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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青 (温歇)


  季谰是花名在外的少年公子,京州城里的姑娘们无不仰慕他的丰姿,唯有一点不好——他素来喜爱漂亮的皮相,没事便占占殷素问的口头便宜,此时说得正欢,声音却戛然而止,他皱眉看了眼手边的茶水,张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
  殷素问微微笑了一下,将手边的书放好才正色道:“既然嗓子坏了就该好好养着,何至于来了半天也不说正题,胡咧咧侃了这么多你可是舒坦了?”
  季谰瞪了他一眼,却是只见张嘴不闻其声。
  “殷素问,你给我下哑药?”
  望青在院子站了良久也不敢回屋自己的屋子,她适才犯了错,现在正不安。地上还歪着她的刀,那么大一柄,打起人来可疼了。她想想都觉得头疼,也不知道那个侯爷有否伤着,自己会被如何处置,一想到毓秀方才还帮她掩饰,愈发觉得对不住她。
  外面刮着风,虽说不曾下雨落雪,但是打在身上就跟刀割似的。她身上凉透了,心里却跟热锅上的蚂蚁般郁郁焦急,却是有口难言。
  毓秀原本守在外屋,想到自家公子的吩咐,心头又是一跳,连忙往屋外去,门一打开便见望青还痴站在庭院中。她连忙拥上去:“我说你就一直站着,也不会回屋。”
  望青此刻便像个稚童,她说来也不过十六七的年纪,纵然在杀手场上滚过一遭,却也受不了这些。惹了事,判决却很迟迟不下,真是磨人。而照以往的经历而言,这样的下场往往更为骇人。何况她心里冤着呢,莫名其妙地莽撞了一回,就得去承担未知的惩罚,她纵然没想推卸责任怨怼谁,也打心底里觉得不值。日子过得好好的,又出了这么一遭。
  她看到毓秀那关怀的神情,当真是一股酸涩涌上心田,又怕她擅自帮自己遭人记恨,只能咬着牙认:“我刚才惹事了。”
  却是毓秀笑了,她轻轻拍在望青手臂上:“这有什么的,瞧你吓得,没事的,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望青的心微微落下,却还是悬在空中不安稳,怕毓秀不明白自己说的什么意思,便细细解释道:“刚才我误以为他是刺客,出手打了他,估计还打得不轻。”
  毓秀娇声笑了:“我知道,这不是来搭救你了么?”
  “知道?”望青一愣。
  “可不是知道么,外头动静这么大,再听不见岂不是聋子这季小侯爷是个好顽的,没事儿就来这么一下,大家都知道,没事儿还陪他练练。你来得晚,不知道也是常情,俗话说不知者不怪,哪能都怪在你身上。何况这位爷不拘小节,刚才没发作,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望青这才安心,想到自己这傻气的模样,又有些羞赧。毓秀怕她还不放心,便说:“你若是还不放心,不如待会儿小侯爷,你给他赔个不是,他大人有大量,必定不会怪你。”
  “这能行吗?”
  “准能行,走,随我进来。”

