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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戒指 (之蓝)

  忠犬戒指
  作者:之蓝
  文案
  花心薄情的东厂探子林一闪驾驭男人颇有一套,往来情人无数,不料栽在一枚戒指手里——
  道士说:你是狐狸精转世投胎,故而寡情薄幸,骗取不少人的相思,这枚戒指可以限制住你的骚浪贱。
  从此以后,无论谁,只要戴上这枚戒指,就会获得痴情忠犬林一闪一枚,对戒指的主人爱得欲罢不能奋不顾身。
  ++++林一闪为了恢复往日自由荣光,誓摧毁这枚忠犬戒指。
  阅读提示:
  1,邪性大魔王女VS真善美小天使男
  2,权谋向,大魔王女军训各种男人的故事,明朝架空。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布衣生活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一闪 ┃ 配角: ┃ 其它:、忠

第1章 男人如狗
  戏台上,清水脸儿的坤旦拈个兰花手,嘴里咿咿呀呀“光阴易过催人老,辜负青春美少年”地唱着,突然间反搭衣袖的一亮相,引来园子里阵阵喝彩。
  正对戏台的二楼,最靠前的位置,设了包厢,高桌阔椅、屏风相隔。
  这位置离台最近,兼顾隐私,又叫做“官座”,所以坐这些个官座的人,一般非富即贵。
  林一闪坐在正北官座金丝楠木的太师椅上吃茶,后面小二跑上楼,经过层层递话,消息传到她跟前儿来了——
  丫鬟莲序悄悄地说:“濮阳郡主来找您,正朝茶楼奔来。”脸色隐忧地朝她看去。
  林一闪嫌她挡了,歪过头去看台上的花旦,今儿唱的是一出《思凡》,小尼姑下山。
  “奔得好,来,给郡主腾个座儿。”
  说人人到,一个被奴仆前呼后拥的贵妇上了楼,搞得二楼地动山摇,气咻咻地冲到跟前。
  “林一闪,好你个不要脸面的贱人,还有闲心在这吃茶,我问你……”
  林一闪笑着应声:“这里的茶好景好,戏更好,郡主来得,我怎么来不得?听戏要专心,不然咂摸出不来味儿。”
  “我问你,”濮阳郡主顿了顿,确定左右两厢无人,才压低声音,恨恨问道,“上个休沐日你跟周元春去见倪阁老回来,又在福汇酒楼单独待了半个时辰?”
  “郡主好灵通的消息,没错,正是这样。”
  话音甫落,一碗茶就淋了她满脸。
  濮阳郡主放下茶杯,骂道:“好你个贱人狐狸精,勾引男人勾引到本郡主头上来了,亏你还敢认,我今个就打断你的腿,然后去进宫跟皇上告你们这对狗男女……”
  郡主手都举高了,几个婢女都很紧张,护着林一闪怕她再挨耳刮子。
  林一闪还算气定神闲:“郡主,周驸马同您成亲三年,就在前前后后在外面养了三个外室,还不算他偷摸打点的莺莺燕燕,这样的男人,连我且不入眼,更犯不着您伤了玉体。”
  说罢抹一把脸上的水,笑道:“来人,把盏满上,郡主气要是还没消,可以继续泼。你们谁都不准拦。”大有一副左脸挨完打要继续奉献右脸给对方的架势。
  郡主愣了半响,手悬在半空:“你是说,你跟他没什么?”
  “是啊,他像个婆娘一样跟我叨叨叨叨诉苦,无非说郡主你经常打人,他有家不敢回。末了还哭,属实娘们。”
  濮阳郡主拿不准她话里真假,眼睛死死盯着林一闪,像要给她脸上刨个坑出来。
  林一闪其人,很少在京师抛头露面,仅有的几次亮相,也是在贵族圈子里一些极为私密的聚会场合。
  但尽管如此,艳名还是传播出来了。
  不少见过她的人,都说那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美人。
  在没见面之前,濮阳是不信的,在京师,谁人没见过几个公主贵妇出巡的场面,更何况濮阳郡主这样能够出入上流圈子的身份,眼界那是大了去。
  可是此时见到林一闪,她也忍不住暗暗吃惊。
  世上竟有这样仙气飘逸之人,一双凤目:抬眸便是剪水黑瞳石火光恒;垂下又做恬淡悠长。清高态、妩媚态,眨眼切换,无不荡漾人心。
  而且说话温柔斯文,不紧不慢,箫声笛韵般地好听。
  这跟成日殴打周驸马的濮阳郡主,自是没得比。
  濮阳郡主越看越恨不得撕了这个脸。
  她知道这种长相风度,别说周元春,恐怕天底下没几个男人抵御得住。
  她怒道:“我问你,他还跟你说了什么。你若敢有半句虚言,本郡主立刻要你的贱命。”
  婢女莲序大怒,心道我们主人也是你好欺负的,半盏茶的工夫能让你下诏狱!正待骂出口,就收到林一闪的眼神阻止。
  林一闪道:“他说,要休妻呢,叫我不要告诉你。”
  郡主一时瞠目,周元春这个孬种软骨头,啥时候胆儿这么肥了?休妻的话也说得出来!
