“岑家可不能只剩下臭男人。”
  三思抿着嘴。
  “要是你有个什么,你嫂子得咬死我。”岑饮乐放开她,坐在床边,像小时候一样把她额前的碎发摸到一边,顺着捋了捋她的头发,“我这回可后悔啦,你嫂子回回告诫我不能让你沾耿家的事,我就是不听。”
  三思在他轻巧的话语中听出了某种沉重的真心实意的后怕,她眨了眨眼睛,细声细气却认认真真地道:“搓衣板已经准备好了。”
  岑饮乐看着她,曲起了右手食指,郑重其事地,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三思:“……”
  她可能还是不太清醒,岑饮乐那神色让她以为自己的脑袋是什么贵重易碎的瓷器,而他是个没出息的守财奴。
  “总算,总算能敲你一回脑袋了。”岑饮乐的口气中含着释然的笑意,“天知道我忍了多少年。”
  说完又敲了一下。
  三思:“……”
  什么毛病。
  “事情经过我都知道了。”岑饮乐见她似有些焦急地要开口,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虞知行,道,“这次做得不错。”
  三思难得从岑老二嘴里听见一句夸奖,顿时心花怒放,矜持地点了一下头。
  “不过,我们岑家人只能自己欺负。”岑饮乐站起身,“别人要来插一手,那就只能把他的手砍下来了。”
  三思虚弱地不满道:“爹说了,我还是个小姑娘,不准在我跟前说这么凶的话。”
  “小姑娘,你爹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怎么还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岑饮乐直笑,“他老人家已经亲自上阵去砍别人的手了。”
  此时,亲自上阵的岑明清理完了乱糟糟的擂台,顺便把呆愣了好一阵的上官溟和很想杵在那儿的耿琉璃也请下了台,十分有风度地给了耿深缓冲的时间。
  十三年前夏侯家的事到今日都是悬案,虽然很多年轻人顶多知道一些传闻,但对许多门派世家而言,长亘山中的那一个雨夜,始终是他们心头的一根刺。
  不仅导致了武林势力重新洗牌,还有太多人的同门与亲眷死在了那里。
  岑明这话说得突然,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知情人,其他相干之人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少林除了少数几声震惊的“阿弥陀佛”,几乎鸦雀无声。一直操心儿子前途的欧阳进蓦地抓断了座椅扶手,浔阳王家的老家主哆嗦着拖着椅子往前挪想听得清楚些,苍山派的余小少主震惊之余连忙给自家掌门顺气以防心梗。心宽体胖的金玉堂掌门被他那瘦得跟糖葫芦似的胞弟死死摁在座椅上,不然下一秒就要滚成个球去擂台上碾压耿深。
  ……从祝煜出现起便心神不宁的周静池脸色煞白,蹲下身去捡玉衡居士刚摔碎的茶碗,不小心割破了手,都不觉得疼。
  岑明的耳朵里似乎听不到场下的群情激奋和质疑,只静静地等着耿深开口。
  他知道耿深不会承认的。
  果然——
  “这指控可不一般,岑掌门还是别轻易扣帽子为好。”耿深凝视着岑明,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乱了阵脚,他沉声道,“岑掌门乃天下排名第二的高手,愿意与耿某切磋,是耿某的荣幸。不过岑掌门真的确认,您口中的那位‘十三年前灭门夏侯家’的耿家主,就是在下这个‘耿’?”
  岑明道:“我家老三虽然不太成器,遭天山七羽暗算,到现在还没醒,你仗着她开不了口指证你也就罢了。然你儿子带着天山七羽截杀我儿子和我明宗外门掌门,多少双眼睛看着,这事也是假的?”
  登封花车夜十二桩人命案乃天山七羽所为已经不是秘密。耿玉琢和天山七羽在通往洛阳的官道上没能杀尽明宗人,消息传出来之后,已经有无数人提着刀上耿家讨说法了,只是耿深一直没见,耿玉琢也始终不见踪影。
  苍山派的余澄玉揪着他爹的袖子,双目通红:“大师兄他……”
  死了亲儿子的金玉堂掌门挥开他们家二掌门的手,愤恨地从椅子上冲出来:“姓耿的杂种——”
  被旁边人死死拖住。
  耿深并未理会台下的骚乱,那些骂声于他而言皆是耳旁风,只淡淡地看着岑明,道:“岑掌门恐怕找错了人。此事在事发前我全然不知,犬子究竟为何与令郎起了冲突,也得等当事人出面才说得清。至于天山七羽,呵,几十年不曾踏足中原武林的外族人,耿某从未与其打过照面。”
  “天山七羽都死干净了,耿大侠非要这样不着调地给自己开脱,那岑某也没什么好说的。”岑明道:“只是令公子就出现得奇怪了,我家老二明明说了此行前往洛阳乃是为了寻一位隐姓埋名的铁匠,往洛阳去得如此迅疾,怎么偏偏耿家大公子也在当夜快马加鞭地赶上来拦路?若非知道那位铁匠就是牵丝诀主主人宁淮的亲弟手足,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别的理由。”
  牵丝诀和宁淮几个字一出,场下一片哗然。
  耿深不得不略扬高了声音,道:“岑掌门,你这些指控实在令耿某摸不着头脑,全然凭空猜测。既无证据,在此大庭广众污蔑清白之人,耿某实在不懂你的居心。”
  “我觉得和你这个人说话很麻烦。”岑明露出一种堪称温文尔雅的嫌弃,连“某”字都懒得说了,“我的居心还不够明显吗?不过是在此杀了你,以此慰藉十三年前死在你手中的拙荆在天之灵,以及让我家那不成器的老三醒来后痛快一把罢了。”
  话音落地,岑明袖袍一挥,场边僧人立即击鼓,没等耿深说话,他便化作一道白影,如风般迅疾,在擂台上留下一道残影。几乎是同时,耿深身形骤退,来到擂台边缘,岑明却分毫不落地跟上,下一秒残影中一脚踏出,已经落到耿深的面前。


第170章 十三年宿怨今得雪2
  岑明骤然出手, 便是毫无转圜之地的杀招。
  耿深的身法远远比他打太极似的说话要利索, 身形一侧,岑明掌风自他胸前擦过,直接击碎了擂台边上的木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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