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以为那两名幼童要死于马下之时,楚浔枂却是动了,快速运功越起,向路中奔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那两名幼童抱起,掠过马车上。
待马车经过,楚浔枂才落了地,站定,四周静默,她右手抱着的女童却是转头,愣愣的看着她,过一会儿才道,“谢谢姑姑救了芳儿。”
女童的声音响起,众人才回神,就有两名妇人快速奔出来,从楚浔枂手中一把夺下两名幼童,抱着幼童,带着哭腔,摸着幼童的身子,急切的问:“可有伤到哪里,让娘亲看看。”
说着说着,妇人竟是哭了。
也无一人出言,皆是带着五分厌恶,四分恐惧与一分复杂看着楚浔枂。
楚浔枂慢慢将挂在身上的菜叶拿下,接着环视众人,讽刺道,“不是说本公主是灾星么?好好看看你们做的蠢事,危急之时连本公主这个灾星都不如。”
语罢,楚浔枂从腰间取出细鞭,狠狠甩向地面,众人皆退,却又有人在人群中大呼,“若浔公主不是灾星,方才也不会突然出来一马车,正是灾星差点害了这两名幼童!”
接着,又有烂菜叶与鸡蛋砸来,闻此,楚浔枂面色一变,沉声说着,“愚蠢至极!”
也没受着,起身,狠狠摔鞭向众人,生生在数十人脸上留了血,楚浔枂站定,“分明是自己蠢,还怪本公主,说本公主是灾星,你们可见本公主害过你们?说本公主扰朝堂,本公主何时入朝堂?说本公主动山河,若不是本公主外祖父与三哥带裴家军御敌,东玄早就被北云与西夷侵占了!”
楚浔枂又是一摔鞭,狠狠掠向数人,又道:“若是凭本公主一人之力就可灭了东玄,那东玄要你们这些百姓作甚,要那些朝堂之官作甚,甚至要这个天作甚,连本公主一个区区弱女子都敌不过,真当笑话!
本就是莫须有的东西,却是信,真是愚蠢至极,你们这些愚笨之人才真真正正是东玄的灾星!如今,西夷来犯,抵抗西夷的是东玄的兵,与本公主有何干系,胜在他们,败也在他们,人事人定,分明就是浅显之理,却是要信那鬼神之事。
本公主就不信,若是东玄被西夷或是北云破了城,若是无兵抵御,仅是将本公主献祭于天,灭了本公主这灾星,北云与西夷会自行退兵!
如今,裴家军在边线御敌,本公主私开了私库,运了五百余担粮草前去支援,平日里,国库拨给粮草本就不够,本公主私下不知添了多少,于东玄,于保家卫国的兵,本公主本就不愧对!
而你们?嚷嚷着灭了本公主这灾星,又何曾想过东玄现下的迫境,何曾想过护你们安好的兵,何曾想过将些旧衣,悉些粮食给将士?
不是东玄子民么,竟连本公主这东玄第一纨绔,东玄灾星都不如!”
声落,四周却是安静了,无一人出言,百姓们眼中都染了愧色,楚浔枂也没理他们,不过是注视着隐藏于人群中的那男子。
许是察觉到事情不妙,又恰对上楚浔枂探究的目光,那男子竟是转身要逃,楚浔枂哪能让他这么轻易就托身而去,快速运功而起,挥着鞭才在这些民众的肩头。
鞭子快速圈住那男子的头,楚浔枂用力,一拉鞭,将那男子拉下,正面朝上跌倒在地,见状,百姓们纷纷让路,让了一条道。
“本公主可是记得方才就是你领的头是么?”楚浔枂勾起唇角,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冷意。
那男子四名的挣扎着,放声大喊道:“浔公主可是要杀人灭口不成,本就是灾星,还不许旁人说,而今你残害无辜,不正是行灾星之举,如此,还敢狡辩你不是灾星!”
“呵呵,既惹了本公主,还想全身而退?”楚浔枂却是笑了,使力拉着这男子往公主府走着,男子的背已被细石块滑破,留下了与背同宽的血痕,他不停的嘶叫着,只是嘶叫声越大,楚浔枂嘴角的笑就更大。
一路的血,看得这些百姓噤若寒蝉,不敢走,也不敢出言。
楚浔枂慢慢将这男子拉到公主府门前,遂运功而起,让细绳穿过房梁,落地,执着鞭子的一头,慢慢往下拉,这原本躺在地上的男子慢慢被拉起,先是半坐着,再是站着,却是还不够,竟开始双脚腾空。
男子慌了,不停的踢着双腿,扯着勒在颈间的绳子,死命的挣扎着,叫喊着,楚浔枂却是笑着,看着这男子挣扎的痛苦表情笑容更大了,轻声说着:“不是说本公主是灾星么?若本公主不做些什么,还真对不起这白白被扣下的灾星名号!”