  第九章

  四处挂着的八角千愿灯照得庭院一片煌煌,却抵不住风带来的寒凉。
  黄衣少女支着额角郁郁寡欢的神情逗乐了身边的女子,她忍不住伸出秀气的指尖点点她的额头:“平日里见你呆呆的,心大得厉害,怎么这一会儿又忧思重重了?”
  望青叹了口气:“我一向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绿衣女子笑了:“罢了,现在只求季候爷快些出来,好了你一桩心事。”
  说话的正是毓秀,她适才将犯了错的望青引进屋子,又沏茶给她暖手,便坐在一旁看她愁眉不展的模样,闲来无事,便问:“阿青是哪里人?”
  如此娇声软语的亲昵做派似乎给望青带来一丝安慰,她便开口说:“我是云州人,具体哪一处却不大知道,我少年时随父兄逃难逃到灵州,就此在那里落地生根了,姐姐又是哪里人?”
  云州是出了名的穷地方,常年旱灾涝灾交替而至,短短几年便被掏空。又因为与京州离得远,乃是皇威难及之地,盗贼肆虐官商勾结,普通百姓的日子大都过得苦。又因为与匈奴接壤,常年遭受游民马队的袭扰,更是苦不堪言。
  毓秀闻言便咿咿呀呀地哼起来,望青听出那是吴州附近的一支采莲曲,每逢盛夏姑娘们到船上游湖,兴之所至便会哼上两句,吴侬软语,格外柔美:“我是吴州的,不过幼年便进府了,在外多年,也只会这么两句了。”
  皆是背井离乡之人,在这寒夜里却不甚凄凉,聊了两句,反倒生出些暖意。
  只听门外传来开门的吱呀声,二人连忙起身,毓秀打头拦住了季谰,望青连忙跟上上前对他福了一福。季谰诧异地挑了挑眉,毓秀便说:“望青适才冒犯了王爷,心下不安,特意来给侯爷赔礼。”
  说着便将身前的望青一推送到他跟前,望青再福了一下,沉声道:“奴婢眼拙,未认出侯爷金身,一时愈矩,还请王爷见谅。”
  “是本侯处事不周,何来怪罪姑娘之说,姑娘也是忠心护主,就不必记挂了。”
  望青闻言,颇为动容,连忙俯身行了大礼,对面的季谰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少女,说:“姑娘可否抬起头来?”
  望青心中诧异,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季谰周身都是暗沉沉的,然而为人和气,不似殷素问那般让人叫人惊为天人乐意亲近,却也别有风采,想来这些士族公子都是一样的,端的一副自在随和,总能让人自惭形秽。
  那季谰俯视着望青,微微露出浅淡笑意:“看清楚了?不害怕我了?”
  望青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心中对季谰也是颇为叹服,她有意避开与他对视,就是心中多畏惧,却直接被他看穿了。她沉心静气,对季谰道:“奴婢不怕了。”
  “那便好 ,姑娘还是快些起来歇息去,天色不早了,今日也是谰思虑不周,搅扰了。”
  望青同毓秀一起将人送出府门,只见定远候府的马车正候在殷府对面的转角处,驾车的人见季谰出来,驱车到门口,一名俊秀的小僮提着灯过来接人。
  “姑娘们先回吧,更深露重,好生歇息,夜里关好门窗,再不要听见动静便没头没脑地出来了。”
  应了声,她们二人眼看着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才回身关门。回去的路上毓秀看着望青沉静的面容打趣道:“这下不怕了?”
  望青抿着嘴,两颊陷落出浅浅的梨涡,小声回道:“嗯,不怕了。”想了想又补充道:“季侯爷人好。”
  毓秀眼角微微挑起显出优美的弧度:“唷,这么容易就为他说好话了?咱们公子知道了该郁卒了。”
  望青闻言不过一笑,殷素问好吃醋,净吃些丫头们闲醋。他纵然是位清贵公子,却也是能在丫头出阁时醋一醋的人物,她还记得初见他时对清涟那一声叹息,那话还在耳边荡着——你说你在我跟前就这么亲昵地唤他。
  淡淡的,带着哑和恼意,仿佛你真的辜负了他似的。
  望青便顺着毓秀说:“咱们公子也好。”
  “可不是?”毓秀一双清眸看着望青,意有所指,望青领会不来,便听见毓秀说,“他见你被人欺负了,上赶着给你出气呢。”
  这是什么话?望青一怔,夜色里毓秀玲珑漂亮的下巴微微翘着,檀口微努,说道:“先前给季侯爷备好的治嗓子的药立马倒了,换了副哑药混在茶水里,就等着他吃鳖呢。”
  难怪那季谰前后之间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原来是给人教训过。望青心想着,她家公子这人当真是顶好的。
  然而她又不禁疑惑殷素问是否真的待她是这般,身旁的毓秀还在细细说着他的好,而望青却疑心她说的是否真的是这样,亦或是因着对殷素问的爱敬而夸大了诸多事实。
  公子人好与公子待她好之间,无疑是隔着鸿沟天堑,望青在心中告诉去信第一个,那样她就不必去追究其中的缘由,安安心心地在这偌大的神医府中做一名忠仆。
  ***
  “想什么呢?”望青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殷素问皱着眉头的脸。
  望青的呼吸一滞,心莫名地提起来了,她呼吸急促,若不是拼命稳着,此刻只怕是急赤白脸口齿不清——她就是发了会儿呆。
  殷素问斥了她一句:“不专心。”
  望青颇委屈,她想毓秀一定是在说谎,骗了她——这样的殷素问,分明是刁钻挑剔的。
  “现在又在想什么呢?”
  在腹诽,可是不能说,她只好扬了扬手上的书:“看不懂。”
  也不算胡乱推诿,她原本是要看书的,却好几个字不认识,只能硬着头皮读下去,读着读着两眼发花,那些端正的字体渐渐散了形,化作一片混沌。
  殷素问朝她伸出手:“拿过来我看看。”
  望青拿了书向他走去,略有些迟疑,一步三蹭,颇有些不情愿,最后到他跟前指了指看不懂的部分。
  殷素问看着她的模样倒是笑了,嗳声道:“来,过来,我也不吃你。”接过书扫了一眼道:“这段话的意思是根据人的面色可以判断一个人的病重程度,若是病色稍浅,佐以五谷汤液十日便能痊愈,病色发深,病人服用药剂,而是二十一天能够痊愈,病色较深的人需用药酒治疗,耗费百日方能痊愈,在严重些的,就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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