  一定是这狐媚子撺掇的!
  她狠狠瞪着林一闪,正要大骂她是个婊/子,却听她说:“不过,我给他劝住了。我说,郡主虽然脾气骄纵一些,但若非真心实意在乎你也不会严苛至此,同她好生商量,莫把事情闹大,等怀了孩子,往后日子还长。”
  濮阳郡主顿了顿:“那他怎么说?”她终于掸了掸袖子,肯坐到林一闪对面的位置上去了。
  林一闪:“他自然为难得很呐。我又同他说,那个庆祥班的青衣,乃是一个认钱不认人的女拆白,在郡驸马您之前跟过几茬儿男人,皆是非富即贵的有妇之夫,怀过几次都打胎了,可见乃是一个十足的婊/子。所以郡主她上个月派人做掉那个小野种,其实才是真正的为您着想,不然驸马爷您将来指不定为谁养孩子。”
  郡主狠狠攥着手绢:“废话,她若真的那么心疼孩子,怎么会亲生的孩儿都舍得下手?就是看我们家那蠢货实心眼要放她进门,才故意留着这么个孽种的当筹码呢!”
  “甚是,我也这么同他说的。我还把她抓红花药的药铺老板领来做人证,他才信了,始知真正为他好的乃是郡主你本人。”
  郡主哽咽道,还算这狗东西有一点良心。
  林一闪忽然长眉微蹙,忧郁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怕你打,说要不休妻也成,要郡主您留个凭据,保证以后不再打他,他才肯回去。”
  郡主怒道:“他还得寸进尺了,错的分明是他!”依旧愤愤不平,语气却软和了许多。
  同时暗忖:男人服软了,要不然,自己也退一步?
  ——免得真和离,闹得满城风雨,自己下不来台。
  本朝还没有郡主被休的先例,若真开在自己身上,哪有脸回娘家,父王和母妃还不得把她骂死。
  毕竟这桩婚事是她当初自己看上在翰林院供职的才子周元春,死乞白赖非要父王在御前求指婚,才得来的。
  又当又立,到时候,皇上那也落不了好脸色。
  濮阳郡主正在犹豫,忽听到:“郡主,您见过那种咬人的狗吗?”
  什么?
  濮阳抬起头。
  林一闪窝在太师椅的环形靠背里吃茶佐银丝卷点心,眼睛盯着戏台上的人,嘴里悠悠道——
  “在民间,养狗的人家有一种说法,一条狗但凡是咬过人,就必须打死。因为一旦吃过人血,会激发出狗身上的野性,它会怀念这种人血的感觉,从此以后见人就咬。偷腥过的男人也一样,他不会因为郡主你发作,就不偷了,他只会偷得更小心谨慎。”
  郡主十分绝望,看着台上唱歌悲悲切切的戏文,小尼姑形单影只跪在佛前唱念,触景生情地哭了:
  “那我该怎么办,堵不如疏,当真让他纳妾?”
  濮阳郡主自小被父王娇宠长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林一闪递了绢丝手帕给她,声音温温柔柔地:“何须如此委屈?他做了初一,你就做十五呀。”
  濮阳郡主泪眼婆娑地看向她,不解。
  林一闪笑了:“我的郡主喂,为什么这世上非得是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就必须一心一意守着?天底下有趣的人和事那么多,为什么非得把一门心思投在一潭死水里?你看那台上十六七岁的俊俏人儿,他们为什么那么美,那么鲜活,就是因为他们把心思用在了活处,他们是才是活生生的人。”
  她的笑是那么轻柔,声音是那么富有蛊惑,郡主忍不住跟随她的目光看去。
  花旦水袖半遮面,一对摄魂夺魄的柳丝媚眼朝楼上这边瞟来,我见犹怜。
  郡主还楞楞的,林一闪就跟丫鬟吩咐了什么,莲序递个眼色,家奴立刻会意,领着人下楼。
  不到半盏茶工夫,班主就领着一个年轻后生上楼来问候。
  “这是刚刚咱们彩云社的台柱,段萍生,萍生快,还不跟两位贵人见礼。”
  少年缓缓抬起头,正是前面台上反串唱《思凡》那个花旦。他刚匆忙后台卸过妆,露出本相;真是媚眼如丝,婉若春水。
  林一闪道:“萍生啊,你留在这,陪这位夫人说说话。夫人想听什么戏,你就唱什么,我出去下。”
  郡主慌神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怎么成?
  遂拉住林一闪衣袖:“要不然,你留下来陪我听吧。”
  林一闪笑了:“贵人听戏,要的就是独一份,人家还专门请家里唱堂会呢,要不然怎么突出贵人金尊玉贵的身份,一起听,那不就跟底下池子里的人一样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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