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住手脚?迷药?瞬间蓉茶想起那碗红豆汤。
“菱杉呢?”若真是梁丘译干的,菱杉应该也不能幸免。
“菱杉姐姐也刚醒,在隔壁房间呢。”正说着,菱杉跑了进来。
“小姐!我看见……”见屋内这么多人,菱杉止住了话。
蓉茶让她们先回去,改日再把课补上。待众人离去,蓉茶急切地问菱杉。
“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梁丘译从你房里出去后,接到了一个信鸽,拿出了手指那么长的一个小纸条,他突然回头,发现了我,然后走过来,一掌把我拍晕了。”
果真是他干的!想起他的那句“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真是讽刺!
蓉茶自嘲地笑了,她才对他消除了戒备心,他便送自己如此一份大礼。怕是她以后想相信人,都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耐药性了。
感慨过后,蓉茶琢磨着菱杉的话:“他当时手里拿着一碗红豆汤吗?”
菱杉摇摇头。
那菱杉看见他时,就不是他端着红豆汤,刚从她房间出去时。那时菱杉应该在忙活琐事,她们没请下人,活计都是菱杉在做。
那么菱杉看见他接信鸽的信时,应该是自己已经被捆住之后。
所以说,他用红豆汤将自己迷晕后,绑了手脚,随后又接到了一个密信,密信的内容迫使他放弃了对自己的绑架。
那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何要绑自己?因何又放了自己?
虽然得到了蓉茶的叮嘱,她被迷晕一事才没被传扬出去,但还是被花瑾知道了。
“是不是语儿跟你说的?”蓉茶看着花瑾紧张兮兮地跑来找她,就猜到了。
别的孩子当时就被刘辛麦送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语儿,据刘辛麦后来说,她跟小机灵鬼似的,朝着屋里看了好几眼。
“语儿跟我说,你可能是病倒了,我就赶紧过来了。”花瑾前后看了看她,“你哪难受啊?”
“我没事。”蓉茶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可能就是教琴太累了。”
花瑾嗔念了她一句:“排那么多课,还不好好吃饭,我都问菱杉了,你吃饭惯爱对付一口,怪不得瘦了,跟我回家,我给你补补。”
花瑾生拉硬拽地,把蓉茶和菱杉拽到了家里吃晚饭。
金有岩今日打扮的尤其用心,一身雪白绸缎,外罩烟罗轻纱,腰间束一条长穗绦,上系一块碧绿的翠玉。
正站在堂屋前,手执一本国策,似是认真地看着。
三人进来便看见这样一副景象,不免诧异。
“有岩,你看书不在书房,在这杵着做什么?”花瑾一语说出,金有岩瞬间破功,僵着转过身来,与蓉茶笑笑。
“今日没见梁丘贤弟呢?”金有岩问道。
提到梁丘译,蓉茶瞬间敛了眸子,低声说:“他有事,出了趟远门。”
金有岩暗暗露出了笑容:“那咱们快进屋吃饭吧。”
几人来到桌前,金有岩侃侃而谈,从民生百姓,聊到官场国事,尽显着自己的学识渊博。
“我今日刚接到上面的文书,朝廷已经派兵攻下了边境第十座城池了。陵王放言,要攻下边境十二城,然后拿下宣轶!”
蓉茶蓦的一惊,顿了筷子,抬眼看向金有岩。
金有岩还以为自己的见识惊到蓉茶,便更加卖力地讲着:“你们知道陵王吗?陵王可是战神,那可是威风……”
“行了行了,多吃点菜,少说点话吧。”花瑾拦住夫君,硬往他嘴里塞了一口菜,想要堵住他的嘴。
“你干什么?”金有岩咽下一口菜,怒看着花瑾,这不有损他的形象吗?
“花瑾。”蓉茶摇摇头,示意她无碍,她也不是脆弱到,连陵王两个字都听不得。
不过蓉茶好像知道了梁丘译的动机。
“现在已经攻下了十座城了?消息准确吗?及时吗?”
见蓉茶问得这般仔细,金有岩面色略有点尴尬地说:“消息肯定准确,但应该是滞后的,路途太远了,从锦怀传到我这,应该已经过了五日了吧。”
“什么时候开始攻城的?”蓉茶又问。
“说是二十日前。”
二十日前?自己刚到琰州的时候?平均两日攻下一城,那现在应该已经攻下了十二城,没准梁丘译得到密报的时候,顾洵已经帅兵攻进宣轶了,所以他才急忙离开的。
那么他原先想要做什么就不难猜测了。
他给自己喝了迷药,捆了手脚,不就是在囚禁。囚禁人质必然是一种目的,勒索威胁!
