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夜,西门吹雪房中的烛火燃烧了整夜,染上了些许酒渍的白衣没有被素有洁癖的男人立时换去,他站在窗前,遥望着在云层中时隐时现的圆月,他坐在窗边,看着安详纯真的睡颜,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了什么,只有值夜的侍女和暗中的墨十一知道他一夜未眠。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陆小凤的桃花们,我最最怨念的就是薛冰姑娘,薛姑娘对陆小凤实在是太痴情了,陆小凤先是躲她,然后有事找薛姑娘了又上门了,薛姑娘帮忙帮完了,主动要跟着陆小凤还不愿意,后来还是因为有利用价值,而且当着薛姑娘的面说喜欢江轻霞!就是这样薛姑娘还非要跟着陆小凤,最后因为找他挂掉了,于是下一部陆小凤一边想着薛姑娘一边以此为由要和欧阳情成亲,陆小凤自带魅惑女性技能但是对女孩子的身心杀伤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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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
自上次偷跑后,整个万梅山庄对翩跹都愈发着紧了,除了轮番跑去对陆小凤灌输翩跹喜好以及拾掇了整整俩包袱外,连马车上都塞满了各种各样零食小吃。
拉开多宝屉,从大到小七个小盒子上用娟秀笔迹写了盒中点心保质期,还有一张小纸条,注明了哪些点心要配什么样饮品。再拉出一层,胭脂似玫瑰露用三寸玻璃瓶儿装着,是配甜点心,青白瓷酒壶和温碗里飘出是桂花酒芬芳馥郁。
陆小凤刚要伸出手去拿,就被坐车辕上墨七不轻不重地横了一眼,翩跹笑吟吟地取出白绢铺几案上,小手取了些许点心放青花缠枝莲纹小碟中,又扳动了几处机簧,便有木板翻动,细细水线从兽口中流出注到木板上铜盆中。翩跹用柔软布巾浸湿后自顾自擦了擦手,又把玫瑰露用水化开,倾倒小杯中,方才似笑非笑地看了陆小凤一眼,径自拈起块栗粉糕慢慢品尝。
无论是别客人没来之前先大块朵颐抑或带着汗臭味去吃别人都要沐浴熏香素斋,甚至别人酒窖中抢先喝掉好几坛子酒,陆小凤都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何况是诸多不便马车上不净手就吃点心呢?
但是看着翩跹挽起袖子,轻轻巧巧地把全套缛节行云流水地做下来,明晃晃地告诉他所有需要用东西都这里了,该怎么做也已经有翩跹这一个年龄不知比他小了多少小姑娘演示过了,再要直接伸手去拿也太丢面子了。悻悻然陆小凤也只好依葫芦画瓢取了湿巾净手,然后才开始往嘴里丢点心。
翩跹嘴很小,所以车上准备点心也很小,陆小凤一口一个,没一会儿,一碟子糕点并着三盏玫瑰露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此刻翩跹刚巧吃完了一块半,挑出玫瑰露化得浓了些也不过喝了小半盏,原本备着晚上打尖前儿分量几乎悉数进了陆小凤肚子。
虽然翩跹没有真把话讲出来,但是对着只剩糕点碎屑碟子,和依旧空空如也瓶子,不管栗粉糕是不是洁白如玉,清甜爽口,玫瑰清露是不是甘甜香醇,色香俱全,看着翩跹惋惜神色和小口轻抿,侧着身子隐隐护住剩下还没有取出点心戒备神色。作为刚刚抢了人家小姑娘大半份点心和清露,导致翩跹只吃了没两口罪魁祸首,陆小凤也不好意思再冒昧地请翩跹再从侍女姐姐们专门做给自己点心里拿出几份给他牛嚼牡丹了。
墨七虽然极少出门,马车赶得却是又又稳,沿着官道一路向南,及至金乌西沉,玉兔东升,已是进入山西境内。
“吁”,马儿长嘶一声,翩跹撩开车窗上窗帷,汾水清清,夕阳中被镀上了一层淡淡金色,红翠相间枫林中斜斜挑出一面青布酒旗,晚风中浓烈酒香混着食物诱人香气扑面而来。
跳下马车,墨七自去吩咐小二安置车马,嗅着浓郁酒香,陆小凤三步并作两步窜入林中,待翩跹踩过咯咯吱吱作响落叶,穿过枫林时,已经看到陆小凤坐竹楼二楼栏杆边,提着酒坛子往嘴里倒,整整灌下去半坛,才用袖子抹了一把滴落酒液,赞了一句,“好酒!”
“杏花村酒自然是香醇。”袅袅婷婷走过来是风姿绰约老板娘,柔白纤秀手提着一个小小银锡酒壶,温婉地坐了陆小凤腿上,凝着霜雪般皓腕高高提起酒壶倒到了自己嘴里。
陆小凤看着腻他怀中眼波流动老板娘,微笑道,“我以为你要请我喝酒。”
老板娘抿着唇嫣然一笑,两只藕节也似胳膊像蛇一样缠上了陆小凤脖子,仰起头柔软唇迎了上去,数渡过沁人心脾酒液,眨了眨眼睛,“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请你喝酒么?”
