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弋痕不回答,林大婶也不觉得尴尬,笑着继续问道:“公子这是要去哪啊?”
“找马。”花弋痕凉声道。
“马?那您问我啊,我知道哪儿有马,这村里就只有他家有马。”林大婶笑道。
花弋痕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心里暗自怀疑,这位大婶好像太过热心了些。
林大婶见花弋痕又不说话,也没有在意,只是笑着说:“公子若是要马,就跟我走,我带你去刘家找马。”
说完,也不管花弋痕跟不跟上去,径自上前走了。
花弋痕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口中似不经意的询问道:“刘家?这里不是陈家村吗?”
正文 何皖的故事
林大婶一听花弋痕问话,十分热情的回道:“这儿是陈家村没错,只是村里原本姓陈的人家死的死、走的走,就只剩下陈家媳妇那一家三口了。”
话说到这,林大婶微微一顿道:“就是救你的那户。脸上有疤的女的叫何皖,那个男的叫陈益不仅是个残废,还是个病痨子,那孩子就是他们两的骨肉,叫陈默,大家都叫他默默。”
花弋痕微微开口,正准备问陈家村的人为何死的死、走的走,却听林大婶叹了一口气,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林大婶道:“陈益原本身体很好,四肢健全,都是他媳妇招来了祸。几年前,陈家老太太没死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是住在城里的。”
话音一顿,林大婶指了指远处那座青山,继续道:“就是山那边的梁城。陈益原本在宫里当侍卫,据说见过很多大人物,还在宫里找了个漂亮姑娘带回来,一开始日子过得倒也有滋有味。只是、那姑娘过惯了好日子,花光了陈家好不容易攒下的银子,陈家的银子都被那姑娘花光了,那姑娘受不得穷,凭着一张漂亮的脸勾引男人送她东西,生生把陈老太太给气死了。
那姑娘似有悔改,不再理会那些男人,可那些男人哪里肯白白送了东西,自然要从那姑娘身上讨回来。
听说,那姑娘差点被一群男人给玷污了,是陈益用自己的两条腿把人换了回来,再后来他们就回了老家,也就是陈家村。
可陈家村不是从前的陈家村了,村里来了一个大财主,抢了村里的粮食,逼迫大伙给他干活,原先村里有一个叫陈想的不愿意,去县令府上告状,谁知县令拒不理会,把人赶出了府。
大财主听说陈想去县令府上告状,把陈想一家老小活活给饿死了,此后、没人敢不听大财主的话。
那陈益两口子一回来就被大财主命人抓了起来,大财主对陈益的漂亮媳妇起了邪念,要娶陈家媳妇做小妾,陈益气急攻心,自那以后落下了病根。
要说陈家媳妇啊,看着娇弱,脾气倒倔得很,对自己那叫一个狠,自个摔碎花瓶硬生生把脸给划花了。大财主气陈家媳妇不识好歹,把人放了,不给他们粮食。
起先陈家媳妇把自己的东西都当了,省吃俭用活了下来,有了默默之后,陈家媳妇就起早贪黑的绣手绢去城里卖……”
林大婶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花弋痕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直到走到一座宅院门口,被一群人围了起来,花弋痕才开口道:“这就是你说的大财主家?”
林大婶走到一边,对着花弋痕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公子,我也是为了活命。”
花弋痕眉头微蹙,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冷得令人心底发寒。
从宅院里走出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给了林大婶屈指可数的几两银子,拿捏着腔调道:“这是给你的,走吧。”
林大婶点头哈腰的从中年人手里接过银子道:“谢赵管家。”
林大婶说完便匆匆跑开了,不敢再看花弋痕一眼。
正文 魔主樾离,红衣罗煞
花弋痕面不改色的扫了这群护院一眼,都是些没有半点武功底子的普通人,他若要逃,轻而易举,只是、他若是逃走了,怕这伙人去找陈家的麻烦,他还是先把这个所谓的大财主解决了再走不迟,也算是报恩了。
而且、他也想看看,他们抓他的目的。
于是,花弋痕一点也没有反抗,任由护院将自己绑起来,带进院子里,关进了一间还算不错的房间里。
连续两天,花弋痕被关在这屋子连续两天了,饭菜有人送来,伙食还挺不错,于是乎,花弋痕便若无其事的在这儿住下了,一句废话也没有,不急不躁。
然而,骊州皇宫内,姬行芷却已因花弋痕而担心得整日愁眉苦脸,愁得头都疼了。
“皇上,小念来消息说,她与周游已经顺利潜伏在水州皇宫,属下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把水连清的身份告诉了他们,让他们避着水连清,以防暴露。”话音一顿,吴舫继续说道:“另外,周峥与小彤传来消息,洛王身边有一个叫夏蝉的女子,洛王似乎对她十分信任,有什么事情都会与她商议,周峥曾试图跟踪夏蝉,被她发现了。”
姬行芷闷闷的点了点头,没精打采的问道:“花弋痕有消息了吗?”