语罢,楚浔枂看向那些路上的那些民众,似笑非笑道:“本公主从未杀过百姓,也从未与百姓计较过,想着不过是蝼蚁,不过近来本公主悲伤至极,若是再有不长眼的来公主府讨麻烦,本公主思量着讨一两个平民回府试东玄的全套刑罚也不是不可,到时或是掏心,或是腰斩,或是反穿琵琶骨,任你们选择,可想试试?”
楚浔枂这话一出,面下那些百姓脸色的变了,惶恐不安,楚浔枂却是没理他们,转头看向已快被挂在房梁之上的那男人,他地脸已经泛紫了,估摸是快断气了,就笑道,轻声说着:“本公主成亲那日见过你,不正是宋丞相府中的人么?”
语罢,楚浔枂狠狠用力,收紧了绳,让这男人正被挂在房梁之上,面色青紫,眼珠瞪,舌头出,断了气。
楚浔枂对着最近的一个侍卫挥手,接着将绳子交给他,然后慢慢走下道路中,环视了一群百姓,笑着说:“就把他挂在公主府前,天黑了再取下,让他们好好看看,惹了本公主这灾星是何种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会很忙~所以~只能每天双更咯~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半月玉佩
楚浔枂闻着身上的味道,略带嫌弃的蹙了眉,回了公主府,还是要先沐浴才入宫。
一具尸体就被悬挂在公主府门前,在道路上能清楚的看到那尸体上的痛苦神色,恐怖至极,又想起方才楚浔枂的手段,瞧着地上的那一道长长的血痕,百姓们都止不住后背发凉,等楚浔枂进了公主府后,他们才悄然而散,拼命的往四处跑去,才一会儿,公主府门前又安静如斯。
沐浴换衣后楚浔枂才重新坐上马车前往宫中,没想才入了宫,就有人在宫门等候。
“奴才参见浔公主。”姚祯善对着楚浔枂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原来是姚总领。”楚浔枂笑笑,又道,“既然姚总领在此,可是父皇在寻本公主?”
“正是,皇上命奴才在此等候,带浔公主去御书房,去见一见国师与诸大臣。”姚祯善应着。
国师么?楚浔枂暗暗思量着,也不做声,就跟着姚祯善往前走着,没多久就到了御书房,楚浔枂在外边等候,姚祯善先推门进去禀报。
楚浔枂在外边依稀听到里边的传来谈话声,过了一会儿,姚祯善才出来,领着楚浔枂进去了。
进了御书房,只见晋元帝坐在主位上,下首的是一带着戴着银白面具一席白衣的男子,虽不可窥见容颜,可却难掩他那有些病态的肤色,白得连颈间的血管都依稀可见。
四位大臣坐了下首两旁的位子,分别是宋渊、高御史与刑部尚书、礼部尚书。
楚浔枂站定,对着晋元帝恭敬的行了礼,“儿臣参见父皇。”
“浔儿快起来。”晋元帝笑颜面对楚浔枂,一副慈父作态。
不过,晋元帝只是叫楚浔枂起来,却是未提赐座的事,楚浔枂也不管,就径直找了个空位坐下,反正她就是跋扈惯了。
果然,看到楚浔枂的动作,高御史这年过五旬的老头微微皱了眉头,隐隐有些不喜。
晋元帝却像是没看到楚浔枂的动作那般,只是笑着说,“今日父皇唤你来,就是为了那灾星一事。”
“不是国师算出,儿臣这颗灾星会扰东玄么,如今可是要发落儿臣了?”楚浔枂微微抿了一口茶,淡漠的看着晋元帝与国师。
晋元帝故作为难的看着国师,只见国师转头看着楚浔枂,淡声开口,“浔公主言重了,虽是灾星,却有化解之法,只要入皇家宗庙为东玄念经祈福到来年年初即可。”
国师的声音清冽至极,楚浔枂瞧着他那一席白衣的模样与宋君颜倒是有几分相似,却因此让她更是不喜,宋君颜本就是独一无二的。
且,国师既提到皇家宗庙,若她真在皇家宗庙诵经到来年年初,再出来时,东玄岂不是变了天,晋元帝不是正想如此么?
楚浔枂嘴角微微勾起,轻声说着,“本公主五岁时,北云来犯,东玄损失惨重;八岁时,秦淮河洪水冲了决堤,百姓流离失所;十二岁时,南方大旱,庄稼不成,路上皆是饿殍;这些事关乎国体百姓之事,倒是从未见国师算对过,如今不关心东玄与西夷一战,倒是关心起本公来了。”
说着,楚浔枂就从座位上走下来,向国师走去,似笑非笑的说着:“国师且说,若是没了本公主这灾星,东玄可真能胜了西夷?”
“浔公主此言未免太武断了,凡事皆有因果,万物互相牵制,虽说贫道不可断定东玄确实能胜,但若浔公主入皇家宗庙念经祈福确能加厚东玄气运,保东玄胜利。”国师淡声应着,也不在意楚浔枂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