凤仙花染着指甲沿着陆小凤衣服缓缓下滑,她笑得很美。杏花村酒很香,醉人香。不过男人眼中,杏花村有着比酒香加醉人地方,加让人,蚀骨**。
陆小凤是男人,很少有男人会推开这样一个怀中轻轻喘息柔媚女子,所以当老板娘滑落地上时候,她脸上写满了吃惊和羞怒。尤其是看到陆小凤身边,她被推开短短一瞬间已经坐了一个乳臭未干黄毛丫头,而且这个黄毛丫头还故作姿态地伸出手摆出要拉她起来架势时候。
劈手打掉了伸到眼前白生生小手,老板娘撑着地风情万种地站了起来,素手摸了摸发髻已经略微散乱,干脆抽了簪子,让万千青丝数披散下来,如同一匹上好墨色绸缎被主人松松一揽,添了三分妖娆。
眉眼那么一转,斜觑着陆小凤,讥道,“奴家却是没看出来,这位公子竟是好这口儿?”
便有往来熟客一拍桌子,纵声笑道,“老板娘这回怕是看走眼了,瞧那小子细皮嫩肉,保不准还是个雏儿呢。”一脚踩凳子上,扯出一个大家都懂笑容,竖着根手指,故作隐蔽地用所有人都能听到声音对身边同伴道,“还有他带着小姑娘,水灵灵,说不定啊,都是春风阁溜出来。”
春风阁是当地红青楼,前有撷芳馆,后有折柳苑。其时,南风兴盛,欢场中除了女子之外,亦有身量不足男子幼时被楚馆采买进来,□到十几岁时,供达官贵人取乐,女子温软,却比不得少年柔韧,也有喜女童者,专爱挑七八岁女童侍寝,故而酒肆女主人有陆小凤恋童一句,而陆小凤虽素有蓄须,然而痛饮之时亦折腰灌酒,平日里吃是好菜,喝是好酒,穿是绫罗绸缎,姿容俊秀,倒也怨不得那粗豪汉子以小倌作比。
“夺夺夺”三声,机簧声音很轻,却使得大笑声,拍桌子声戛然而止,为首大汉一头冷汗,两颗不大不小钉子从他脖颈边穿过,一左一右刺破了他皮肉却恰好没有伤筋动骨,另外两颗由下至上从他掌中穿过,于是他便被摆成了一手高举脖颈边一起紧贴着墙板,一手压桌上怪异姿势。
身边同伴转过身跳起来拔刀骂道,“哪个不识相龟儿子敢对爷爷动手?”话刚刚说完,整个人却悄无声息地瘫了下去,嘴角流出一丝紫血,瞳孔大睁,眼看就要不行了。
酒楼中一片寂静,缓缓地把弄着手上匣子,墨七冷冷地看着首先起哄大汉,极慢地问道,“你说谁是春风阁里出来?”
“大,大爷饶命,小们不过是随口一说。”刚才还肆意狂笑地大汉此刻脸色变得无比忧愁,一个人扶着垂死同伴,带着还能动伙伴躬身讪笑。
“回答我问题,到底谁,才是春风阁里出来?”手腕微微一动,广袖垂下,墨七冰冷面色竟似带着几分笑意,杀意凛然。
“是,是小们,小们是春风阁里出来。”扶着同伴那位带头伸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几乎要给墨七和坐桌边一言不发翩跹等人跪下了。花容失色老板娘原本瑟瑟发抖地躲陆小凤身后,也悄悄地去拉了拉他衣角。
把场众人表现收眼底,翩跹微微一笑,她自上楼来便是一幅生人莫近神色,此刻展颜,却似一夜春风袭来,千树万树梨花绽放,清丽脱俗。看了看含怒质问墨七,又看了看面无表情陆小凤,唯有翩跹看起来带着点点笑意,还算是和善,那群大汉便巴巴向她讨饶,“小娘子是心善,就饶了我们这一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陆小凤推开老板娘是因为发现翩跹刚好走上来了下意识动作。山西大汉们你们保重,翩跹心善没错,但是那可是有特定对象,于是后这群可怜家伙会被谁怎么处置呢,你猜我就告诉你哟~
☆、提议
既然出言不逊的大汉们都把求情的对象转向了翩跹,墨七也没有再追究的意思,落到小姐手中的下场不会惨到死无全尸,最多也就是身败名裂罢了。果不其然,翩跹撑着头,状似很好奇地问,“据说你们是春风楼里出来的?”
“是是是。”见墨七没有再出手的意思,大汉们看到了一线生机,点头如捣蒜道。
“那么,你们在春风楼是做什么的?”把玩着从墨七手里摸过来的银弩,翩跹的语调很是轻快,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好奇宝宝,天真而无害,如果她没有搭上一支金色的小箭眯着眼睛比划的话。
“春风楼的男人还能是做什么的,要么是龟公,要么是小倌。”角落里一个紫衣的男子遥遥举杯,噙着笑悠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