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滟来叹息一声,皇姐跟随傅子凌离京,自此成双成对,也算苦尽甘来。
她又低声嘱咐道:“傅将军,我皇姐这些年过得很苦,今日我把她交给你了,拜托你照顾好她。”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本预收文《娇弱女主是战神》,这本完结后就更新,大纲已经撸好,应该不会像这本这么卡,大家可以去收藏下。多谢大家。
☆、猫王
傅子凌原本还黯淡无波的眸瞬间绽出华彩,在日光下灼灼发亮。他拨转马头,伴着马车向城外而去。
滟来站在树下,遥望着一行人愈行愈远,感慨道:“此行路远,一路奔波,皇姐怕是要受些苦了。”
棋烟宽慰道:“有傅将军在,殿下便放心吧。奴婢如今不担心惠宁殿下,她只怕宁愿吃苦,也要跟在傅将军身边的,如今心中定是欢喜的。奴婢只是担忧殿下以后的处境,还有,殿下何时夜里不用再变身啊。”
最后一句话倒是戳到了滟来心上,倘若余生总是夜里变猫,也是怪让人忧心的。不过,眼下能变猫,至少还是有一样好处的,来去自由。
夜里,滟来去了一趟凤廷宫,蹲在树杈上,亲眼看到连皇后因为皇姐萧柔跟着傅子凌离开而气极,将屋内的物件摔了个遍。连皇后的这一面,倘若作为人,她是绝对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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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渐浓,后园的草木不再苍翠欲滴,满目冷清枯寂。
青樱早已将虎斑和胡饼的窝自后园挪到了偏房中,滟来白日里逗着猫玩乐,日子过得倒也舒适。每隔几日,她都会入宫去探望父皇。他的痹症不见好转,长久不活动,身子骨越发虚弱,朝中要求立嗣的呼声越来越高。
虎斑跟踪了姚太傅几日,摸清他每日午后会去西楼街角的一个茶肆饮茶。这日,滟来用罢午膳,便早早到了茶肆,要了一壶雪山云绿。
棋烟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见姚太傅上了楼,忙过来禀告滟来:“殿下,姚太傅到了。”
“在哪间雅室?”
“在我们隔壁,只不过,姚太傅是与连无瑕一道来的。”
“什么?”滟来甚是吃惊。
连晟与姚太傅一向不和,按理说连无瑕与姚太傅只是见面寒暄的关系,怎会一道饮茶?莫非连晟为了立晋王为储君,开始拉拢姚远?皇兄说太傅是可信之人,滟来也相信姚太傅。
“殿下,这可如何是好?今日还要见姚太傅吗?”棋烟忧心忡忡。
滟来品了口茶汤,沉吟道:“见还是要见的,你留意着连无瑕何时离开。”
两盏茶后,那边雅室中有了动静,待连无瑕下楼后,滟来命棋烟去通报了一声,引着姚太傅过来。
“臣不知端娴殿下也能静下心来品茶。”姚太傅施礼后,在滟来一侧的茶案前落座。
“姚太傅以为,我只会饮酒吗?”滟来挑了挑眉,“我倒不知,姚太傅与连家如此亲厚。”
姚远笑了笑:“连小侯爷倒是个可造之材,只可惜投错了胎。不知殿下召微臣过来有何事?”
滟来眯眼,径直问道:“我今日入宫去探望父皇,瞧父皇的意思,是要立晋王皇兄为储君了。”
姚太傅静静瞥了滟来一眼,轻叹道:“立储这等大事,殿下还是不要掺和,如此才能明哲保身,你皇兄萧绎很是惦念你的。”
滟来听他提起皇兄萧绎,空悬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朝中有太傅在,我哪能不放心。只是,皇兄一走数年,如今还不得回京,我只是太想念皇兄了。”
“殿下不必太过伤怀,如今只需静候时机。”姚太傅言罢起身道,“殿下若无事,臣便告退了。”他施了一礼,推开雅室的门自去了。
滟来又饮了会儿茶,方离去。朝堂的事,她的确也没有能力插手。不过,连家若想搞什么阴谋诡计,她倒是可以事先探探。
自此后,滟来每夜都会到连府去一趟,天亮前回府。
连无瑕如今任户部郎中,有时下值后,也会将卷宗带回,他并不知滟来这只猫是个识字的。滟来便蹲在桌案上,盯着伏案理事的连无瑕。
她很清楚连晟的意图,将自己人安插在户部,连家是打算捏住国库的银子啊。不过,目前,她倒没从这些卷宗账目瞧出什么来。
夜已深了,滟来和鱼缸中的金鱼儿逗了会儿,瞧着连无瑕还没有歇息的意思。这人,做起事来,倒是不知疲倦。大约,这些年在岐山书院伏案苦读习惯了。她还真想不到,连无瑕会变成这样一个人,自外到内,似换了个人儿一样。