那么他想要威胁谁?从他接到密报后,就扔下自己独自离开来看,自己是对他没有了用处。
他得知的消息必然是比金有岩的要及时许多。那是不是说明,顾洵已经成功攻占了宣轶?而且两国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所以已经没有威胁他的意义了?
蓉茶陷入了沉思,她已经弄明白大概了。
金有岩不知道蓉茶已经分析出了这场战役的进度,还在信口胡诌着自己的猜测,来展示自己卓越的判断力:“我估计以陵王的英勇,肯定能拿下这十二城,但是攻占宣轶恐怕不容易,这是一场硬仗啊!”
“每次一有战事,最受苦的就是老百姓了,哎呀,也不知道能不能波及我们琰州啊,要不要呼吁大家,提前囤好粮食,以备战乱时的不时之需啊?”
金有岩越说越害怕,当下便想召集同僚,商议囤粮之事。
第22章 凯旋
“金大人稍安勿躁,”蓉茶不想他引起全城恐慌,“此战不会如大人想的那样,荼毒百姓的。”
“现在战事如何,我们谁也不知道,你为何如此肯定?”金有岩不喜别人反驳他,当即不顾之前营造的君子模样,反唇相驳。
“琰州离宣轶很远,波及不到,况且,陵王的威名你不是知道吗?他帅兵亲征,什么时候波及过百姓?”
花瑾看着蓉茶坚定的语气,不由得感慨,到底是自家夫君,即使离开了,也还这般崇慕。
提到陵王的英勇善战,金有岩没话说了。别的他可以不信,但是在百姓的心里,陵王可是战神啊!没有他打不赢的仗。
吃过了晚饭,蓉茶与菱杉告辞。
花瑾叫小厮送蓉茶回去,金有岩却自告奋勇:“我去送吧,正好顺便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不能让下人去买?何况,都这么晚了,集市上也没人了啊。”花瑾问道。
“哎呀,有铺子还没关呢,还有我得亲自挑选啊!”金有岩没好气地说。
蓉茶看了花瑾一眼,道:“那金大人就直接去买东西吧,街上也有街灯,我和菱杉走着回去无碍的。”
“那怎么行,”金有岩反驳道,“你们两个姑娘家的,不安全。”
“金大人,真不用……”
“就让他去吧,”花瑾给了蓉茶一个安定的眼神,然后斜睨了金有岩一眼,一副看透的样子:“有些话啊,他不说,憋着也难受,有些打不挨,永远不知道疼。”
花瑾冷笑一声,回了后院。
蓉茶听出了花瑾话里的意思,再看金有岩的时候,眼里便多了点鄙夷。
金有岩一路还算君子行径,一直与蓉茶保持着距离,待到蓉茶的院子前,他找了借口,让菱杉先进院子。
这下连菱杉都看出了,金有岩对小姐恐怕心思不纯。
但是菱杉见他文弱的模样,二话没说便进了院子。他这小胳膊细腿的,若是有点什么不轨的行径,还不够小姐打一个来回的呢。
月色下,金有岩目光灼灼地看着蓉茶,虽然戴着面具,但是她初到府上时,那美若天仙的容貌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
“息心姑娘,从见你第一眼起,我便倾心于你了,你说你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还要自己办学,都累得病倒了。要不,你跟着我吧,我不嫌弃你是遗孀。”
遗孀?蓉茶腹诽花瑾,都跟金有岩怎么说自己的?也是,不说遗孀,恐怕她也没法替自己说圆了,总不能说自己从夫家跑出来了吧。
“息心!”金有岩见蓉茶无奈地笑,仿佛根本没把自己深情的告白当回事,不禁有些气恼,伸手攥住了她的双臂。
“金大人自重,请放开手。”蓉茶冷下了脸色。
金有岩并不知道,这是她即将发怒的前兆,还不知死活想要抱住她。
蓉茶双手由里向外,用力一番,金有岩的手便被打掉了。丝毫不会功夫的金有岩,惊讶于她怎么会轻易地挣扎开,更加用力地想要抓住她。
蓉茶这次反手擒住他的手臂,抓住他的肩膀,一式最普通的擒拿,将他手臂禁锢与背后,动弹不得,疼得金有岩哇哇直叫。
“金大人,好好说话,别动手。”蓉茶警告道。
金有岩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只顾着点头根本说不出话来。蓉茶才放开了他。
文弱的金有岩,被她打击得,胳膊又疼,又丢了面子,气急败坏地,一边远离她一边指着她说:“不识抬举!我都不嫌弃你是遗孀了,你还这般粗俗,竟然还习武!”
“习武粗俗?”蓉茶上前了一步,威胁之意明显。
金有岩吓得连滚带爬地,跑远了。蓉茶飒然一笑,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