“没有。”吴舫回道。
这是姬行芷自从下令追查花弋痕的下落之后每天必问的问题,但每次、吴舫的回答都是这两个字。
姬行芷摆了摆手道:“哦、没事就下去吧。”
吴舫抿了抿唇道:“有事。”
姬行芷斜睨了吴舫一眼道:“说。”
“媛妃娘娘、刘美人、王美人在殿外求见。”吴舫道。
姬行芷闻言,脸色微微一僵,她竟然把张媛等人给忘了,把人弄进宫之后就没见过面。
想了想,姬行芷实在没心情见那几个女人,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道:“就说朕不舒服,谁也不见。”
吴舫听罢,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是。”
吴舫早知姬行芷不会见,但既然娘娘们让他帮忙传话,怎么着他也得传一声。
彼时、摄政王府。
书房内安静得只能听见萧墨衍不时翻动书页的声音,萧墨衍穿着他常穿的青色锦袍,坐在矮榻上,手上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目光落在书上,面淡如水,神色宁静。
玉羲跪在萧墨衍面前,脸色苍白,右边肩膀鲜红的血液浸湿了他的蓝色衣裳,血从里面顺着手臂滑落在地,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连香炉里的熏香都掩盖不住。
良久,萧墨衍淡淡开口:“先去疗伤。”
玉羲不为所动,依旧跪在原地,只是将头垂得更低了,从嘴里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玉羲失职,没能保护好花弋痕,请殿主降罪。”
闻言、萧墨衍终于将目光从书上移开,落在玉羲身上,面色淡然道:“红酥是樾离的左膀右臂,你能从她手里逃脱已属不易。”
玉羲闻言,顿时脸色大变:“魔主樾离的左膀右臂?那她岂不就是传说中的红衣罗煞?!”
正文 你看着办
那个叫红酥的女子,确实如传言中那般美艳,实力亦十分恐怖,思及与红酥过手的时侯,当真是九死一生,玉羲现在还心有余悸。
现在想来,那时他及时赶到从红酥手底救下花弋痕,红酥明明有机会对花弋痕下手,她却并没有那么做,而是与他打了起来,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只恐怕红酥并未使出全力,而是还逗他玩,若是红酥真要杀他和花弋痕,简直易如反掌。
思及此、玉羲不禁面露疑惑之色,并将自己心里的疑惑告诉了萧墨衍。
萧墨衍听罢,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道:“先去疗伤。”
玉羲只好从命。
玉羲刚一走,一道白影翩然而至,身着一袭具有代表性的流云白锦袍,头戴流云玉冠,眉目狭长,面上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身上集痞气与正气于一身,此人恰是白修。
白修看了一眼玉羲离开的方向,笑着跨进书房大门,单膝跪地,右手置于胸口,微低着头道:“殿主。”
萧墨衍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白修站起身,面上挂着一抹痞气的笑意:“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玉羲那小子居然长这么大了,都快比我还高了,不过怎么还是板着一张脸?”
萧墨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静静的看着书,不时翻过一页,口中不咸不淡道:“说正事。”
白修闻言,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喉咙,正了正脸色道:“咳、回殿主,流云的人已经全部侯在皇都城外,只等王爷一声令下。”
萧墨衍微微颔首道:“将潜伏在城内的夏家人找出来。”
说完这话,萧墨衍便不再开口,白修静静的等着,也不知在等什么。
等了一会儿后,迟迟不见萧墨衍有其它的吩咐,白修不禁疑惑的看向萧墨衍道:“没了?”