他想起姚太傅的话,瞧得出来,姚太傅是真的赏识他,也真的为他生在连家惋惜。
滟来盯着他看了会儿,烛火透过灯罩在他脸上打下淡淡的光晕,清雅的眉眼,光风霁月的气质。
连无瑕似乎察觉到她在看他,转首朝她淡淡笑了笑,那笑容犹如在夜色中缓缓绽放的昙花。
滟来的猫脸一红,忙转首去看缸中的鱼儿。这会儿倒庆幸自己是只猫,至少脸红了有毛遮着。她瞧着今夜也没什么消息可探听了,朝着连无瑕喵呜了声,便朝门口走去,用爪子将虚掩的门扒开,准备回府。
滟来沿着青石路慢慢向外而去,浑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随。
连无瑕在滟来出门后,便悄然跟了上来。这只聪慧异常的猫,总是让他想起端娴公主来。今夜,无论如何,他也要查出这只猫是谁家的。
这夜是十八,夜空中的明月很亮很白,透着冷和寒,银白的月光如水般洒向人间。连无瑕借着月色,一路追随着那抹白影,看着它时而在街上漫步,时而跃上屋顶。他不得不施展轻功,悄然追随,直到它遇到了两只猫。
滟来走走逛逛,半路上遇到了前来寻她的虎斑和胡饼。
“什么事这么急?”这俩晓得她每夜都到连府,在路上候着她。
虎斑道:“你还记得那个黑老大吗?”
滟来哦了声,那只黑猫,她的手下败将,自然记的。
“怎么好端端说起它了?”虎斑和胡饼自从跟了她在公主府落脚,再没受过黑猫的欺压,也没提过它。
“这不是,它受伤了,就派人找到我们俩,说是你若能替它复仇,它便奉你为王。”虎斑兴奋地说道。很显然,让它兴奋的不是复仇,是最后那个“王”字。
“它被谁打了?”滟来问。黑猫那欺软怕硬的性子,也该被收拾收拾。
虎斑看了胡饼一眼,以头碰了下它,示意胡饼说。胡饼没理会它,看着滟来说道:“依着我,你还是不要去了。”
“这么说,打败黑猫的是个厉害家伙了?说说看,是谁?”
虎斑白了胡饼一眼,磨蹭着说道:“是只狗。不过,你要是觉得打不过它,还是不要去了。”它虽然想让滟来当猫王,它也可以跟着威风一下,但是若是丢了小命,可就不值得了。
“你很希望我当猫王?”滟来问虎斑。
虎斑点点头。
滟来磨了磨爪子:“好吧,我就去会会那只狗。”
☆、脉脉深情
还是月夜,还是那处废弃的宅院,周围依然有群猫环视。
滟来这些日子内力精进迅速,武艺已和当日与黑猫大战时不可同日而语。然而此刻面对大狗,依然感觉到了一丝压迫。
这是一只獒犬,体格高大,长相凶猛,一身油亮的棕色皮毛。倘若说当日与黑猫干架,看上去像小胖妞和战将,这会儿面对大狗,大约就如面对巨人吧,体型上的差距还是不可忽视的。
滟来以往也养过狗,一眼便看中了眼前这只大狗,又威武又凶猛,打猎时带上,绝对是围猎的好手。她越看越爱,有点不舍得和它打哎。也不知黑猫如何招惹人家狗狗了,滟来瞥了眼黑猫,它瞧上去伤势很重,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獒犬显然是手下留了情,不然黑猫焉有命在。
獒犬绝不可能混成流浪狗,这种狗极稀有不好得,一般人家也不会养,也不知是谁家的。
獒犬居高临下看了会儿滟来,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自顾自扭转身,居然……走了。
啥意思?这是不屑与她打?
滟来追上去,试图和獒犬交流下。她喵呜着问道:“狗大哥,稍等。”
獒犬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离开,完全不想理睬她。
滟来的斗志被激了起来,飞快窜到獒犬前面,拦住了它,向它亮了亮自己的爪爪,圆圆的眼睛直视着她,意思是切磋切磋。
獒犬停住脚步,目光直直地盯着滟来,样子看上去凶悍极了。
虎斑没想到这狗是只厉害的獒犬,甚是后悔让滟来过来。它晓得滟来厉害,可看到巨大的獒犬还是担忧,倘若出点事可不是受伤那么简单,恐有性命之忧。如今看到滟来冲着獒犬挥爪,更是吓掉了魂。
连无瑕跟着三只猫在京中饶了一圈,来到一处废弃的宅院。眼瞧着三只猫自墙头爬了进去,他也施展轻功上了屋顶。
他趴在屋顶上俯瞰院内,看到那只小白猫站在一只獒犬前面挥爪挑衅,几乎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在他印象里,绒绒是个机灵的,不像是个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